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陋巷茉莉曲,簾底纖纖人似月(下
(之前上傳中出現錯誤,簫不用膜,特此更正,多謝書友提出!!)“那就多謝師姐!”柳致知接過了紫竹簫,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柳致知何許人也,他一口氣甚至能吹死人,現在已是控製住了,但由於第一次吹這種簫,沒有留意到。
“難聽死了!不是這樣吹的!”羅宛琪和老板都被柳致知嚇了一跳,柳致知有些歉意,他知道自己沒有控製好,心頭一動,回去學一下簫也不錯,至少可以好好練習一下氣流的控製。
羅宛琪將竹簫輕輕放在唇邊,輕柔的音樂從簫管中流出,靜靜流淌在古街上,街道似乎沉靜下來。
柳致知聽了一會,總算回想起來這首曲子的名稱,是《春江花月夜》,柳致知以前聽過,想不到羅宛琪的簫吹得如此好,難怪她買簫。
一曲終了,老板和柳致知鼓掌。
“小姐真是高手,吹得這麽好!沒有埋沒這支簫!”老板讚到。
羅宛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不算太好,好長時間沒有練了,有些生疏!”又望了一眼柳致知,“師弟,要學好玉雕,不僅要有紮實基本功,還要有各方麵藝術素養。”
柳致知唯唯受教,他學玉雕目的也是為了刻畫玉符法器之類,根本沒有想到成為一位玉雕大師,羅宛琪的用心倒讓他很感動。
柳致知和羅宛琪又在古街上轉了一會,見沒有什麽新東西,羅宛琪有些累了,兩人又在一家小茶館喝了一杯茶,歇了一會,又出現在外麵。
羅宛琪聽茶館中人說,揚州許多精華是在其古巷之中,不由來了興趣,拉著柳致知開始鑽巷子。
揚州老城區的巷子四通八達,你不會在其中鑽入死胡同。兩人進入一巷子,巷子很窄,鋪地的青磚已有些高低不平,兩邊都是普通人家,青磚牆上已經有不少地方斑駁,一些較高的女牆打著鐵製的牆釘,不少牆頭爬著爬山虎和淩霄一類的植物。偶爾有人經過,畢竟天熱,不少人應在家中避暑,不少人家門開著,家中婦人正忙著揀菜,有些幹脆一個矮凳坐在門口陰涼處,揀著菜籃中菜,是一些莧菜絲瓜之類的常見素菜。
兩人走在小巷中,感受著空氣中飄浮的一種平常人家的氣息,柳致知倒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
前方巷邊一個小院中,一株桂樹斜了出來,讓小巷那一塊出現一片陰涼地,難得見到如此大的桂花樹,柳致知知道桂花樹長得很慢,這棵從院中伸出桂樹,不知多少年才長到這麽大。揚州城中古木倒是不少,石塔寺街心就有幾株唐代的銀杏樹。
柳致知看到這棵樹,心中微微一動,此樹年久,好像靈氣很足,甚至給柳致知一種有靈性的感覺,柳致知不禁來了興趣,準備到樹下好好感受一下。
還未到樹下,院中傳來調弄琴弦的聲音,撥弄了二三聲,大概是在試一下音,接著一曲音樂流淌出來,很熟悉的音樂,卻是江蘇民歌《茉莉花》,作為申城人的柳致知對這首歌太熟悉了,能直接唱出來。
柳致知和羅宛琪已到樹下,羅宛琪也已經收了傘,聽到這音樂,卻取出了紫竹簫,也和院中琴聲相和起來,柳致知靜靜站在樹蔭下,聽兩方合奏。
現在柳致知聽了出來,院中之人彈的並不是古琴,而是古箏,古箏在古代並不如古琴高雅,不過也是一種常見的樂器,其弦比古琴多。
柳致知雖不太精通音樂,但優劣還是能聽得出,院內彈箏的人顯然很嫻熟,自羅宛琪簫聲響起,並無一絲慌亂,好像行雲流水一樣,自然和簫聲化在一起,柳致知一時聽得入迷。
餘音嫋嫋中,慢慢逝去,柳致知才從迷醉中醒來,一個柔和而悅耳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是哪位貴客吹得好簫,門沒有鎖,請入內一見!”聲音之中,有一種綿軟,聽得人感覺到舒服到心裏。
羅宛琪說到:“不知是哪位姐妹,彈得一手好箏,羅宛琪一時忍不住獻醜了!”說著便和柳致知推開了虛掩著的院門,院子很小,不過十幾個平方,中間一條小路,卻自然形成一個回**之勢,帶有三彎,旁邊是幾種盛開的鮮花,還有幾種蘭草綠蘿之類,靠近小巷的牆邊,是一株粗壯的桂樹,枝繁葉茂,自然斜伸出院牆。
一入門,兩人精神一振,羅宛琪以為這些花草造成的空氣清新,柳致知卻知道,這是由於桂樹聚集的靈氣,使得此院已類似城市中的福地,難道此處主人是一個修行者?
