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作客彝家論修行

柳致知的到來,令阿杜俄裏十分高興,阿杜俄裏的房子是彝族獨特的土掌房,與藏式石樓非常相似,一樣的平頂,一樣的厚實。不過牆體是通過幹打壘夯實而成,平頂具備曬場的功能,共有五間,正中一間為堂屋,是家庭成員聚會之所,亦為接待客人之所。靠牆壁左側,設一火塘,火塘邊立石三塊成鼎狀,鍋支其上,稱為“鍋莊”。鍋莊上方,以蔑索吊一長方形木架,上鋪竹條,作烘烤野獸幹‘肉’或蒜頭、‘花’椒、辣子之用。火塘用以煮飯、燒茶、取暖和照明。

彝族一家老幼,常圍火塘而坐,敘天倫之樂,火塘成為彝族傳遞文化的場所。一般彝族人家,則在火塘邊鋪一草席,身裹披氈而眠。

“尊敬的畢摩,我是一個外鄉漢人,得畢摩邀請,前來拜訪,一些禮節不到之處,還請見諒。”柳致知一見麵,便說自己可能不懂規矩,將招呼打在前麵。

“尊貴的客人,我們彝家規矩雖多,但人誠在心,隻要你當我們是真正的朋友,規矩都是死的。柳先生,你可算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彝家的大恩人,那個旱魔已被真正除去,不論是你,還是你的朋友,都是我們大恩人。”阿杜俄裏很高興,邀請柳致知到火塘邊就做,簡單說了一下最關鍵一條規矩,鍋莊嚴禁人踩踏跨越,否則認為不吉。

家人燒茶敬客,柳致知也恭敬接過,望了阿杜俄裏一眼,阿杜俄裏知道柳致知想詢問一下有無禁忌,便微微一笑,柳致知見此,也含笑喝茶。

阿杜俄裏的兒子牽來一頭牛,柳致知看了一眼很健康強壯的一頭牛,略有些奇怪,阿杜俄裏的兒子猛然用手一下擊在牛的要害處,柳致知一愣,其手法極敏捷,轉眼牛倒在地上,阿杜俄裏見柳致知奇怪,便解釋了原因。

彝家好客,凡家中來客皆先要以酒相待。宴客規格或大或小,以椎牛為大禮,打羊、殺豬、宰‘雞’漸次之。打牲時,要將牲口牽至客前以示尊敬。以牛、羊待客皆不用刀,用手捏死或捶死,故稱打牲。

柳致知一聽,明白了,說:“太鄭重了!”顯然,阿杜俄裏是以椎牛大禮相待。

“你是最尊貴的客人,當得起這禮。”阿杜俄裏說到。

柳致知喝著茶,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便向阿杜俄裏請教彝族的畢摩一些事情,柳致知僅是了解,並不會要對方完整的修行方法。

阿杜俄裏也說了大體一些情況,彝家信仰很多,有天神、地神、水神、山神、石神和日月星辰諸神,另外還有祖先崇拜,加上一些圖騰,楚雄這邊,對葫蘆很崇拜。

畢摩多為家傳,但也有拜師受業的;一般為幼時拜師,稱“畢日”也有成年後到畢摩家中住學的。另有一種地位低於畢摩的巫師,彝語稱“蘇尼”(‘女’巫稱“麼尼”),或稱“蘇額”、“蘇耶”或“錫別”。蘇尼隻跳神禳鬼。主要巫術有捉鬼、趕鬼、招魂等三種。蘇尼的傳承,據說一般是由於某人得病而被認為蘇尼神附體,經過畢摩或老蘇尼指點教授而成為蘇尼的。

蘇尼的傳承,倒與柳致知熟悉的漢地一些巫婆神漢的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因病而得神通,在佛家中稱之為妖通和鬼通,就是借助妖魔鬼怪得到的神通,很多人是因為妖物或者鬼物附體,或者和它們有所溝通,而獲得一種能力。柳致知在以前處理一件出馬仙,後來轉為保家仙的就是一例。

柳致知了解到彝族畢摩的傳承,他們也有經書,如《勒俄特依》,這就是一部彝經,這種經書也是公開的,事實上,不論道佛,還是其他修行方式,基本的經書都是公開,但世人往往以表麵意思相待,而相應的修行人往往理解其中密義,經書沒有什麽玄妙之處,而世人卻視之玄妙,正如《〖道〗德經》所說:吾之道甚易之,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修行,不僅是自己所明白,更重要的是行上,你說你心中有善念,卻做著殺人放火的勾當,你的行已說明了一切。修行是一種時時規範自己行為,有人說,大道自然,無為而行,你時時規範自己,完全是有為之事,與無為相反,卻是錯了,張紫陽在《悟真篇》中有一首詩,正好說明這種情況:始於有作人難見,及至無為眾始知。但見無為為妙要,豈知有作是根基。

修行有時很簡單,你以一法行下去,雖開始受其規矩約束,但一心不改,最終會入妙境,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道藏佛典,許多方法說得很清楚,許多人開始就不相信,就不依法而行,卻大放厥詞,否定攻擊這一切,這不也是很可笑。

