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拯救你,我的愛人(上)

妖刀的獨眼精光閃爍,在逼視蕭桐不放,目光惡狠憤然。

儼然間,一股未知能量在暗庫悄然形成,波動性頗強。

能量使蕭桐的發飄然如閃,形同硬直的風在刮傷他二人的皮肉。

風力越強,能量波幅就越大,蕭桐麵朝妖刀被硬風吹的睜不開眼,可他雷打不動,氣勢全然淩駕於妖刀之上。

荊棘紋路再次爬滿蕭桐右半邊臉,他本就麵若冠玉,使得本就清晰可見的紋路,被紫光襯亮更為詭異。

“活人中你稱得上是強中之首,但我仍舊規勸你放棄,該選擇歸順於我。”

妖刀聲音辨不清男女,而且每個字響起後,它的獨眼瞳孔都會同步緊縮。

蕭桐跟腱穩固如玄鐵真鍾,他驀地向妖刀劃出右腳,斜眼看向邪物已表明立場。

這一刻,仿若處身事外的焚雷,悄悄退到暗處用看家本領來看幻境的破綻,希望在破除幻象後,在大展拳腳。

“風華,應了它吧,你我不是它的對手。”焚雷聲音低沉,說反話提醒。

豁然間,蕭桐用行動做出了令焚雷膛目結舌的回複。

他脊背一震,雙腳狠踏地麵頓時攻向了妖刀

然而,他的目標不是妖刀本體,而是邪物坐下衣缽,那枚貔貅獸首。

一時間,焚雷領會錯了他的用意,而猖獗的邪物更低估了活人的能力。

“迂腐的人空得一副好皮囊”

妖刀話罷,刀身整體瞬間騰往高處,而貔貅獸首的兩顆眼,也同時發出深紫色的光。

妖刀紫光內斂並凝聚,還在蕭桐攻來之前化作繩索形態,一時間,飛起的妖刀就像潛龍升天那樣螺旋直上,波動起周身能量構成防禦屏障。

突然,蕭桐詭異的笑了。

“活人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現如今,妖刀就像一條蔓藤,貔貅獸首更像花盆,所以,妖刀根莖必定在花盆之中。

於是蕭桐忽略大目標,鎖定小目標看準邪物根莖,側踢命中

頓時,暗庫內碎響遠播,貔貅獸首被蕭桐一擊粉碎的落花流水

刹然,妖刀猖獗的身影華為泡影。

妖刀紫光完全內斂,蛇形態被蕭桐粉碎後,它就像斷了弦那樣落回獸首的原本位置,來了個籃球刷筐,直接掉落進一個無底深洞。

貔貅獸首被摧毀,留給蕭桐的是這個無底洞,洞穴血腥腥的,從內到外寄生著膿瘡,瘡皰千奇百態大小各有不同,並散著惡臭味。

蕭桐眉頭微蹙,整個人恢複平靜,但哆嗦的右腿在通知焚雷,剛剛那一擊他承受了傷害反彈。

硬直的風與能量,隨妖刀同去不返,更使暗庫幻境在這一刻失效,令暗庫陷入不見五指的黑暗。

遠處,夜明珠的碎屑在閃閃發亮,就像一顆顆爭光奪目的星鬥。

“主上”門外傳來呼聲。

蕭桐二人與統領匯合後,借助火把觀摩洞穴。

這條隧洞深不見底,洞口外壁的膿瘡更在枯萎,失去它血淋淋的色澤。

這種枯萎在幾十號人眼皮底下蔓延,看的鬼衛個個呲牙咧嘴。

“小主子上些藥吧,您的腳在流血。”統領善意提議。

蕭桐聽後才赫然發現到掛彩這碼事,怪不得他老覺著右腳尖緊緊的。

接過藥膏,蕭桐坐到深洞前脫掉靴子,用微涼的玉液塗抹腳趾。

蕭桐傷勢不嚴重,卻血腥到觸目精心,右腳趾甲全部翻過去,露出泛白的血絲組織。

“小主子,這具屍體怎麽處理”遠處有鬼衛喊道。

蕭桐回頭看了看偽秦月明的半成品,道:“埋了吧。”

這時,在他對麵研究隧洞的焚雷,抬頭看向他笑道:“如今隻能下去看了。”

“下去?”蕭桐徒然冷哼了一聲,又道:“你請人鍛造貔貅獸首是為了辟邪,可你又故意把貔貅獸首擺在三煞位上,你不會不知道三煞位的危險性,貿然下去的話,去多少都沒有活路。”

焚雷聽後站直身,並輕笑著邁過深洞走近蕭桐。

“那你又有何高見?”

