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之章·第一節 琥珀項墜
“追求夢想的人生的確比踏實的人生更為的艱難,然而她卻豐富多彩,無比美妙,這不正是一種浪漫嗎。”這是何非在清晨醒來後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句話,纏繞在他的靈魂深處,好像要將他深藏在深淵中的東西一口氣揪出來一樣。何非捂著眼睛,遮擋著清晨向他送來的第一時間的問候。初春的美妙看著窗外的老樹新抽的綠芽就可見一斑了。何非站起身,走到窗前,感覺這新鮮的綠意就好像清涼美味的飲料沁人心脾。
何非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剛才那句話說道:“人生還真是……充滿艱辛卻滿填幸福。”
這時,張軍的叫門聲慣例一般的響了起來。何非走去開門,手裏翻看著《鏽色筆記》確定著今天的行動內容。張軍站在門口,對何非說道:“喂,這回的錢,差了兩百。”何非一邊把他讓進門去,一邊說道:“我的多了兩百……看來,這的確是個問題。”
張軍有些緊張:“你說這會怎麽樣啊,我會不會有事啊?”何非說道:“不一定是你,我的也有變化不是。”張軍坐到裏麵,對何非說道:“怎麽樣,今天要做什麽?”何非搖搖頭:“我發現,在小玲的事情之後的幾個月中,本子裏的提示變得越來越少了。”張軍說道:“的確是……”何非接著說道:“終於在今天,徹底停止提示了。”張軍接過筆記,翻看著裏麵的內容:“真的沒了。不過……”張軍抬起頭說道:“還真的有夠多的,半年的時光裏,竟然有十幾頁的提示了。”何非說道:“隻是無論寫什麽都沒法把筆記留在上麵。”
張軍說道:“不如試著提些問題。”何非說道:“提問?”張軍說道:“對,就像筆仙碟仙那種的,這東西比起那些召喚出來的未知事物來,我們更了解一些不是嗎?”何非拿出筆來,說道:“有點意思,咱試試。”何非拿起筆又放了下來,張軍問道:“怎麽了?”何非說道:“寫神麽啊?”張軍說道:“我們找了那麽長時間筆記的主人,倒不如直接問它的主人是誰。”何非說道:“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問怎麽才能擺脫現在這種生活狀態更好,說實話,這種生活,每個月給百萬我也不幹。”張軍說道:“同感。”
何非在本子上麵寫道:我們怎麽才能擺脫這詛咒。兩人全神貫注的看著本子上麵的字,這回字體真的沒有消失,出現的是另一行字,那字是綠色的字體:找到薨。何非說道:“什麽玩應兒?”張軍也感到納悶:“薨是什麽,人名?東西?”何非說道:“薨的話是死的意思吧,古代的諸侯死的時候好像是稱薨的。”張軍說道:“還有嗎?”何非連忙上網去查:“蟲子飛起來的聲音也是這個字啊。有個詞叫蟲飛薨薨。”張軍說道:“那就更沒什麽關係了好像。”何非說道:“雖然沒什麽收獲,但是這好像能用的上。”說著,何非有寫到:“怎麽才能找到薨。”這回,本子沒有任何回應了。
張軍說道:“會不會是一天隻能問一次?”何非說道:“不大可能吧。換個問題。”何非寫道:今天的提示是什麽?本子出現了一排綠色的字:琥珀吊墜、柳條。
兩人麵麵相覷。何非接著寫道:怎麽找到這兩樣東西?本子又沒有了回應。何非說道:“感覺它不會回答追問的問題啊。”張軍站起身:“出門吧。”何非說道:“上哪兒?”張軍說道:“誰知道,隨緣吧。”
兩人走下樓,伸了個懶腰。張軍說道:“說起那個規律,對我們到底有多大的幫助。”何非說道:“我昨天好好的想了一下,對了,你發現本子上回答的字的顏色了吧?”張軍說道:“綠色的。”何非說道:“按照我們找到的規律,赤橙黃,到現在是綠。”張軍說道:“對哦,但是那又怎麽樣?”何非說道:“以前也說過吧,這個本子記載的信息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它直接相關著重大的事情,甚至影響到咱們兩人的性命。但是,這個規律到最後的時候,是紫色。”張軍說道:“對啊,紫色,就是說,等到我們把事情發展到出現了紫色的線索的時候,一定是最後答案被揭開的時候吧。”何非說道:“或許那時候,真的就搞清楚怎麽樣從這個詛咒中脫身的方法也說不定。”
