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環環相扣
血族軍團投入戰鬥之後，戰場局勢立即發生了改變。
原先還在西麵對付狼人的教廷成員迅速撤出戰鬥，退回最後的防線，在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的城牆上重新列隊，形成了新的戰線。麵對來自空中的威脅，教廷隻能收縮防線。如果沒有聖殿騎士與裁判所執事的掩護，留在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內的神職成員將成為血族的靶子，遭到血族的屠殺。
“看來，教廷快要堅持不住了。”
宇凡回頭看了眼剛來到樓頂上的虛行子。
“下麵有伊利特亞他們守著，不會有事的。”虛行子嘿嘿一笑，“看樣子，教廷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恐怕不等昆侖修真界出手，戰鬥就會結束。”
“你真的這麽認為？”宇凡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教廷這麽容易對付，拉尼德諾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拉攏昆侖修真界了。”
“你是說……”
“耐心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麵呢。”
就在宇凡與虛行子交談的時候，血族大軍已經來到了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上方。
雖然第一批殺到的都是血族低級後裔，大部分隻擁有侯爵級後裔以下的實力，就連公爵級後裔都不多見。但是這些血族成員的速度仍然非常快，動作也非常敏捷，甚至超過了聖殿騎士與裁判所執事。
頃刻間，難以計數的血族成員，烏雲壓頂般的籠罩住了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遮擋住了夜空中並不明亮的月光與星光。從遠處看去，好像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被兩個巨大的鍋蓋罩住了一樣。
也就在這個時候，教廷出手了！
沒有任何征兆，能夠將黑夜變成白晝的乳白色光芒同時從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內射出。離得近一點的血族成員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在強烈的光芒中化為灰燼；離得稍微遠一點的，也在光芒地照耀下冒出濃密的黑煙。紛紛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聖光！？”虛行子瞪大了眼睛。
宇凡微微點了點頭，仍然全神貫注地盯著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他知道，教廷絕不隻有這麽一點本事，好戲才剛剛上演呢。
與虛行子一樣，另外幾十個宗主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雖然他們沒有親自領教過血族的實力。但是他們能夠從血族成員的飛行速度與靈活動作上大概判斷出其基本實力。能夠在瞬間，而且隻用光芒地方式幹掉數萬個血族成員，在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內發出聖光的教廷成員強大到讓這些宗主都瞠目結舌的地步。
聖光逐漸暗淡下來的時候，在城牆上列成戰線的聖殿騎士與裁判所執事紛紛飛身殺入了夜空，隨後留在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內的神職人員也出手了。一時之間，少數僥幸逃過聖光打擊的血族成員遭到了數萬名教廷成員地圍剿，成了教廷戰鬥成員屠殺地對象。
不到一分鍾。局勢再次扭轉。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上空的血族成員被趕盡殺絕，連台伯河東岸，以及梵蒂岡西麵的狼人也遭了魚池之殃。
當聖殿騎士與裁判所執事回到了梵蒂岡與聖天使城堡的城牆上的時候，空中已經見不到一個血族成員了，開始還在嚎叫著的狼人也紛紛躲到了市區的建築物裏麵，再也不敢向梵蒂岡推進。
戰場上安靜了下來。
