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她意識到了結婚並不是隻有兩個人的事情的時候,她並沒有後悔和害怕過。

其實也不能說是沒有後悔和害怕過,隻是她特別的勇敢,似乎在麵對著家婆和大嫂的那些是是非非麵前,她一次比一次的勇敢,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走出那段陰暗,會見到陽光。

無論將來的路有多麽的難走,她都一步步的走出來了。

現在她的生活是好過了,但是家婆的身體好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她想說些什麽,最終還是被心底的那份善良給堵住了。

人誰無過?知錯就改那是好事。

其實應該來說在薛水的心底一直以來都清楚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家婆一初並不是因為她窮就看不起她的,而是因為她是外省的,才會看不起她。

慶幸的是薛水這個外省妹子並沒有給大家夥丟臉,而且還是很有勇氣的讓大家不得不對外省的妹子另眼相看。

要說一個女人本就應該踏踏實實的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根本不應該為了一點點的小事情,就一心想著離開。

難道他就沒有一點點對你好的時候嗎?沒有一點點值得你留戀的地方嗎?

輕易的放棄那並不是一件好事情,難道說你遇上一點點不開心的事情就要分手,那不是一輩子都來不及結婚,來不及生孩子?

家婆本來是想著到順德來玩的,可惜卻拖著病痛的身體回家去,根本就沒有能在這裏好好的享受幾天。

每次她來到這裏以後,就像老佛爺一樣的被大家小心的侍候著,但是這一次卻沒想到來了幾天就得離開。

這好像有點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過也讓薛水心底有了一絲絲的難過。像她這樣強悍的人,似乎真的很少有所感觸的。

聽說家婆病了的那一刻,薛水的心底是難過的,她雖然對這個家婆沒有太好的印象,但是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曾經家婆是特別的看不起她,不光是覺得她窮,而且還覺得她花錢大手大腳,又沒有本事賺錢。

當然薛水花的錢向來都是她自己賺來的,家婆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麽。不給並不代表著就不嫌棄,這是鄉下的婦人很常見的現象。

薛水看著家婆那腫脹的肚子,還有她那一聲聲不舒服的悶哼聲,心裏特別的不是滋味。

回憶當初剛剛去範十一家裏的時候,感覺到壓力特別的大。

甚至乎還會覺得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庭啊,居然老媽有錢也不給錢來幫兒子請客辦酒席請客?

看著自家的兒媳婦那樣的辛苦,她也從來不會體諒一下,隻會一味的顧著自己的感受和要求來衡量她。

薛水和範十一回家半年之後便宜懷孕了,那時的她還是天真的,無知的少女,剛剛成年而已,根本就沒有到達結婚的年齡,對未來的路一概不知。

不過自從懷孕以後,她的壓力就來了。初初開始怕生女兒,生了女兒以後還要再生?

那不是薛水所能接受的,而且家婆還會整天給臉色她看,明明就還沒有生出來,就天天一大堆的廢話說。

到生了孩子以後,她又在家裏賭博輸了不少的錢,就因為一台四百塊錢的電視機,搞得他們一大家人的生活從此改變了。

不能說怪薛水,隻能說這件事情,讓薛水看清了這裏的每一個人。她是那麽真心的對待著大家,而人家根本就沒有當她是一家人過。

也好,不就是輸了一些錢嗎?就當是買個教訓吧,以後她就一直把自己的心管好,不要再對誰露出那善良的一麵。

範十一家裏的事情,薛水從來不插手,不管。隻要是有人與她說起這些事情,她都會說,不知道。

當然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也不少啊,每每村子裏的人問起薛水一些有關範十一家裏的一些家事時,她的確是這樣回答人家的。

有時在別人眼裏,都看不透薛水的心。會一味的以為她會離開這裏,不是安心想留在這裏的。

隻有薛水知道,隻有這樣她才可以將自己的心好好的保護起不來不受到傷害。

如果她太把那一家子人當親人看了,到最後受傷的人永遠都是她一個人,人家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加入。

