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被引導的未來

當門被迅速地關上,整個樓層又是一片昏暗。兩人呆站在原地,萬千感傷。何非緩慢的挪著步子,本能的想去開燈,但當他發現自己的手臂穿過牆壁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情狀。

張軍說道:“我們試試能不能出去。”何非跟在後麵,兩人一步步的朝著樓下挪動著。到了二樓,仍是一片漆黑,兩人感到納悶,便走向了公司辦公室。剛剛走到門前,就感到有個巨大的身影矗立在那裏。何非拉住張軍的手臂:“等等,別過去。”張軍停了下來:“那是什麽?”何非說道:“不清楚,太黑了什麽也看不清,但是本能感覺那東西很危險。”張軍說道:“我們直接下樓吧。”何非說道:“小心點兒,過來了。”

本打算快點兒到樓下去,卻不想那黑影飄了過來。直到走到眼前,兩人才明白那是什麽——正是一直追殺著他們的鬥笠怪物。何非大喊道:“快跑!”但是為時已晚,怪物的大砍刀又一次逼近了自己的脖子。坐在地上的張軍,眼看著刀口已經貼在了何非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老轟站在了兩人的麵前,正對著怪物砍來的刀,將何非朝著邊上一推,何非坐在地上,眼看著老轟被怪物一刀劈做兩半。這回何非徹底傻了眼,他大腦一片空白,就那樣保持著驚異的表情看著老轟。老轟回過頭,對兩人說道:“放心吧,沒事了……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很快樂……永別了。”說著,老轟化作細碎的青色光點,在兩人麵前消失了。怪物發出吼吼的聲音,震耳欲聾。令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真的沒有再被那怪物追殺,而是眼看著它消失在走廊的漆黑陰影中。

何非攙扶起張軍,對他說道:“先出去再說。”兩人踉蹌著走到一樓的大廳。從玻璃門可以看出外麵一片漆黑,時間已經是晚上了。張軍示意何非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何非便試著去推門。

何非說道:“門沒鎖,也能推動,我們走吧。”張軍跟在後麵,剛想向前走,就感覺身後一陣涼意。張軍扭頭看著自己的左肩,一隻沾滿了血的手搭在他的肩頭。張軍向身後慢慢的看去,竟然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一條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從他的腹部的方向傳來:“你找誰……”張軍快速的看向下麵——另一隻手拖著一顆人頭,從他的肚子裏伸了出來,滴著血看著他,那正是郎智輝的怨靈。張軍慘叫一聲,癱坐在地上。何非聞聲回過頭,看到了郎智輝的人頭,剛想走上前,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向下一看,從門檻伸出的兩條腿死死地勾著自己的腳。

何非說道:“這回慘了……”郎智輝的頭慢慢的轉向了何非的方向,張口說道:“為什麽不救我?既然我死了,就不能放過你們。”說著,搭在張軍肩上的手,飛到何非的麵前,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何非拚命地掙脫著,突然他停住了掙紮,驚恐的看著張軍身後。何非大叫道:“張軍,快跑!”為時已晚,張軍剛回過頭,鬥笠怪物的刀就已經砍了下來。兩人同時緊閉上了雙眼。他們聽到了郎智輝的慘叫聲。張開眼,郎智輝已經化作了光點四散飄飛,空中回響著他的慘叫聲。

兩人靠在一起,正對著那怪物,隻見它舉起砍刀,輕輕一揮,兩人就被一陣陰風吹出了大樓,坐在地上。

當他們回過神的時候,一群人正圍著兩人看。何非坐起身,發現竟然是白天,好像還是兩人剛來這裏的時間。他拍拍張軍,對四周的人說道:“發生什麽事了?”剛說完,所有人在他眼前全部憑空消失了。

何非看著地上的《鏽色筆記》,翻開一看,上麵寫著一個人名——齊誌。兩人勉強站了起來,何非對張軍說道:“趕快先看看時間。”張軍說道:“對哦……已經回到我們現在的時間了。”何非疲憊的說道:“完成了一次穿越啊。”

兩人到了附近的公園,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曾經坐過的那個長椅。一陣沉默,何非將本子遞給張軍:“又有了新線索,你看看吧。”張軍拿過本子,說道:“齊誌?他的名字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麵。”何非說道:“我才想問呢。”張軍將本子交還給何非說道:“先讓我歇歇,這一趟,太刺激了……”何非看著王浩曾經點起夢想火苗的地方說道:“是啊,真的是太刺激了。”

張軍說道:“何非,你說,夢想是什麽呢?”