似乎雙方都有所顧忌，一時之間，教廷與黑暗種族都沒有急著開始下一輪戰鬥。
“怎麽樣，現在知道教廷的本事了吧？”宇凡回過了頭來。
虛行子長出了口氣。說道：“你說得沒錯，我低估了教廷的實力，如果他們真有這麽厲害地話，我們不是多餘的嗎？”
“沒這麽誇張，教廷沒有你想像的那麽厲害。”宇凡冷笑了一下。說道。“開始從梵蒂岡射出的聖光明顯強烈得多，應該是教皇發出來的。隻有教皇才有這樣地實力。從聖天使城堡內射出地聖光明顯要弱一些，應該是一批苦修士發出的。另外，你發現沒有，被幹掉地都是血族的低級成員。”
“宇凡說得沒有錯，完蛋都的炮灰，血族的主力還沒有上場呢。”
宇凡與虛行子轉過頭來的時候，伊利特亞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
“下麵有十幾個修真者看著，而且狼人都被嚇跑了，我留在下麵也沒事可做。”
宇凡與虛行子都笑了起來，看樣子，大家都想到上麵來看熱鬧。
“損失了幾萬個低級後裔，對血族來說，根本無關痛癢。隻要打下了梵蒂岡，消滅了教廷，血族可以在一天之內發展幾萬，甚至幾十萬個後裔，足以彌補戰爭的損失。”伊利特亞來到了宇凡身旁，“拉尼德諾還在試探教廷的實力，不然不會派出低級後裔。他肯定沒有想到，教皇與苦修士根本沒有露麵，僅僅用聖光就幹掉了幾萬個後裔。隻不過，能夠逼著教皇與苦修士出說，拉尼德諾的目的也達到了。”
“逼著教皇與苦修士出手，你的意思是……”宇凡有點無法相信，他可不覺得教皇與苦修士是“被逼著”出手的。
“如果教皇不出手，幾萬個血族成員蜂擁而上，結果會怎麽樣？”伊利特亞冷笑了起來，“就算有幾千個聖殿騎士與裁判所執事，就算還有幾萬個高級神職人員，也難以應付同時殺到的幾萬個血族成員。不說別的，混戰之中，肯定會有大量身手不夠靈活的神職人員完蛋。如果損失幾千個高級神職人員的話，教皇就要肉痛了。要知道，教廷無法像血族與狼人那樣發展後裔，隻能通過傳播教義，讓更多的人信仰上帝，緩慢擴大教廷的規模。這需要幾年，幾十年，甚至幾百年的時間。如果損失了幾千個高級神職人員，就算教廷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勝利。也將元氣大傷，今後更不是黑暗種族的對手了。”
“也就是說。教皇沒有選擇，隻能親自出手對付血族軍團？”宇凡微微皺了下眉毛，“隻是，與教皇同時出手的還有苦修士。拉尼德諾肯定知道教皇地實力。他要搞清楚的不是教皇有多厲害，而是那些苦修士地實力，我說的沒錯吧？”
“這是當然，拉尼德諾活了兩千年，與多位教皇交過手，他會不清楚教皇的厲害？”
“可是，兩千多年來。拉尼德諾難道沒有與苦修士交過手。他不知道苦修士的實力？”虛行子接了下麵一句話。“如果他知道地話，不是讓幾萬個後裔白白犧牲了嗎？”
“虛行子，你問得非常好。實際上，沒人知道苦修士到底有多厲害。”伊利特亞得意的笑了起來，因為他比在場的其他人更了解教廷。
“這怎麽可能，如果……”
宇凡壓了壓手，打住了虛行子的話，讓伊利特亞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們每一個黑暗種族的成員都知道。苦修士才是教廷最強大的，最神秘的，也最恐怖地，也是最……”
“伊利特亞，你愛說不說。別在這裏賣關子！”虛行子翻了下白眼。
伊利特亞嘿嘿一笑。說道：“你們也許知道，苦修士以前是聖殿騎士。裁判所執事，或者高級神職人員。當他們感到殺戮太重，並且徹底感悟了上帝地教誨之後，就脫離教廷，前往某個別人不知道的地方，過著隱居生活，並且在苦難中與上帝交流，接受上帝的引導。隻不過，離開教廷之前，他們都會與教廷達成協議，在教廷遇到危險，特別是關係到教廷生死存亡的危險時，他們就要返回教廷，拿起武器，恢複往昔的身份，參加保衛教廷的戰鬥。換句話說，苦修士都是教廷的高級成員，而且他們通過苦修，從上帝那獲得了更多的指引與幫助，實力肯定超過了其他高級成員。”
“這些我們都知道。”宇凡低估了一句，他覺得伊利特亞有點羅嗦。
“那你們知道不知道，上千年來，特別是在最近的幾百年內，從來沒有這麽多地苦修士返回梵蒂岡，為保衛教廷而戰。也就是說，這幾百年裏，教廷從來沒遇到過滅亡的危險。正是如此，拉尼德諾才不太清楚苦修士的具體實力。”
宇凡微微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那些苦修士確實很厲害，隻不過，他們不會比教皇更厲害吧？”
“這是當然，隻不過你們是否清楚，教皇離任後，都去了什麽地方嗎？”
宇凡與虛行子都是一驚，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伊利特亞。