再後來薛水將孩子帶在身邊,想要出去工作,家婆卻不願意幫帶孩子,那她隻能在家裏附近的地方找工作,她每個月的工資都得拿來養自己和孩子,還要養家婆。

每個月固定給她一百塊錢的生活費,每個兒子都要給的,範十一的這一份,自然就是薛水來給了。

再後來又多了一個人要負擔,那就是範十一的奶奶,她老人家近百歲了,身子骨不再像從前那麽好了,需要一個人來照顧她吃喝住。

當然這就得範十一,十一兄弟一起出錢來請一個保姆照顧她,無形中的負擔又加重了,可謂是百上加斤啊。

兩個人做事養了五個人呐,而且還是不得不給的。每一必開支都不是一個小數目,對於打工的人來說,那真的是痛苦不堪的。

換成是別人,也許被這無形的壓力早就給壓的喘不過氣來嚇跑了,但是薛水不但沒有被嚇跑,反而還是很努力的為自己的小家付出著。

她從東莞辭職回到羅定幼兒園去工作,那裏的工資雖然不高,但是想到做一個學期之後自己就是老板了,那還是做得過的。

本來範十一是不想回到羅定和薛水一起做幼兒園的,但是薛水是什麽人,她怎麽可能一個人麵對著那麽大的壓力而不找個肩膀依靠一下呢?

要說她一個人在羅定生活的時間裏,幾乎都是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庭裏的所有裏裏外外的事情,每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要有個人來好好的關心一下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難得現在有機會兩夫妻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了,她會放棄一個這麽好的機會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

從那時起,兩個人的生活就一步步的走向了滋潤,雖然沒有富二代那麽有錢,但是小日子過的還算舒心吧。

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了一段時間,範媽媽生病了住醫院了,每次她有什麽事情的時候,總是打電話給範十一,惹得範十一的二哥心情不爽。

對著範十一發脾氣:“為什麽每次她有什麽事情就找你,不直接找我,難道隻有你是她的兒子,我不是?”範十一聽到這樣的話以後,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他隻不過是奉了老媽子的命,不得不打電話給二哥通知他,換來的卻是這樣劈頭蓋臉的訓斥,讓他以後不得不離老媽遠一些。

孝子也不是那麽容易做的啊,有時候兒子多了也未必是好事情啊。每個人都心生猜測,這個老人家會不會有錢給了誰誰誰?

而薛水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裏沒有空,也沒有去醫院裏看過她,誰讓她當初那麽差勁呢。

就連她做月子的時候,寶寶的尿褲也不幫洗衣一下,就更別提那些做月子的衣服了。

那些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說過去就過去的,不發生也發生了,薛水隻能選擇不去見她,才可以將自己心底的那些傷不再揭開。

她的確是有著那麽一絲絲害怕,萬一這老人家有什麽事情了怎麽辦?她可以不去麵對嗎?

範十一當然也理解薛水心底的那份排斥,他也不勉強她一定要怎麽樣怎麽樣對自己的老媽,隻希望她不要做的太過分就好。

顯然薛水就是一個非常做門麵的人,把自己的那些不愉快通通收藏在了心底,依舊很溫順的做飯給範十一提去給範媽媽吃。

再後來就是這一次不舒服了,薛水害怕到了骨子裏生怕別人說是因為家婆幫她做事而引起了病痛。

無中生有的事情,薛水最害怕了。

而且像家婆這樣的身體,這樣的年齡,還能幫她做什麽呢?

薛水去年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讓她幫拖一下地,薛水就無意中提醒了一下家婆,說那裏沒有拖幹淨,老人家立馬將拖把丟掉,罷工。

那麽強的性子,那麽厲害的人物,薛水還敢讓她幫做事情嗎?

說實在的,以前她對薛水真的一點也不好,但是薛水卻從來沒有怪過她,理解她一個女人的辛苦與不容易。

以前在羅定的時候,每次薛水回家去,家婆收了點農作物回家,都會高高興興的分成兩個袋子。

“這袋你幫我拿去羅定給大姐,這袋我自己拿去給你二哥,這剩下來的就留給大嫂。”老人從來都是這樣的。

“那我呢,為什麽每次都隻說給他們,就沒有一次是給我的?”薛水知道二姐離的遠,自然是不會給她了,但是她這麽近,每個星期回來看她都會帶水果,帶這帶那的給她吃,到頭來她有什麽東西卻從來都不曾想過要分給她一點。

薛水此時的心底哪怕是再不開心,但是她的臉上依舊是帶著笑容的,隻不過聲音大了一些,語氣會加重一些。

家婆也許將她的話入了心裏,後來有一次她收了一些花生上來,真的親自坐車將花生送到了幼兒園給她。

那一次薛水的心底是感動的,她並沒有真的想過要她的東西,隻是覺得她這樣做太過分了,是不是偏心偏的太過了些。

後來她做的每一件事情,薛水都不再說過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