蕭桐甩了甩頭發,讓發絲自然耷於頸下,深呼吸道:“風水你比我在行。”

“可我偏要聽你說。”焚雷不顧身份賴道。

蕭桐嗤笑,後又搖頭惋惜,“神調山風水很好,你很有遠見,是典型的不吉不凶,平安風順,倘若太吉則樂極生悲,太凶定然飛來橫禍。”

“說下去。”焚雷看向統領,讚許地點了點頭。

“你選三煞位庇護妖刀,這點過於魯莽,如今它得稷已成氣候,唯一的反製方法就是風水。”

“又談風水?何解?”焚雷眼裏沒了趣意,反倒流露認真。

統領同樣變得專注。

“妖刀所在位於三煞位,是至陰邪位,一時半會絕對動搖不得,就算鬼衛傾巢而出,等剿滅後鬼衛也就除名了,所以,咱們要占據有利地形,好好與妖刀下一盤棋。”

蕭桐說到這時,對上前攙起他的鬼衛小夥子道了句謝謝,後又講道:“我說白一些,假若這不是暗庫,而是一張棋盤,假設這個洞就是三煞位,棋盤上黑子的帥位,而我們要做的是,就是在三煞位周圍找到生位,吉位,要全部標出,然後統一向地下挖去,挖到妖刀的老巢,占據吉位與三煞位鬥狠。”

聽完他的話後,統領不禁看向焚雷讚道:“了不起太精彩了”

焚雷同樣感到驚奇,但更多的是欽佩。

“爾等聽清沒有?還不速速按照風華主子的話去辦”

神調人多力量大,半個時辰還不到,便在洞穴周圍標注出多個吉位,並開始挖掘,而其中有一個位置令蕭桐驚歎不已,是象征生命源泉的長生位,也就是與三煞位恰恰相反,互為天敵的福壽吉位。

長生位距離三煞位不遠,間隔隻有整好十五米。

統領手拿羅盤站在長生位上,用腳尖點了點地皮。

“這個位置最好,是長生位,依我看就以長生位為中心點,靠攏妖刀,隻是這個位置地方太小,隻能站一個人。”

聽完統領的話後,蕭桐率然道:“這個位置就要焚雷來站,他闖的禍必須他來彌補。”

神調山門前,霍鐵格與宮錦城始終在看蓮影踱步,對方麵露焦急,在他們麵前走個不停。

“蓮影姑娘,你怎麽了?”宮錦城看了看粗枝大葉的霍鐵格,問道。

“怎麽了?”蓮影緊咬著唇,唇角溢出鮮血少許,她指向現形出來的天塔反問:“難道你倆瞎了?看不見這裏在發生變化”

宮錦城與霍鐵格不解相視。

“沒變啊,天氣還和以往一樣。”

宮錦城的話令蓮影猛地意識到,對於地宮山的種種變化,他們二人根本就看不見,因為二人就屬於地宮山的一份子,同為靈穴模擬出的幻影。

“蓮影”

驀地,就在蓮影急的團團亂轉時,季東華的呼聲突然從遠處傳來。

蓮影倏地挑頭去看,發現衣衫襤褸的季東華,就在遠處密林內向她虛弱地招手。

季東華傷勢嚴重,兩隻手血淋淋的還在滴血,並且瘦了一圈,嘴唇還被毒成紫色。

霍鐵格來到季東華背後,蓄力一掌拍在季東華背上,謹慎為他續氣。

“你怎麽搞成這樣?你消失這麽久上哪了?”蓮影問完話後,抓起季東華的手掌替他包紮。

季東華挺高比蓮影還要豐滿的胸脯,歉然道:“一言難盡,總之我差點丟了命。”

“你衣服裏是什麽?”宮錦城指向季東華的胸襟。

霍鐵格內力深厚,很快就讓季東華的臉色恢複紅潤。

於是,他紅光滿麵的道:“對了,是他的鬼王黑袍,我在山澗裏撿來的。”

蓮影正愁沒有上神調的機會,頓時欣喜若狂地奪過黑袍,丟下季東華三人向山門跑去。

“我去還給他袍子,你們不必擔心”

