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 璀璨的煙火綻放著,微光映在沈斯舟的眼底,亮晶晶的像是藏著星辰。
溫意笑著撲到他的懷裏, 攥著他的衣服問:“不是說主辦方會去現場嗎,不是說一天假都請不了的嗎, 又騙我是不是。”
“沒騙你。”沈斯舟抱緊她的腰,轉了一圈,笑道:“但是女朋友至上啊。”
焰火的光全都熄滅了, 周身又陷入漆黑中, 溫意望著他的眼睛, 覺得明亮的不可思議。
原生家庭的緣故, 溫意成熟獨立的很早, 什麽事情都習慣自己去麵對和完成,她不會對別人產生依賴, 家人或者朋友都不會, 她覺得自己哪怕一個人也能過得很舒服。
但自從認識沈斯舟以來, 溫意偶爾會感覺, 他像是神明般降臨在她身邊,是老天爺對她額外的眷顧。
湖邊起了風,帶著些許涼意, 沈斯舟牽著她往家的方向走。
小城的夜晚安靜極了,街道上沒有汽車的轟鳴聲,也沒有人群的喧鬧, 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 與暖黃的路燈光交織灑在道路上。
沈斯舟和溫意十指相扣的牽著手, 慢慢地沿著街道散步。
“你可真厲害,能讓宋澄讓和阿檸都幫你。”溫意晃了晃他的手。
“秦思檸是想幫我, 宋澄讓純屬是想幫自己。”
溫意懂他的意思,但有點不相信:“不會吧,我哥多正經一個人啊。”
“正經?”沈斯舟輕哼:“男人戀愛後沒有正經的,不信你看今晚是我們先回家,還是他們先回家。”
“行啊,打個賭。”溫意有二十多年來對宋澄讓的信任做擔保,他可能是想跟阿檸單獨相處,但以他老古板的性格,絕對不會這麽晚在外麵亂晃。
沈斯舟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問:“賭什麽?”
“答應對方一個能力範疇內的事情。”
“成交!”
說完話後,沈斯舟也沒有急著趕回家,腳步依舊不緊不慢,像是很自信宋澄讓肯定在外麵約會。
溫意有一絲的懷疑,轉而想到宋澄讓板著張臉,雙手負在背後的古板嚴肅模樣,對他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
“你最近在公司怎麽樣?”沈斯舟問。
“挺好的。”溫意下意識道。
“多想想再回答。”沈斯舟的聲音很溫柔,又問一遍:“你最近在公司怎麽樣?”
溫意聞言靜下心來思忖片刻,重新回答:“同事突然對我有些殷勤,連不喜歡我的蔡經理都變得很和善,所以應該是特別好。”
沈斯舟低頭看她,笑得無奈:“虧你說得出口。”
明明是他們的關係在公司員工之間傳開了,才導致同事們的態度發生轉變,怕得罪她,隻敢這樣敬著。
“起碼不用煩惱同事關係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嘛。”溫意笑著說,是在安慰自己,更是在試圖說服他。
沈斯舟握緊她的手,走到家門口。
現在已經十點多了,李素青和李玉華都睡覺了,家裏漆黑黑的,溫意小聲提醒:“賭約賭約。”
“看門口的鞋。”沈斯舟同樣壓低音量,打開手電筒照向鞋櫃。
裏麵沒有秦思檸和宋澄讓的鞋子,倒是有兩雙他們的拖鞋,溫意難以置信,聽見耳邊傳來沈斯舟的聲音:“眼見為實。”
溫意緩了緩,願賭服輸:“行,我答應你一件事,但這也不能說明宋澄讓不正經。”
沈斯舟的手落在她腦袋上,輕輕拍了拍,歎了口氣,一副看小朋友的表情。
溫意拍掉他的手,換鞋子後自顧自地上樓,沈斯舟連忙跟上去。
“我媽和姨媽都睡了,你明天再跟她們打招呼,今晚去宋澄讓的房間睡覺吧。”她說。
“我去宋澄讓的房間?”
