第三節 解咒

張軍說道:“讓他盯上別人。這話什麽意思啊。”何非說道:“比起這句話的意思,我更在意她為什麽會幫我們。”張軍說道:“說的是,或許還有別的所求也說不定。”何非說道:“有可能。”

三個女孩兒癱坐在地,一個女生說道:“為什麽你們都不怕的。一般人早就嚇死了。”張軍說道:“怎麽說呢,見的多了吧。”說著他看向何非,何非說道:“現在,紙條上的內容比較重要,不搞清楚這個事情,就解不開你們身上的詛咒。而且這個話說的也……”張軍說道:“按照這個說法,凡是被詛咒的人,都是因為被施下詛咒的給盯上了。”何非拿出《鏽色筆記》說道:“到現在為止,我們所見到的在脖子上有這種花紋的,都是以這個筆記本裏麵的內容為線索的,也就是說,施下詛咒的人很可能是這個本子的主人;而且,如果這麽想的話,也符合到現在為止這個本子是不祥之物的判斷。”張軍說道:“你的意思是,隻要讓這個本子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的就行了吧,可是,說得容易,要怎麽做?”何非沉默不語,四下寂靜,所有人也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何非說道:“想要搞清楚如何將詛咒轉移到別人身上,就要先搞清楚這筆記是如何盯上人的。”張軍說道:“這東西本身就來曆不明,你得到它是夢如虹交給你的,而韓風得到它是前妻送給他的,然後,韓風的前妻也死了,這東西的線索也斷掉了。同時,韓風父女連同整個公司的人全都喪了命,那四個屋子裏的人也應該是有關的,但是完全沒什麽頭緒。”何非眉頭一緊:“四個屋子……”張軍說道:“想到什麽了?”何非說道:“沒有,你繼續。”張軍接著說道:“如何被這本子盯上已經是死無對證了,你要上哪兒找線索?”何非突然說道:“對啊,找活的不就行了嗎?”說著,何非看著三個女生。張軍說道:“但是,你今天都問過了她們了,不是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嗎?”

何非說道:“我是問過了,可是,隻是問了相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她們相關於這個本子的事情還沒有問過。”張軍說道:“這有什麽差別,你們初次見麵的時候,她們才知道這個本子的存在的吧。”何非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本子裏的內容呢?”張軍說道:“本子裏的內容?”

何非對女生們說道:“有個叫做羅保的人,你們有誰知道嗎?”三人相互看著,一個女生說道:“羅保這個人我們還是知道的,但是會是同一個人嗎?”何非站了起來,又緩緩坐下,他說道:“真沒想到這麽順利。那說來聽聽吧,肯定是他,因為這裏麵記住他的名字。”一個女孩兒說道:“那個人是個混混,經常在我們學校門口轉悠。”另一個女生接著話:“有一次我們就被他攔住了,是王老師出來把他趕跑了。”坐在最後麵的女孩說道:“當時可害怕了。”何非說道:“王老師,哪個王老師?”女生們低下頭,其中一個小聲的說道:“就是剛才的音樂老師。”張軍說道:“她姓王啊。”女生說道:“是,叫王晰。”兩人一驚,異口同聲道:“王晰!”女孩很疑惑:“怎、怎麽了?”張軍說道:“沒事,沒事,不過這回……好像更亂了。”

何非說道:“想不管王晰的事情,你們和那個羅保的關係隻是剛才說的見過一麵而已嗎?”一個女生說道:“其實,在遇到你之前一個星期,他還騷擾過我們。”張軍說道:“他有說什麽嗎?”女生說道:“沒說什麽吧,我沒有印象了。”另一個插嘴道:“我有印象,他說過要給我們什麽東西。”何非說道:“給你們的是什麽東西?”女生說道:“是個寫著《鏽色筆記》的綠皮筆記本。”何非和張軍麵麵相覷。

何非將鏽色筆記交給那個女生:“但是你們上回見到它的時候,完全不認識它。”女生接過本子說道:“但是上回我們並沒有看到字,而且,本皮是青藍色。”女生翻開筆記,赫然看到了羅保的名字,以及名字上的黑框。她說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何非說道:“我的名字上也有那框子,所以我們推斷,可能是成為被詛咒目標而出現的,但是,八成應該是都死了吧。”張軍補充道:“沒錯,而且,那個韓風,不隻她自己,連同他身邊的同事家人全都慘遭不幸了。”女生說道:“那我們難道就是因為……”何非說道:“有這種可能,因為上麵沒有其他死者的名字,但是卻都從屬於筆記上人名的關係網。”

兩個女生靠在一起,在後邊的女孩兒右手摸著前麵女孩兒的脖子說道:“這東西,不會是被畫上去的吧。”這時,張軍正好借著窗外的光亮看到靠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兒身上的紫色花紋正在消失。張軍指著女孩兒說道:“消失了!不,正在消失。”何非趕忙走過去——那並不是正在消失,而是從兩人身上轉移到了伸手去摸的女孩兒身上。無論那個女生怎麽做,都沒辦法阻止其他兩人身上的詛咒朝著自己身上轉移了。