畢摩修行之法很簡單,信經書,依法而行,按一定儀式,常年累月,自然就有了功行。

阿杜俄裏說到他的修行,雖未透‘露’什麽修行密訣,但恰恰驗證了柳致知一些所想,天下不同類型修行都是一樣,都是通過自己心靈,以自己身心為對象,提升自己生命的層次,最基本的技術,就是“全憑心意下功夫”。

宴客之席已好,大家圍鍋莊席地而食,柳致知被主人讓坐於鍋莊之上首,彝稱“呷爾果”處;阿杜俄裏作為主人,陪坐於鍋莊之右首,彝稱“尼木”處;其他家中之人則坐於鍋莊下首,彝稱“呷基果”處。

敬酒也是有規矩,端酒給貴賓後,要先老年人或長輩,次給年輕人,人人有份。不過今天的客人就柳致知一人,柳致知也按禮節回敬各人。

當晚就住在阿杜俄裏的家中,眾人圍火塘鋪席而臥,柳致知和阿杜俄裏談得比較晚,兩人喝著茶,談著一些見聞。

次日,柳致知告辭,阿杜俄裏挽留未果,將柳致知送出寨子。

柳致知沒有回苗疆,而是直接回申城,路上給阿梨打了一個電話,簡要將自己這次經曆說了一下,告訴她自己直接回申城。

到了申城之後,賴繼學請柳致知吃飯,嚴冰也一同來了,主要是感謝柳致知。這一次卻是在一家叫夢巴黎的酒樓,名字雖洋氣,菜卻很傳統。被請人中,還有宋琦夫妻二人,柳致知到時,已是華燈初上。兩人謝了柳致知,柳致知問了一下嚴冰傷勢情況,傷勢倒無大礙,就是中興劍剛成飛劍,被旱魃一擊,靈‘性’有些受損,用心念洗煉了幾日,恢複得並不快。

“這樣啊?”柳致知放下酒杯,有些沉‘吟’。見柳致知沉‘吟’,宋琦說:“我聽師傅說過,洗煉飛劍還有一種流派,他們是以靈‘藥’洗煉,增加飛劍的靈‘性’。”

“這個我也聽說過,卻沒有試過,真正靈‘藥’本身有靈‘性’,我想,真正洗煉不僅是用靈‘藥’洗煉,應該是同時用心念感應,你倒可以試試。”柳致知受宋琦啟發,說出這一段話。

“老師,你知道靈‘藥’配方?”嚴冰問到。

“不知道,這種方法宋兄提起,我也是聽說過,道理上好像可行,你去配一些‘藥’,熬好之後,洗劍之時,心念也同時洗煉,看看飛劍有什麽變化,對了,如果沒有靈‘藥’,可以去武魂‘藥’業去看看,他們那邊有些不錯的靈‘藥’。提到靈‘藥’,我想起來了,這次我得到一株‘肉’芝。”柳致知取出那株‘肉’芝,就是那條黑蟒送給他的。

“這株‘肉’芝不錯,怎麽來的?”宋琦拿在手上,細細看了一下問到。

“是一條妖蟒所送。”柳致知將事情經過一說。

“你在那座山上居然有一條妖蟒,如果當日我們上山,說不定也能碰到它。它居然懂得感恩。”嚴冰說到。

“柳老弟,跟你商量一下,我正好有一些‘藥’物,見到這株‘肉’芝,準備煉一種小易鼎丹,不如賣給我。”宋琦說到。

“小易鼎丹是一種什麽樣的丹‘藥’?”柳致知好奇地問到。

“這是一種增強爐鼎,也就是我們身體的丹‘藥’,能讓有暗傷的身體恢複,特別是對經絡強化有很好作用,我們修行人在修行之前,往往由於各處情況,不自覺中身體爐鼎已受損,修行第一步,是修複自身,有此丹‘藥’,這一步功夫卻是大大縮短時間。”宋琦解釋到。

“一株‘肉’芝可以成丹多少?”柳致知又問到。

“這一株‘肉’芝可供一爐丹‘藥’,成丹八十一粒。”宋琦說到。

“那好,這株‘肉’芝就送給宋兄,不過,成丹之後,給我九粒。”柳致知說到。

宋琦一聽,當時就笑了:“也許是天意,就給你九粒,此丹服用,每人不超過九粒,過了九粒,就沒有了效果,每粒服要後,至少隔上三天,才能服用第二粒,讓‘藥’效充分改善修複身體。你正好要九粒,這不是天意。”

“看來冥冥中自有天意。既稱之為小易鼎丹,那麽應該還有大易鼎丹了,那大易鼎丹又有什麽用?”柳致知進一步問到。

“大易鼎丹當然有,不過配齊靈‘藥’卻是很難,大易鼎丹是爐鼎受損,難怕油盡燈枯,一粒下去,直接改造爐鼎,恢複你最完美時候狀態,甚至可以提高你的資質。”宋琦說到。

“那不是和九轉八瓊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