“是啊。”溫意輕聲輕腳的回到臥室,邊找衣服邊道:“阿檸跟我一間房,你不可能過來住的。”
沈斯舟笑著說了一句“是嗎”,溫意的語氣十分肯定:“是的!”
等她進浴室洗漱後,沈斯舟熟門熟路的摸到宋澄讓的臥室,給他發消息問:新衣服放在哪裏?
宋澄讓:右邊櫃子最下麵。
沈斯舟又問:哥,我待會兒睡哪裏啊?
宋澄讓:我不是你哥。
過了一會兒,宋澄讓回複:睡你想睡的地方。
沈斯舟輕笑,找到櫃子裏的新睡衣,在溫意出來後去浴室洗澡。
溫意趴在**,給秦思檸發消息,問她和宋澄讓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半晌都沒有收到回話。
門外傳來很輕的敲門聲,溫意以為是秦思檸,回了一句“進來吧”,人都坐起來了,瞧見穿著睡衣的沈斯舟站在門口。
“怎麽是你?”她問:“你過來幹嘛?”
“來坐坐。”沈斯舟說得很隨意,但眼底的意思明明是,來睡睡。
溫意重新趴回**,不以為意道:“阿檸馬上就回來了。”
“嗯,我也這樣覺得。”沈斯舟讚同。
“那你還不趕緊出去啊。”
沈斯舟走到床邊坐下,在溫意又準備講話前,捂住她的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聽外麵的動靜:“他們回來了。”
“你快出——”
房間裏的燈突然被摁關了,眼前變得漆黑,想到隨時會被閨蜜撞見,溫意頓時緊張起來,推著他肩膀急道:“你幹嘛啊?別鬧。”
“再打個賭怎麽樣?”沈斯舟忽然開口。
“什麽?”
他掀開被褥躺了進去,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我賭宋澄讓會把秦思檸留在自己房間。”
溫意還未來得及反駁,溫熱的唇貼了上來,隻是溫柔的慢吮輕咬,像是在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不可能,阿檸會......唔。”她的話沒有講完,再次被軟軟地堵住唇。
沈斯舟的吻順著唇角緩緩下移,輕咬著鎖骨,又與她耳鬢廝磨,手也緊緊地扣住了她的十指摁在**。
溫意的呼吸全亂了,微喘著氣,過去很久,才把先前的話補充完:“會進來的。”
“我們都親半個小時了,你還覺得她會進來?”沈斯舟的嗓音微啞。
溫意正在思考是怎麽回事時,帶著笑意的聲音散在耳邊:“放輕鬆,到你願賭服輸的時候了。”
“你要什麽?”她問。
“要你。”他的手臂勾著她的腰身,慢慢迫向自己,“今晚不許喊停。”
“......”
豎日早晨,溫意和秦思檸在浴室門口相遇,她本該不好意思的,隨即瞧見秦思檸身上的男士睡衣,想起她昨晚沒有回臥室,搶先投去曖昧的目光,“沒想到啊,我哥竟然也有這種不正經的時候。”
“你哥怎麽不正經了?”秦思檸毫不示弱,也從頭到尾的打量她,“昨晚......嘖嘖嘖,妹夫都待著不肯走。”
“那也是你先不願意回來的。”
“什麽叫我不願意回來?”秦思檸意識到不對勁,問道:“昨晚不是沈斯舟非要睡在你臥室嗎?”
溫意微微瞪大眼睛,“宋澄讓是這樣跟你說的?”
“是啊。”
“沈斯舟說是宋澄讓把你留在自己臥室的。”
“......”
秦思檸和溫意相視一眼,終於弄明白了來龍去脈,同時露出笑容來,轉身回臥室裏找詭計多端的男人算賬。
片刻後,宋澄讓和沈斯舟都被趕出臥室,在二樓狹小的走廊相遇。
“肯定是你暴露的。”沈斯舟沒好氣道。
“不可能。”宋澄讓堅定的否認,“是你演技爛,被意意看破。”
“我演技爛?我騙人經驗最豐富了,會隨隨便便被看破嗎?”沈斯舟抱起雙臂道。
宋澄讓輕嗬:“騙人經驗豐富,一件事都沒有瞞住。”
“我那是意外好嗎宋律師,明明是你不會撒謊。”
“我會,是你不行。”
“是你。”
“你。”
正互相爭辯時,樓下傳來兩道聲音——
“斯舟?”
