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咯,同樣也是女兒啊,還不是一樣的沒有來看看自己的老媽,明明從東莞回廣西是經過羅定的啊,她就來看一眼也好啊。”人群裏的那些大嫂們開始議論起來。
“可不是,反正都是要經過羅定的,下高速看一眼都比來也不來的好啊,有女兒也不一定就好。”大家夥根本就不理會誰會不開心,隻是以事論事。
可不是嗎?
虧得以前老人家對薛水不滿的時候,還口口聲聲說著自己以後不會靠兒子兒媳婦呢,有女兒就夠了,這會 躺在**了,女兒有來照顧過多少天?
不是說對女兒有著偏見,而是女兒嫁出去了,自然就會有著她自己的一頭家,有著自己的事情,哪裏還會 有時間來理會你娘家的老人家哦。
真不知道是越老越天真還是怎麽樣,廣東人不是有一句話叫作,生了女兒就是生了一個賒本貨嗎?
其實薛水一早就看清楚了問題的所在,才會一直以來都特別的害怕自己生女兒,她就喜歡兒子。
其實很多事情也不是那麽說的,父母對兒女永遠都是不求回報的,哪怕是孩子多了,她會對誰偏心一些,但是她的心裏還是有著自己孩子的份量的。
這種付出當然就不一定能得到對等的回報了,正如現在的範媽媽躺在了**,她對每個孩子的心思,大家都可以感受出來的。
而她自己就更加的清楚自己對誰更好一些,隻是這一刻她的心底居然沒有了那種勇氣。
明明很想看看自己的女兒在身邊照顧自己,可是她卻不敢說出來。當然也知道這一刻沒有人願意陪在她的身邊。
不是因為她的病會傳染,而是因為她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讓大家的心裏對她都產生了一種無形的隔閡。
哪怕不說出來,但不代表著那些事情就不曾發生過。
薛水知道家裏的老人家躺下以後,就會有很多閑話讓別人說的。每個家庭都會經曆過一次這樣的風波,薛水一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去麵對。
做好心理準備不代表著遇到事情的時候就真的可以這麽坦然的麵對。
正如此刻,大家都在討論著二姐沒有回家來照顧家婆的事情,薛水做為一家人,她能說什麽呢?
要說她的內心對二姐沒有一點點的意見也是不可能的啊,畢竟那年在東莞做的事情是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啊。
當老人家可以幫得到忙,做得到事情的時候,就說可以養著她。嘴上說的那咱養,誰不會?
一旦真正遇上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她卻遲遲都不出現。這樣的女兒說真心話養來有什麽用?
不都說養兒防老嗎?
當初的範媽媽也許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倒在**了依舊還是得依靠著自己的兒子吧。
所以做人不能做話說的太絕,誰會知道將來發生什麽事情呢?
正如生活上根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畢竟事事難料。
薛水早就想著回家和大家夥好好的玩牌,這會自然也沒有多大的耐心去聽那些大嫂們的嘮叨,直接拉了幾個侄子就去開台了。
她是不願意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和大家相處的快樂時光,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
半夜贏了錢的薛水心情特別的好,拉著範十一聊天,回到老房子裏也沒有半點困意,不知道是因為薛水害怕還是不習慣,反正她就是睡不著。
“你說說你二姐這一次做的是不是有點過分,明明老媽都病了,回家的時候也不來羅定看看,反正都是私家車回去的,耽誤幾分鍾總比讓人家說一輩子的閑話好啊。”薛水也覺得那些大嫂們說的有道理,她也就趁著這睡不著的空檔和範十一閑扯起來。
“說良心話她這一次是做的有點不對,不過她打電話來說讓我初五去接她們一家人來。”範十一同樣是以事論事的看法。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姐也沒有假期,但是她還是有空就從市裏坐車往娘家跑,這份心誰會看到不感動呢?
可是這二姐就是一個明顯的差別啊,大家都是女兒,怎麽就有著這麽明顯的不同呢。
如果說遠,那不是借口,隻要你有心,從北京也能飛回來,主要的是看你有沒有心。
“那你一個人去接她們?”薛水不驚有些擔心起來了,如果範十一去廣西了,那她留在家裏怎麽辦?
“一個人很無聊的,我怕開車的時候犯困,你陪我一起去。”範十一覺得一個人開車特別的悶,隻要有薛水坐在他的身邊,嘰嘰喳喳的就不會打瞌睡。
本來嘛薛水也有些擔心他一個人開車去廣西,高速公路是很快就可以到達。隻是憑著範十一那對車不感興趣的勁,就讓薛水不得不為他擔心。
“我陪著你一起去廣西了,那寶寶怎麽辦?”薛水還沒有失去理智,她如果跟著一起去廣西,那麽孩子怎麽辦?