何非說道:“人呐,奔著一個目標,心懷憧憬,勇往直前的馳騁在決定好的道路上,真的是一種浪漫。”他轉過頭看著張軍,接著說道:“在這條道路上,或許真正的成功,並不是你是否得到了你追求的目標,而是你在這條道路上究竟留下了些什麽。”說著又轉到了那個讓他百感交集的方向。

張軍說道:“真會說……”

何非說道:“說起來那個怪物,竟然沒有殺我們,到底是為什麽呢?”張軍說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家夥是追擊著‘緣’來下手的吧,而且是不分活人還是死人。”何非說道:“對啊,你這麽一說,與老轟有緣的是我們,老轟頂住一刀之後,與他有關的是郎智輝。”張軍說道:“他們兩個明明都已經不是人了。”何非說道:“兩個?原來如此。”張軍說道:“又明白什麽了。”何非說道:“它之所以會對郎智輝下手,是因為他要殺的是我們兩個人。小玲曾經拉住了那個怪物,或許小玲救我們的方法也是這個。”張軍說道:“就是說,在遇到那家夥,要想保命的話,就得將厄運傳給別人,冤冤相報。”何非點點頭說道:“沒完沒了,才是詛咒的特點。”

張軍站起身:“走吧,去找齊誌問問。”何非說道:“但是怎麽說呢?”張軍說道:“直接把本子給他看就行了。既然他的名字也在內,就說明隱瞞沒有任何意義了。”何非也站起來說道:“倒也是,我們去問問他究竟和這些事情有什麽關係。”

張軍突然想到什麽一樣說道:“等等,齊誌讓我們見的那個講故事的人是郎智輝,然而郎智輝死在了一年前,也就是說……”何非說道:“我們見的根本不是人。難道齊誌……”張軍說道:“不會吧,我覺得他隻是跟這個事情有關,不至於死吧。”何非說道:“說的是呢,我們先找到他再說。”

張軍突然頓了一下說道:“何非,難道那個怪物追殺我們,是因為郎智輝的關係?”何非說道:“是啊,這是繞了一個圈啊。”

雖然兩人都不願意相信這個猜想到的事實,但是卻沒有辦法不接受——齊誌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兩人站在齊誌的家門前,看著眼前這位從未見過的主婦,才從鄰居的嘴裏打聽到這個事實。

張軍說道:“這不對啊,來之前,我還跟他通過電話。”何非接著說道:“他還招待我們住下來,幫我們一起去追查我哥的事情。”

齊誌的鄰居說道:“這我怎麽知道,不過,這種事情我已經曆過,跟誰說,他們都隻當個獵奇的故事,根本不當真。”說著,他走到臥室裏,拿出一條青色的緞帶交給了何非。何非問道:“這是什麽?”齊誌的鄰居說道:“這就是我穿越之後,齊誌交給我的東西,我聽說你叫何非才想起這東西的,我可等的你好苦呐。”張軍說道:“交給何非?他們認識嗎?”鄰居說道:“你們可小心點,這東西可不幹淨,放在我家的時候,每天晚上我都不敢在家,一直都不在家住。”何非接過緞帶說道:“那,齊誌還說過什麽嗎?”鄰居說道:“說過,他說《鏽色筆記》的秘密會將一切引導至薨的末日。”兩人異口同聲:“薨?!”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默默的看著窗外。何非將緞帶夾在《鏽色筆記》中,看著來去的車流,默默的歎了口氣。張軍問道:“怎麽了?心情沉重啊。”何非說道:“是啊,真的很沉重。”說著,他將筆記小心的收好,然後對張軍說道:“還記的咱們開門的次序嗎?”張軍說道:“記得,怎麽了?”何非說道:“那條緞帶是青色的……”張軍說道:“新的顏色線索?”何非說道:“沒錯,赤橙黃綠青藍紫,終於到了青色了。”張軍說道:“這跟開門次序有什麽關係?”何非說道:“第一個門的線索是紅色,第二個是黃色,第三個是綠色,第四個門則是藍色。加上韓風的橙色,沒有被我們直接見到的顏色線索就隻有青色和紫色了。”張軍說道:“這麽一說,我們現在隻有這條緞帶作為線索呐。”何非說道:“是啊,要是以前我們肯定是麻煩了,但是好在咱們知道了可以向筆記提問這個事情,問題或許更好解決一些。”

張軍說道:“話雖如此,但是,究竟是會有什麽事情等著我們,想想都膽顫心驚的。”

何非說道:“那也沒辦法,誰讓我們有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