說完,兩人漫無目的開始在馬路上走著。張軍說道:“不如咱們像沒有提示的時候那樣行動吧,感覺這樣或許更好些。”何非說道:“說的也是,今天的提示完全摸不著頭腦。”
平時在《鏽色筆記》沒有任何提示的時候,兩人的做法是收集一些民間鬼故事來填補在小說內容中,雖然這次也是有提示的,但是基本上和沒有一樣,而兩人的性命基本上就托付在每一天的小說章節內容中,根本怠慢不得。
張軍說道:“不如再去那個大爺那兒,反正他喜歡說,我們剛好也需要。”何非說道:“有道理,總比到處瞎轉要好得多。”張軍所說的人,是當地以為很喜歡講這些民間故事的老人,每天坐在小區的大門口,獨自一人,遇到前來打聽路的人都不會放棄講故事的機會,兩人在沒有內容的時候,經常會得到他的幫助。
今天的老人依然健碩。張軍上前打著招呼。老人很高興,將臉上的褶子擠出了花的樣子。何非說道:“大爺,今天能不能講些有關琥珀吊墜,和柳條的故事?”張軍聽出了何非的意思,心說這一招兒高啊,這樣的話,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老人沉思了片刻:“你們想聽這樣的故事?”兩人坐到老人對麵,點點頭,那樣子就像是,依偎在大樹下停老爺爺講故事的少年一樣。老人說道:“這是個真實的故事。”何非心說道:“說起來,你每回都是真實的故事……”老人看看兩人接著說道:“這是個E城的故事。”何非說道:“E城?”張軍也有些緊張的說道:“大爺,確定是E城?”老人說道:“當然了,你們倆怎麽了?”何非連忙說道:“沒有,沒什麽,我們隻是對E城的事情很感興趣。”老人應了一聲接著說道:“這是我所有故事中唯一和琥珀項墜與柳條有關的故事,你們可要聽好啊。”
老人說道:“你們知道琥珀是什麽吧?”兩人愣了一下,說道:“當然了。”老人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個琥珀吊墜說道:“看看這個咋樣?”張軍開始端詳起來,看了一會兒,他說道:“裏麵有片葉子,上麵還有隻螞蟻的樣子。”何非見老者不悅說道:“大爺,你就別賣關子了,我們又不是鑒賞家,根本看不出是不是寶貝的。”老人想想說道:“那倒也是,給你們看也是浪費。”說著老人收回了項墜:“我給你們講講這個故事吧。”
老人把玩著項墜說道:“這是個真實的故事,就發生在E城。而這個項墜,就是這個事情的關鍵。”看著兩人表情認真,老人新生喜悅,他夾雜著肢體動作有聲有色的講了起來:“自古就說柳條這東西能辟邪,因此有說法,拿柳條能打鬼。但是,事事有例外。這是一個剛去E城的年輕人的故事。他初來乍到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住下來,房東在當天就警告他:如果早上起來,發現窗外有根柳條插在一個小土堆裏,就馬上搬家,房東承諾,不收他一毛錢房費。年輕人雖然感到事情有些蹊蹺,但是還是住了下來,他的想法是,在找到工作和住的地方之後,在那個地方裏一個土包插一根柳條,然後就不用付房費了。他感覺這個房東簡直蠢得要死。事情就發生在他住下之後的第三天。早上起來,他就看到真的立了根柳條。他想起了房東的話,但是剛剛三天,他還什麽都沒有安頓好。抱著好奇心,他繞到了那根柳條前。他扒開土包發現裏麵有一個項墜,就是我給你們看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戴在自己的身上,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去了。沒有多長時間,他就來到了房東家,他認真的詢問起關於那個柳條的故事,因為街上的人都像看到鬼一樣看著他,他說好心人告訴他,他身後跟著一個麵目猙獰的黑色馬褂的厲鬼。他要房東說明究竟是怎麽回事。房東問他,你是不是把柳條下麵的東西戴在身上了。他說是,房東拔腿就跑,他拉住了房東問為什麽。房東說,馬上就有人敲門了,一旦有人敲門,我們兩人誰也活不了,正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老人看著兩人說道:“其實,我就是那個房東!”然而令老人詫異的是,兩人並沒有被嚇到,何非說道:“大爺,那個E城的小夥兒,正是我從小玩到大的表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