“澄讓?”
“......”
沈斯舟和宋澄讓對視一眼,同時轉身下樓,他笑道:“阿姨,我是昨晚來的,看你們睡著了就沒有打擾,去澄讓房間睡的。”
宋澄讓頷首為他作證:“沒錯,是這樣的。”
“哎呀,你能來就好,快去洗漱準備吃早飯吧。”李素青笑意盈盈地道:“把一一和阿檸也叫下來。”
“今天休息,讓她們再睡一會兒吧,我陪阿姨們吃。”
“好好,也行的。”
溫意和秦思檸睡醒下樓後,不出意外的看見其樂融融的一幕,她們很默契的無視掉,整天都冷著兩個男人。
晚飯過後,沈斯舟坐到溫意身邊,戳戳她的手臂,她安靜地看電視,壓根不理會。
他又戳戳臉頰,溫意目不斜視,沈斯舟隻能湊過去小聲道:“我馬上要走了,你還不理我?”
“你要走?”她終於側過腦袋。
“是啊,今晚回樊城。”沈斯舟解釋:“項目的事情沒有解決,我隻請了一天假。”
溫意輕輕嗯聲,問他:“知道錯了嗎?”
“
知道。”
“錯在哪裏?”
“不該騙你。”沈斯舟稍稍停頓,“我如果說沒有下次,你應該也不會再信吧?”
溫意一句話沒有說,起身蹬蹬地跑上樓。
沈斯舟微微歎氣,不遠處的宋澄讓聽見了,幸災樂禍的勾勾唇角。
“你笑什麽,很得意是不是?”旁邊的秦思檸說。
宋澄讓立馬恢複成嚴肅臉:“我沒有。”
秦思檸哼聲:“半斤八兩。”
半晌,溫意重新下來了,手裏拖著個行李箱,沈斯舟不解的走過去問:“你幹什麽?”
“媽,姨媽,我公司突然有點事,要趕回去處理。”溫意揚聲道。
李素青聞言從廚房出來,問她;“什麽事啊這麽急,非要現在趕回去嗎?”
“是啊,顧客急著要。”溫意又指了指沈斯舟,“他送我。”
“哦哦,斯舟送你啊,那你們去吧,工作最重要,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
溫意和沈斯舟跟李素青和李玉華告別,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門,直到門關上的瞬間,沈斯舟才遲遲的緩過神來:“你要跟我去樊城?”
“不行嗎?”溫意作勢要拿過行李箱,“不行我現在回江城工作。”
“行行行。”沈斯舟摁住她的手,“當然行。”
溫意笑了:“走吧。”
沈斯舟跟上去問:“你不生氣了?”
“生氣啊,給你兩個小時的路程時間想想怎麽哄我吧。”
“遵命,寶寶。”
-
溫意在樊城陪了沈斯舟兩天,國慶假期結束,她回到江城繼續上班。
辦公室同事都是那天親眼目睹過的人,以前還有兩、三位同事會主動來找她搭話,現在都是客氣生疏,敬而遠之。
下午在茶水間打水時,旁邊的餘安南突然問她:“小沈總是你男朋友?”
溫意點頭承認了:“是的。”
“哦。”餘安南不冷不淡地應聲,打完熱水,又轉身出去了。
之後,在會議上依然擺出一副跟她爭鋒相對的架勢,工作中意見相左的事仍然是毫不留情的反駁,溫意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整個辦公室,態度不變的竟然隻有餘安南。
星期五準備下班時,溫意忽然聽見抽泣聲,她轉頭看過去,餘安南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趴在辦公室桌上哭。
同事們差不多都走了,剩下的人也在忙自己的工作,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現餘安南哭的隻有她。
溫意做不到主動去詢問和安慰她,從包包裏拿出餐巾紙,往外麵走時經過餘安南的工位,將紙巾放在她的手邊。
晚上和沈斯舟視頻通話時,溫意提到這件事,他猜測:“是不是發現渣男劈腿的事了?”