女生尖叫著跑了出去。在她的臉頰上一邊各有一個同樣的花紋,脖子上有一個。其他兩人的,則消失了。何非追了出去,張軍是示意他兩人鎮靜。何非在後麵追逐著,能夠隱約感覺到一團青藍色的影子一直貼在女孩兒的身後,模糊不清,好像霧氣一樣。很快,他就追到了那個露天籃球場,遠處能看到女孩兒正坐在地上。

何非跑了過去,女孩兒回頭望著他,表情絕望:“救,救命……”何非上去扶她,發現根本挪不動她。何非說道:“發生了什麽,到底怎麽了?”女孩兒說道:“你看不到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正前方說道。何非很吃驚的看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到?這裏有什麽?”

女孩兒已經沒有辦法把話說完整了。何非說道:“先冷靜下來,冷靜。你還沒死呢,即便眼前有個怪物,你還沒死呢。不冷靜下來,你就沒辦法應對了,那就真的沒機會活下去了,懂了嗎?”他一邊搖晃著女孩兒,一邊說道。女生點點頭。何非說道:“聽我說,先告訴我你看到什麽了?”女生說道:“他,他,沒,沒有腦袋。披著個大鬥篷,手指尖淌著血。”何非說道:“好,他現在在做什麽?”女生說道:“他拿著一把菜刀,揮來揮去的。”何非說道:“能站起來嗎?”女生動了動腳,感覺有知覺了:“應該能。”

何非抱起女孩兒,對她說道:“幫我看著後麵,我們先回去。”一邊跑,何非一邊問道:“他還追著我們麽?”女生說道:“他,他一直呆在那裏。”兩人趁空,很快回到了音樂教室。

張軍把燈打開,將兩人迎了進去。三個女生抱在一起痛哭起來,突然一個女生說道:“沒了!”這時,大家才發現,那三個花紋全都挪到了何非的脖子上。這時,何非才親眼看到了那個詭異的身影。與其說他披著鬥篷,倒不如說是穿著蓑衣,手裏拿著一把刀身漆黑的砍刀,真的沒有腦袋。他的十個手指縫都向外滴著血,最奇怪地莫過於他的腳尖竟然自然下垂,就好像上吊死的人那樣,總感覺是個男人的身軀,卻穿著雙紅色的女士布鞋,而且,從鞋子裏也向外淌著血。

他揮舞著砍刀,就在何非麵前晃著。何非見這情形,也豁了出去:“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要做什麽!”說著何非將筆記摔在地上。對麵的怪物隻管揮舞著砍刀,他什麽都不會回答。何非向後退了兩步,對張軍說道:“你們都別跟過來!”

他說著朝著樓下跑去。

何非飛奔下樓,看到了高二一班教室門還開著,他飛快的跑了進去,然後關上門。沒被撞擊著,聲音巨大,玻璃都碎掉了。何非感到不妙,向著教室最後麵的角落裏退著,屏息凝視。

——門被撞飛了,將講桌砸了個稀碎。眼看那怪物已經到了近前,何非說道:“雖然有點兒不甘……來吧!”他已經徹底放棄了。突然,燈打開了。學校的保安看到了音樂教室的燈還亮著,便上樓來檢查,但是卻被他看到了門被撞飛的情景。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現象嚇得他差點兒一口氣沒倒上來。保安壯著膽子打開了燈,卻剛好看見何非準備受死一樣站在那裏。但是他看不見那個怪物,卻看到了何非身後的男人——那個自稱是王晰的人。

男人正拿著刀子比在了何非的脖子上,他對著保安喊道:“你別過來!”何非回過頭,男人的脖子上已經遍布了紫色的花紋。何非說道:“大哥,你的紋身挺好看的啊。”男人說道:“胡說什麽呢。”何非說道:“這個房間裏,現在有個隻有你能看見的怪物,你也應該知道剛才那門是怎麽飛的吧。”這話說得男人有點底虛,他四下注意著——那怪物就站在他的身後,看到已經舉了起來。他飛也似的衝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張軍一行人趕了過來,他對何非說道:“怎麽了!”何非說道:“好像跑到那個上回遇到的自稱王晰的男人身上了。”張軍翻開《鏽色筆記》說道:“這不可能。”何非看著筆記上新多出來的那個“緣”字說道:“為什麽?”一個女生說道:“我們今天被很多人碰過脖子,也沒有轉移過。”張軍說道:“隻有有緣的人才能轉移那東西。”何非說道:“還真讓你說對了……喂。”何非看著三個女生:“那個羅保長什麽樣子?”女孩兒說道:“長得挺斯文的,平時戴個眼鏡。”

何非看著張軍說道:“還真是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