蓮影抱著黑袍在山路上疾奔,心中所想隻有蕭桐二字,恨不得化風為雨,即刻趕到愛人麵前,吹拂他,澆濕他,哪怕是被他數落一頓。

忽然,山路旁突現的一大團黑氣,令蓮影停住腳步。

蓮影瞪大星眸,粉嫩的眼角開始不安**,她感覺那天黑氣非常邪性,更斷定地宮山的變化與那團黑氣有關。

於是接下來,蓮影提了提就要跑掉的靴子,慢步走向了那團黑氣。

黑氣無固定形態,好比煙囪裏撲扇的濃煙,卻不會像濃煙那樣上升,反而圍繞在蓮影眼前,風吹不散。

赫然間,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將蓮影籠罩。

這種恐懼源自心靈深處,從蓮影心脾來至大腦,緊跟著又走遍四肢,令蓮影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連自己都倍感驚奇。

但確切的說,這是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被賊人在暗處垂涎觀摩的信號。

好比有一位登徒子,在暗地裏欣賞蓮影而樂此不疲,並流著口水。

“誰在那”蓮影柳眉倒豎,嬌喝道。

“好美豔的狐媚。”伴隨這句森言冷語的是,樹木被驟起的狂風吹得沙沙作響

蓮影倒退一步,瞬然察覺到聲音的主人,要比她強大數倍,於是她故作鎮定地問:“你是誰?”

“你的主人。”

“放屁”蓮影額頭浮出繃緊的青筋,怒啐道。

驀然間,蓮影親眼目睹到那團黑氣膨脹起來,她隨隨即扭頭要逃

蓮影的慘叫聲,幾乎傳遍了神調山各個角落,季東華與宮錦城三人能聽到,蕭桐自然也聽得見。

現如今,挖向妖刀巢穴的各條隧洞,已從山頂暗庫挖到了接待大廳。

原本蕭桐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冷眼在看焚雷笑話,更悠閑得很,但聽完這個熟悉的聲音後,他根本無法把持心境,驀地從椅子上站起,慌張念道:“是她。”

下一刻,蕭桐在眾多眼睛的注視下,一閃跑出接待廳向山下疾跑而去。

焚雷蹙起眉,“都停下快跟上去看看。”

季東華一夥人與神調弟子碰麵在山路中央,也就是傳出慘叫的事發地。

現在,這裏沒有蓮影也沒有那一團黑氣,有的隻是一件殘敗的黑袍,袍麵上滿是指甲撓出的口子。

這些碎痕在蕭桐眼中觸目驚心,看到碎痕,他幾乎能聯想到蓮影是被人生生拽走的,而這些碎痕就是在蓮影絕望時親手留下的。

蕭桐頹然跪到黑袍跟前,這一舉嚇得蠱門武士還有摸金校尉,甚至於神調鬼衛都跟著跪下。

看到蕭桐這幅反應,季東華和霍鐵格率先慌了,宮錦城道:“搜所有人散出去搜蓮影姑娘”

“是”

頓時,肩摩轂擊的人群四閃消失,而留在山路中央的六個人,都是身份權貴。

“你先起來。”焚雷和宮錦城山前扶起蕭桐,焚雷安慰道:“沒事,在我這裏不可能出事,馬上就能見到人。”

蕭桐此時的感受,就如同秦月明和他分手那次,是咬牙也挺不住的痛徹心扉,因為他聰明過人,已是斷定帶走蓮影的罪魁禍首,隻有妖刀。而妖刀喜歡拚湊身體這點,更是蕭桐一夥人眾所周知的,假如蓮影為地宮山一行而煙消玉隕,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我好愚蠢,把她帶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蕭桐狠狠攥緊拳,鮮血順著指縫向外流淌,滴到地上綻開一朵朵妖異的花。

季東華忘卻疼痛,更顧不上重逢場合的開場白,他傻笑著來到蕭桐麵前,哄道:“沒事啊,絕對不會出事,我掐指會算的,難道你忘了?”