她在家裏的話,範十一開車她又的確是不放心。那現在發生的事情讓她應該如何處理合適呢?
“放他在家裏讓大嫂看著,反正隻要給他飯吃就可以了,他又不要人帶了,會自己去玩的。”範十一覺得反正來回也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孩子放在家裏,大嫂不可能不幫理一下。
而且寶寶也是和他的堂哥們一起玩,肯定會去大嫂家裏的,讓她幫看一下,是沒問題的。
薛水也不曾想過,有一天二姐回娘家也要她們去接的。
不過這樣的感覺還是蠻好的,證明薛水現在也進步了不少嘛,不用一直被二姐看不起,踩在腳底下了。
所謂,沒有永遠的窮人,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薛水並沒有多說過什麽,既然範十一都這樣安排了,那麽她也就隻能乖乖的聽從。
就在薛水和範十一一起去廣西的那一天,二嫂回到鄉下來搞衛生,她兒子很快就要擺酒請客了,衛生當然理她自己回家來搞。
隻是這一回來就大把的話說了,薛水初四那天和二哥一起去了範媽媽娘家探親,早上出門時,她煮了湯圓吃,二哥正好回到家來催快點。
幸好薛水用的是一次性的碗,吃完了的時候還有幾個小孩子還在吃,他們三個大人就出門去了,留著幾個孩子在家裏吃。
當然那一天回來的很晚,薛水後來就直接去羅定了。
鄉下的桌子上放著的幾個碗就沒有收拾,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廣西。
待二嫂回來收拾衛生的時候,就開始有一大堆的不滿:“吃了的碗也不收拾一下,搞的這麽髒,失禮我娘家。”這話是當著範媽媽的麵說的,當然也不是隻有二嫂一個人回來搞衛生的,她還叫了七嫂來幫她的忙,將家裏收拾了一下,到晚上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將全部的門關起來,不讓大嫂的雞鴨進屋。
當薛水從廣西回來的時候,剛剛進屋,就聽到了躺在**的範媽媽,匯報情況:“水水,你怎麽不把飯桌收拾一下,人家二嫂說你搞的那麽髒,失禮她娘家。”
“我失禮她娘家?我做什麽失禮她娘家了,她回來不就是搞衛生的嘛,那就搞幹淨點讓她娘家的人來咯,這房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她咬我?”薛水本來就很累了,聽到這樣的話之後心情更加的火。
不是還沒有到請客的那一天嗎?她有必要提前那麽早來搞衛生,明明這裏就是農村又不是城市,怎麽可能會做的那麽到位。
範媽媽聽到了薛水的話以後,底氣明顯沒有剛才那麽足了:“反正她就說你吃了的碗也沒有收拾,回來搞個衛生就嘮叨個不停。”
“關我什麽事,我愛收不收。”薛水任何時候都不是一個軟柿子。
本來她就很看範媽媽不順眼了,自從她躺在**的那一刻起,讓範十一回家來照顧她起,薛水的心裏就有著太多太多的怨恨。
當初說的那麽好聽,好像有女兒就萬事足一樣的,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兒媳婦來管,現在還不是一樣的什麽事情都用得到她。
換成是誰也受不了這樣的鳥氣,加之她剛才那番話,明顯就是在怪薛水,幫著二嫂。薛水哪裏還會忍著她啊。
以前會忍著,那是因為她不懂事,加上自己窮。現在雖然依舊窮,至少比以前好了一點點,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十七歲女孩子。
哪裏還會有這麽容易被人欺負,騎在頭上也不出聲。
現在的薛水是有話就一定會說出來的,她不會害怕得罪了誰,怕誰會因為她的話而不喜歡她。
人不都是現實的嗎?連親生老媽都可以做的這麽現實了,那她還要擔心些什麽?
做人對得起自己最重要,至於別人的看法那都是狗屁。
二姐和二姐夫剛剛進屋當然也聽到了薛水和老人家之間的對話,她們都不希望薛水因為這件事情而把事情搞大:“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過去?看來以後真的沒有必要和他們講什麽情麵了。”範十一這一次也動怒了,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非常的有氣場。
要知道他可不是那麽容易動怒的人,這一次聽到了這樣的話以後,不得不將心中的憤怒說出來。
這老媽還沒有死,就開始這麽的厲害了,如果有一天老人家真的不在了,那是不是兄弟情什麽的,都成了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