門簾輕輕被掀開,這是細竹門簾,配合此院,十分自然,出來一位佳人,肌膚如玉,短袖月白絲綢旗袍,上麵淡粉牡丹花圖案景簇,做工極為精致。人一現,傳來淡淡的幽香,身材婀娜,乍一見,似淡雲輕籠的月兒。
柳致知一見暗讚,此女風致天成,媚而不俗,但令柳致知有些迷惑的是,此女身上隱隱有種氣息,卻不是柳致知熟悉的修行者,也不是異能者,甚至不是精靈,柳致知見過北方那些出馬仙,那也算一種妖仙,但此女都不與他們相同,倒讓柳致知興趣大增,不過柳致知放心的是,此女身上沒有一點陰邪之氣,就是修行者,也不應該是邪修。
羅宛琪一見此女,頓時覺得自己好俗氣,盯住此女身上旗袍,羨慕地說到:“姐姐好漂亮!衣服美,人更美!姐姐叫什麽名字?”
“我叫梅疏影,妹妹是羅宛琪,這位先生是?”梅疏影目光落在柳致知身上,她感到柳致知有些與眾不同,隻是一種直覺,具體什麽不同,她也說不出。
“柳致知,今天偶爾經過此處,聽到梅小姐的古箏絕技,大飽耳福,不料梅小姐人更美,與箏樂雙絕!”柳致知誇獎到。
羅宛琪翻了柳致知一眼,心中有點不舒服,這家夥挺會說甜言蜜語,以前怎麽沒有看出來。
“不值柳先生如此誇獎,請到裏麵坐!”梅疏影微笑說。
兩人入內,室內很雅致,地麵鋪著木地板,兩人將鞋放在門後鞋架上,換上拖鞋。牆上幾幅書畫,顯然不是印刷品,裝裱得很精致,書畫也挺見功底,柳致知略略一看,暗暗點頭。
兩人在沙發上入座,茶幾上花瓶內插著鮮花。
梅疏影將電茶爐插上電,放了一些茶葉到水中,居然是煮茶,自唐以後,煮茶漸漸被泡茶所取代,除了國外和一些少數民族還存在煮茶習俗。梅疏影居然是煮茶,是受國外影響,還是依古法沏茶,柳致知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切。
不一會,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飄出,柳致知這才明白梅疏影煮茶的奧秘,原來並不是單純的茶,而是加了桂花在其中。
梅疏影給兩人沏上茶:“兩位不是本地人?”
“梅姐說的不錯,我們是申城人,隨長輩來揚州拜佛,今天長輩去了大明寺,我和師弟聽說揚州古巷獨具風味,便來遊玩,不想聽到梅姐演奏古箏,梅姐身上衣服是在什麽地方買的?”羅宛琪說到。
“你看起來比柳先生小,看來妹妹有什麽保養方法,我身上衣服不是買的,是我設計的。”梅疏影說到。
羅宛琪不好意思地說:“我是比師弟小,但他入門比我遲,當然是我師弟。梅姐原來是服裝設計師,我能不能訂做一套。”
“當然可以,妹妹照顧姐姐生意,當然歡迎。”梅疏影說到,“請嚐嚐我的桂花茶!”
柳致知見白磁杯中茶湯淡黃中略帶點紅,知道是用紅茶與桂花配成,端起杯,先嗅了一口茶香,一縷桂花香略帶點苦香,柔柔地很好聞,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汲了一小口,齒舌之間淡淡的甜香,伴著悠長清淡的苦澀回味在口腔中,口中頓感清爽,同時,一縷淡淡的靈氣滲入體內,果是好茶。
“梅小姐此茶中桂花可是取自庭院中那株桂花樹?”柳致知問到,但他心中已肯定。
梅疏影有點詫異望著柳致知:“柳先生好本事,一口就品出此茶的根源,每年我都收取樹上桂花曬幹保存,再配上紅茶,自從飲用後,其他茶再也不能入口。”
柳致知心中明白,果然如他所料,常年喝此茶,實際上也無意間符合道家一種煉養術,就是服食,有人用藥物,如長年服食茯苓首烏之類靈藥,也有人服食百花之精,不怪她給柳致知一種奇特的感覺,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服食桂花,那株桂花用柳致知的眼光看,恐怕快成了精靈,自然功效比一般東西強上太多。而且,這個院子中靈氣也強過別處,她是不練而練。
“梅小姐,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方子的?”柳致知又問到。
“說來奇怪,我自小生活在這裏,很喜歡那株桂花樹,小時候經常夢到一個女子如仙女一樣,陪我玩,後來大了,她也偶爾出現在夢中,有一次,我在外麵生病,回到這裏,夢中又見那會仙子,她告訴我一個方法,就是曬幹桂花煮茶,可以強身健體,而且使人變漂亮,身帶幽香,我醒後就按此法做了,果然有效,這幾年來,連感冒都沒有!”梅疏影倒未隱瞞。
“真的有效?我回家也試試!”羅宛琪來了勁,而柳致知卻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