“苦修士也有區別，也分成了戰鬥類與非戰鬥類。在整個教廷中，隻有教皇既擁有強悍地近戰能力，又可以使用強大地光明魔法，而且兩項實力都遠遠超過了其他教廷成員。可是，教皇換了幾十界，以前的教皇去哪了呢？”
“教皇不是終生製地嗎？”一直在旁邊傾聽的小紅插了一句進來。“隻有現任教皇死了之後，才會誕生新的教皇。也就是說，所有前任教皇都已經死了……”
“死了！？誰能證明他們死了？”伊利特亞冷笑了一下，“教皇去世的消息都是教廷公布的，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教皇到底死沒死。為了不讓普通人知道教廷擁有普通人所沒有的能力，從而遭到普通人的排斥，必須每隔幾十年出現一位新的教皇，並且讓外界知道，前任教皇都去了天堂。可是擁有遠超過血族領主實力的教皇，會輕易完蛋嗎？”
“你是說……”
“苦修士中，實力最強的就是前任教皇！”
雖然宇凡等人猜到了這個答案，但是從伊利特亞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們仍然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雖然我也不知道教皇會不會死亡，但是就我所知，以教皇的能力，活上幾百年是不成問題的，也就是說，至少還有幾十個卸任的教皇活在世界上。這些前任教皇同樣感受到了上帝的教誨，選擇苦修。過上隱居生活。同樣的，他們也會在教廷遇到威脅地時候。挺身而出，拿起武器為教廷作戰！”
“也就是說，教廷有幾十個教皇！？”虛行子吞了口唾沫，“他媽的。有這麽多教皇，拉尼德諾還打個屁啊，他這不是在自找死路嗎？”
“當然沒有那麽簡單。”伊利特亞歎了口氣，說道，“成為教皇之前，每一個教皇都是教廷地高級成員，也就是說。他們不比現在的紅衣大主教。或者樞密院主教更厲害。在成為教皇之後，除了獲得更多的祝福，實力大幅度提升之外，教皇的主要能力來自於教廷地三件神器。”
“神器！？”這下連宇凡都感到驚訝了。“傳說三件神器都是上帝以普通人的身份，在世界各地傳教的時候留下來的，得到了上帝的祝福，擁有上帝的神力。也正是如此，這三件神器一直是教廷最大的秘密，也是教廷地力量源泉。”
宇凡與虛行子相互看了一眼。兩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著伊利特亞。
“也許，有點像各個宗門的鎮門之寶吧？”宇凡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可沒有吹牛，而且我也沒有必要漲他人威風，滅自己誌氣。你們好好想一下，如果沒有神器的話。隻有普通人身份的教皇會有那麽厲害嗎？”伊利特亞繼續說道。“擁有這三件神器的正是教皇。聽說，隻有教皇才有能力將神器中的神力發揮出來。就算其他人得到了三件神器，也發揮不了裏麵的神力。”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神器，那些前任教皇並不比其他成員厲害？”虛行子回過了神來，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差不多吧，不過就算沒有神器，教皇的實力也肯定超過了其他苦修士。”
宇凡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想通了。
伊利特亞說地沒有錯，教廷的力量肯定來自於那三件神器，如果沒有神器的幫助，教廷有可能擊敗狼人與血族，成為世界統治者嗎？
“另外，我還聽說，普通辦法根本無法殺死有神器保護的教皇。”
宇凡又是一驚。
“這隻是黑暗種族中的傳說。教皇得到了神器地保護，也就得到了上帝地保護，普通辦法根本殺不死他們。”
“如果教皇擁有不死之身，就算血族滅了教廷，也無法幹掉教皇，最終還會失敗。那麽，拉尼德諾為什麽還要攻打梵蒂岡呢？”
“普通辦法殺不死教皇，並不表示，其他辦法不能殺死教皇。”
虛行子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你是說，有辦法可以殺死教皇了？”
“當然，殺死上帝在凡界的化身，也就是耶穌地武器就能幹掉教皇。”伊利特亞說得很有力，好像很有把握。
“隆基努斯之槍！？”這時候，小紅又插了一句進來。
伊利特亞微微點了點頭，宇凡與虛行子立即朝小紅看了過去。
“我也聽說。當年耶穌沒有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而是被一個叫隆基努斯的羅馬士兵用長槍刺死的。那柄長槍就叫隆基努斯之槍。”