“有可能。”溫意說:“我本來以為她會被騙一輩子的。”
“哪有人會這麽傻啊。”沈斯舟脫口而出。
溫意悠悠道:“是啊,但有人以為別人會這麽傻。”
沈斯舟咳嗽,趕緊略過這個話題,說道:“美術館項目快結束了,我回來後準備去見見投資人。”
“陸景懷幫你推薦成功了?”溫意語氣興奮。
“意意你能別提他的名字嗎。”沈斯舟的臉色很難看。
“這件事是學長幫了我們,應該要記下這份恩情,抽空請他吃餐飯,不許任性。”溫意輕聲細語的哄著。
沈斯舟說:“我請就行了,你別來。”
“我理應一起。”
“不要。”
“沈斯舟。”
“我困了。”
溫意看他孩子氣的模樣,無奈的搖搖腦袋,說道:“我下周末去樊城找你。”
“不用,十月份之內,我會結束項目回江城。”沈斯舟叮囑:“天冷了,你出門多穿點,別生病。”
“好,你也是,注意保暖。”
他們又聊了兩句後掛斷電話,星期一早上,溫意看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順手帶了傘去公司。
早晨照常開例會,溫意和餘安南都簡單說了雙十一的設計方向,出乎意料的是,餘安南這次提出的觀點讓她眼前一亮。
“雙十一主要是年輕人的戰場,我認為視錯覺會是他們喜歡的類型。”
溫意本來的提議是“表情包”,也是為了迎合年輕人的市場,但相較之下“視錯覺”的玩法更新穎。
她們分別陳述完後,蔡萬才先開口:“我個人偏向小溫的設計方向,相對保險和穩妥,也能玩出新花樣。”
林總監掃他一眼,又問:“其他人怎麽想?”
會議室裏安靜良久,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我覺得表情包不錯”,後麵其他人全都開始讚美和誇獎她提出的設計方向。
餘安南氣得差點拍桌站起來,力爭著:“林總監,表情包有很多公司玩過,很難再玩出新花樣,我堅持用視錯覺,它的玩法多樣性,也高級一些。”
話落,蔡萬才不滿地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她趕緊閉嘴。
林總監將他們的神色都看在眼裏,默了片刻後問溫意:“你呢,覺得視錯覺怎麽樣?”
“比表情包好。”她平靜地回答:“設計的難度係數相對大,但創意點更多,更容易出彩和出圈。”
林總監笑道:“明明大家年齡也都不大,居然跟小溫和小餘的審美完全不同。”
蔡萬才也跟著笑兩聲:“視錯覺確實也不錯,年輕人有想法,是我的思想狹隘了。”
“你們呢,也都覺得自己的思想狹隘,決定改支持視錯覺的方案了嗎?”林總監的聲音倏地沉了。
會議室裏安靜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齊刷刷的低著腦袋。
林總監抱著筆記本站起來,宣布:“用視錯覺,你們設計部的去商量吧。”
她踩著高跟鞋離開會議室,蔡萬才說“設計部的留一下”,其他同事陸陸續續的出去。
“剛剛林總監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那麽現在我來分配任務。”蔡萬才說:“項目主導權交給小溫,具體的......”
“才哥。”溫意打斷他的話:“這是餘安南提出來的,她會更了解和知道該怎麽做。”
“主要設計當然是交給小餘的,但是考慮到她沒有帶項目的經驗,所以我認為你最合適。”蔡萬才滿臉笑意地道。
溫意抬了抬眼眸,語氣平淡:“我不這樣認為,凡事都有第一次。”
蔡萬才見她態度果決,隻能換人:“那這次的主導權交給小餘,之後聖誕節和元旦......”
“才哥。”溫意再次打斷,隻是叫他。
蔡萬才連忙改口:“之後的再議吧,我們先來談談雙十一的設計。”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們的會議結束,溫意率先走出去,餘安南跟上來道:“我不會感激你的,因為這次本來就是我更出彩。”
溫意側目看過去:“所以你是承認前麵幾次我更出彩?”