忽然,蕭桐扭頭對統領道:“召回鬼衛讓他們繼續挖掘,按照咱們先前擬定的方案。”

“是。”統領抱拳垂首,聲音低沉。

“其餘人也去幫忙吧,這時候需要大火摒棄前嫌,齊心合力。”這次,蕭桐說完後低下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風華。”霍鐵格上前道。

“大哥,我想獨處一會,你領焚雷他們回神調去。”

瞬間,蕭桐的話得到眾人默許,大夥陸續錯過他走上山,任誰也不敢在多勸一句。

原本暖人的夏風,在這一刻變得蕭瑟,讓蕭桐誤以為是秋天到了,然而紫月普照的地宮山,早已分不清春夏時節。

季東華等人前腳剛走,蕭桐便猛抬起頭,並抓起鬼王黑袍,憑借與愛人的心有靈犀向路旁走去。

“蓮影,你在哪就告訴我,我能聽到。”蕭桐站在路旁囈語,緊跟著便得到了一個痛苦且哀怨的回複。

“親愛的,走,離開這,求你。”

蓮影的聲音響在心坎裏,聽上去是那麽的痛苦,令蕭桐心如刀絞,更再次陷入癲狂。

他倏地扭頭看向密林深處,抬腿跑入深林內頭也不回。

接待廳,被召回的鬼衛與武士聯手,在幫挖土強人摸金校尉傳遞一籃又一籃的土渣。

焚雷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麵色比玄鐵黑青。

“蓮影和風華真是一對?”霍鐵格問季東華道。

“對,而且是互相把對方當做命來看待的那種。”

焚雷聽到這句話後,冷冷地看向季東華,說道:“風華與我們眾兄弟打拚多年,沒聽過他有發妻一事,閣下莫要胡謅。”

“胡謅?他好幾個媳婦呢,每一個感情都非常好,等我都拉來給你瞧瞧可好。”

焚雷聽後拍案而起

“隧洞挖通了”突然,有一名鬼衛喊道。

話落,地麵上的每個隧洞口,同時升起黑黑的氣體,氣體無形虛渺,不會隨風吹散。

焚雷見狀後寬袖一甩,“派個人去通知風華公子,其餘人跟我下去”

這邊,蕭桐獨自來到神調山密林腹地,在山隘邊緣發現到一個洞穴。

洞穴高及三丈,寬碩敞亮,乍眼一看就像人熊巢穴。

一股淡淡的汗香味,猛地從洞口內散出,這股香氣就像是被人故意吹往蕭桐,特別讓他聞的。

這股香味蕭桐熟悉,是每次與蓮影蜜愛糾纏時,對方流出的汗味。

蕭桐心房咯噔顛個,同時還感覺心髒像被人掐住一樣在洶湧翻滾,苦苦掙紮。

“不可以,你不可以欺負她,不可以”蕭桐變得越來激動,在沒有任何光源的境地下,直接衝進了隧洞。

初入隧洞後,汗就浸濕了脊背。隧洞內溫度極高,越是縱深跟進,就會感覺越熱。

蕭桐在漆黑的隧洞中疾奔,慢慢的,前方有了光亮,於是光亮在蕭桐眼裏越來越近,最終他衝出了隧洞盡頭,來到了妖刀巢穴。

這裏是一處有鍾乳石組合的天然廳堂,紫光照亮此處每個角落,令光滑的鍾乳石,折射出一道道光,更襯出蕭桐淡紫色的身影。

終究,蕭桐來到了妖刀麵前,然而此時此刻他看到的,再也不隻是一把做工精致的短刃,而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坐在天然鍾乳石寶座上,居高臨下的把玩妖刀,並且女人懷中還躺著一條雪狐,雪狐周身雪白,已是汗流浹背奄奄一息。

看到蓮影沒事,蕭桐先是鬆了口氣,因為這樣短的時間,就算妖刀強迫蓮影種種,也不會令她還原為雪狐的形態。

適才,蕭桐看向那個女人,不想又再次愣住。

女人身材曼妙毫無遮擋,高聳的胸脯頂端,綻放著兩朵粉紅色的小花,刹是嫵媚,她腰肢極細,兩腿更纖長無比,正疊搭在一起擺作二郎腿。

她麵孔精致,容貌絲毫不遜於蓮影半分,但這張臉孔卻是蕭桐最熟悉的,因為是他第一個完美愛人的專屬,秦月明的容顏。

“你”蕭桐不由自主地踏前一步。

由於鍾乳石的緣故,女人地處頗高,蕭桐看她需要抬起頭。

這一刻,女人慢慢把目光從妖刀上拿開,並落向蕭桐,居高臨下的道:“對不起,您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