“她說的沒錯，耶穌確實不是被釘死的，而是被刺死的，刺死他的就是那柄長槍。”伊利特亞接著說道，“因此，隻有隆基努斯之槍能夠幹掉教皇。隻不過，一千多年來，沒有人找到隆基努斯之槍，也沒人知道它的去處。”
“既然隆基努斯之槍不知所蹤，我們說這麽多，又有什麽用？”虛行子翻了下白眼。
“雖然我們不知道隆基努斯之槍在哪，但是拉尼德諾敢於攻打梵蒂岡，說不定，他知道隆基努斯之槍的下落，或者說，隆基努斯之槍已經落入了他的手裏。”
“伊利特亞說的沒錯，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宇凡看了眾人一眼，說道，“如果無法幹掉教皇，就算摧毀了梵蒂岡，血族也無法統治世界，反而會遭到教皇的追殺。更何況，隻要教皇沒有完蛋，血族就不可能摧毀梵蒂岡。因此，拉尼德諾要摧毀教廷，首先得幹掉教皇。就得擁有隆基努斯之槍。”
“我覺得，他最多隻知道隆基努斯之槍的下落。”
三人立即朝小紅看去。
“你們想想，如果拉尼德諾真的有隆基努斯之槍，他還會害怕教皇嗎？另外，他還需要借助昆侖修真界的支持嗎？”
“可是，如果他隻知道隆基努斯之槍的下落，而沒有得到隆基努斯之槍的話，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幹掉教皇，攻打梵蒂岡的行動無疑於拿自己的小命做賭博，這根本不符合血族領主的性格。”伊利特亞猛的一驚，突然瞪大了眼睛，“除非……”“除非隆基努斯之槍就在梵蒂岡，而且拉尼德諾知道這一點！”
經宇凡這麽一說，其他兩人都明白了過來。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拉尼德諾肯定會設法得到隆基努斯之槍，他攻打梵蒂岡的計劃肯定更加龐大，更加複雜。”伊利特亞遲疑了一下，又說道，“也許我們一直低估了拉尼德諾的野心與實力，更加低估了他的頭腦。”
眾人紛紛點頭，沒有人反對伊利特亞的推測。實際上，如果拉尼德諾的頭腦不夠精明的話，他能活兩千多年，並且數次逃過教廷的追殺嗎？
宇凡苦笑了一下。“如果隆基努斯之槍確實在梵蒂岡，也多半在教皇的手裏，畢竟教皇不會把唯一能夠威脅到他的武器交給任何人保管。拉尼德諾要想幹掉教皇，就要得到隆基努斯之槍，而要得到隆基努斯之槍，就要幹掉教皇。這是個死循環，根本無解，恐怕拉尼德諾無法輕易得逞。”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正是拉尼德諾尋求昆侖修真界支持的原因。”
宇凡等人立即朝虛行子看了過去。
“你們想想，如果隆基努斯之槍能夠殺死教皇，肯定是一把極為厲害的武器，同樣能夠幹掉任何人，甚至是黑暗種族的高級成員。如果隆基努斯之槍就在教皇的手裏，隻能把教皇逼入絕境，逼他不得不使用這把武器。到時候，拉尼德諾才有機會搶到隆基努斯之槍。顯然，血族沒有這個實力，就算有，拉尼德諾也會冒險，其他領主更不會冒險。這樣一來，能夠逼著教皇使用隆基努斯之槍的就隻有昆侖修真界的那些蠢貨了。”
經過虛行子這麽一解釋，眾人紛紛點頭。
“如果虛行子說得沒有錯，昆侖修真界的修真者確實是蠢貨。”宇凡冷笑了起來，“拉尼德諾要利用他們，肯定不會把隆基努斯之槍的事情告訴他們。看得出來，拉尼德諾的計劃環環相扣，非常龐大，也非常周密，不但那些狼人是炮灰，就連昆侖修真界的修真者也是他計劃中的炮灰。說不定，其他血族氏族也是他通往勝利的墊腳石。”
“如果這是拉尼德諾的計劃，不但超過了我們的預料，恐怕也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說出這番話或，虛行子就長出了口氣。
“確實如此，我們之前根本沒有想到，拉尼德諾的計劃會如此龐大，如此周密，看來，我們都嚴重低估了他那顆存在了兩千年的腦袋。”停頓一下之後，宇凡突然笑了起案例，“不過，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至少，我們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什麽了。”
這時，原本退入羅馬城區的狼人嚎叫著衝了出來，北麵的天空中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在黑壓壓的蝙蝠群中，還有成百上千個青色光點。
血族的主力軍團，還有昆侖修真界的人馬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