“我沒有!”餘安南快步回到工位。
她笑笑,也回到桌前工作。
今天剛接到任務,設計部的員工都在加班,溫意也不例外,等她關掉電腦時,才發現外麵在下雨。
她慶幸帶了雨傘,拎著包包下班,剛進電梯轉身,餘安南也背著包走進來。
她們相視無言,看著上方電子屏幕的數字跳到1,一前一後出電梯。
走到公司門口,餘安南的腳步倏地停住,怔怔地看向前麵,溫意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站在街邊的是她前男友,正紅著眼眶,淋著大雨,擺出一副深情可憐的模樣。
溫意覺得他腦子有病,在轉頭瞧見餘安南眼中的心疼後,更加無語。
她受不了這幕渣男怨女的場麵,撐起傘準備跑掉,又實在忍不住,轉身回來道:“他隻是淋個雨,流兩滴淚你就心疼了,難道你沒有淋過雨沒有哭過嗎?他帶給你的可能是梅毒,艾滋,HPV,淋病,以及心理上的摧毀。”
溫意呼了口氣,平複心態後接著說:“我們女人並不是被傷害過才配得到愛,也不需要浪子回頭來證明自己的例外。”
講完話後她朝家的方向走了,壓根不管餘安南是怎麽想的,她問心無愧仁至義盡就夠了。
回到家後,溫意衝了個熱水澡,躺進暖和的被窩裏跟沈斯舟發消息,講了在公司門口看見的事情。
溫意:我還是忍不住勸了餘安南兩句。
溫意:上次是沒有實證,也有可能牽扯到自己,這次如果再不講,我心裏過意不去。
說完後她把手機放在旁邊,在**滾了兩圈,抱著枕頭等他回複。
沒過多久,消息來了,沈斯舟回複的是:你做的是對的,這是你的善意,別人接不接受是她的事。
溫意笑了: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沈斯舟:在不傷害自己的情況下,隻要不後悔,你都是對的。
溫意彎彎眼眸,又高興的抱著被子滾了兩圈。
再到公司上班,溫意見到餘安南時神情平靜淡定,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
下午,餘安南來跟她商量設計的事,最後很小的說了一聲:“謝謝。”
不等溫意反應過來,她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盯著電腦屏幕裝作在工作的樣子。
溫意想,既然她說了謝謝,那麽應該是沒有原諒渣男的吧。
餘安南不傻,她會被蒙蔽可能是因為缺愛,又或是受大環境影響,無論如何,能幫一個是一個。
溫意勾了下唇角,握著鼠標繼續修改畫麵。
每個項目的初期都是磨合期,策劃和設計之間的,設計和設計之間的,所以彼此討論交流會特別密切。
“小溫,你看這樣改好不好?”蔡萬才繞過辦公桌來征求她的意見。
溫意眼皮都不撩一下,直接道:“餘安南是組長,你問她吧。”
蔡萬才隻能去找旁邊的餘安南,講話的態度和語氣截然不同,倒不是像在詢問,而是在命令:“你覺得行不行?我感覺不錯,要不然就這樣定下來吧。”
後麵的設計部分又有同事來問她,或者問完餘安南後,也要小心翼翼地提到她。
大家的重點已經不是設計本身,而是她的想法。
溫意思考兩天,終於下定決心,在完成工作後打開文檔,寫了一封信,分別發給蔡萬才和林總監。
到下班時間,辦公室裏特別安靜,大家都坐在位置上沒有動,溫意是最先出去的。
下樓走出景順公司的大樓,她瞧見站在街邊的男人,穿著寬鬆的衛衣和休閑褲,雙手插在口袋裏,歪著腦袋朝她笑了笑。
溫意走向他,問道:“回來啦?”
“嗯,回來了。”
她又說:“我辭職了。”
沈斯舟沒有問為什麽,也沒有問她接下來的打算,隻是很平靜地道:“好。”
“你是提前知道了嗎,沈董事長告訴你的?”
“沒有啊。”他說:“我是無條件支持女朋友的所有決定。”
沈斯舟攬過她的肩膀,笑道:“我的任務是,現在帶女朋友去大吃一頓,讓她高高興興的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