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約定
大聖者隱修的空間裏，此刻卻多出了一位不速之客。
準確地說，那並不是實體，而是一個淡淡的立體六棱柱虛影，懸浮在半空中緩緩轉動著。
乍一見到它之後，就連大聖者周身的氣息都有微微起了一絲波瀾，盈盈起身，聲音凝重地道：“原來……你們還是回來了！我本以為上次一別，你們至少會在幽暗星海深處呆上至少百八十年的！”
立體六棱柱輕輕震顫了一瞬，一個優雅中透著滄桑、神秘的聲音傳出來：
“沒辦法，這方星海世界很快就要有大麻煩了！因此按照以往的約定，我們必須得回來看看！除了接回你之外，還要視情況篩選一些合適的種子進入聖地！”
“說來也真是奇怪，這一紀元的文明發展程度並不算很高，遠未達到成熟階段！按理說文明清洗者軍團不應該這麽快就大舉降臨的！真不明白那群異類又在搞些什麽！”
大聖者搖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雖然末世之兆已經有所顯露，但是那一天沒有正式到來之前，就不能完全下結論！”
那個神秘的聲音沉吟道：“話雖如此！但是根據以往的曆史，如現在這樣的情況，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或許他們還有些時間，但是這已經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可我卻有不同的看法！”大聖者平靜地道：
“無論那一天會不會提早降臨，我都無法接受不戰而退的選擇！就算是真的，那也得打過了再做其他的考慮！”
神秘的聲音似是被她的決定給驚住了。靜了好幾秒鍾才繼續道：
“你確定你在說什麽嗎？如果換成上一文明紀元那樣的情況。或許你可以這樣決定！但是如今星海世界的這幾個文明都還處在發展階段。根本拿不出多少像樣的實力來抵禦末日黑潮永無休止的攻勢！”
“在這樣的險惡情況下，你拿什麽去和文明清洗者中的末日帝君對抗？”
大聖者的聲音不高，但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話雖如此，能做多少是多少吧！我不想看著自己守護了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毀於一旦，即便事不可為，也得最後努力一次，才算是問心無愧！”
神秘的聲音不悅地道：“但這是沒有意義的，這幾個文明太弱了……”
“有沒有意義。要做過了才知道！”大聖者不容置疑地道：
“既然連你都覺得那群異類的舉動有幾分反常！那麽必然就有某些隱秘是現在的我們所不知道的！因此我們必須留下來暗中觀察！才能夠明白事情的原因所在！”
“或許，我們能夠從這次反常的文明紀元末日浩劫中，推演出一些以往所不曾獲悉的秘聞！能夠為我們對付那群異類提供意想不到的幫助！”
這一次，神秘聲音沉默的時間更長，而她也極有耐心，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表態。
“……好吧！我得承認，你的觀點確實有一定的說服力！”長久的權衡之後，神秘聲音終於道：
“既然你堅持如此，那就這樣吧！我們將會再觀望一段時間，看看是否會有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當然根據以往的慣例。種子的篩選程序也要啟動了！由於你對這方星海世界的熟悉，所以聖地方麵決定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來主持！”
大聖者點點頭道：“這個倒是沒問題！”
神秘聲音最後歎了口氣：“其實我不認為你會有多少收獲。這幾個文明的實力……我覺得，不！是我確定，他們絕對連頭幾輪攻勢都撐不過去！就連有資格進入備選種子名單的個體，都不會太多的！”
說著，立體六棱柱的虛影漸漸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大聖者蹙眉沉思半晌，才暗自搖了搖頭，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雖然是通過投影與她交流，但是本體卻存在於某個神秘的時空中，與已知的星海世界距離不可以常理計！
連他們都不看好星海世界的未來，那麽人類文明的命運……
“想這麽多沒用的做什麽？”她自言自語道：“就算再絕望，有些事情也是要去做的！希望會有奇跡發生吧！”
這時候，西晨晴瀾的聲音遙遙從外麵傳了進來。
她不經意間做了個手勢，空間中泛起陣陣漣漪，自己的學生旋即在麵前出現。
“老師，您……”西晨晴瀾盯著她看了幾秒，又是驚訝、又是有幾分不確定地問道：
“您的境界又有所突破了嗎？”
大聖者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她的判斷，淡然道：“坐下說吧！這次讓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情……”
…………
富麗奢華的寢宮裏。
蕭鈞淩望著地上痛苦抽搐不已的楚雪穎，好整以暇地道：
“怎麽樣？被自己的族人誤傷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不想想，我既然敢親自過來，又豈會沒有些手段？若是如此輕易地就被你們給拉下水，那我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曾經光鮮靚麗、傾國傾城的神使、或者說是聖女殿下早已經麵目全非，那種詭異的紫霧有著近乎於濃硫酸的腐蝕效果，將她潔白細膩的如玉肌膚燒蝕得慘不忍睹！
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幽幽傳來：“尊敬的蕭鈞淩閣下，你確實很厲害，甚至連我們的皇族成員都奈何不了你，但不要以為我們組織就沒有手段對付你了！”
寢宮的門緩緩開啟，一位麵相威嚴、手持權杖、頭戴奇形高冠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永生組織駐華夏帝都樞機祭祀，楚天煥，見過大領主閣下！”他微微點頭致意，自我介紹道。
蕭鈞淩盯著他審視了一陣，道：“看起來你和她的情況有幾分不同，似乎還有著身為人類的正常心智！本來我以為，這個組織的高層都應該是那群異類在做主的！”
楚天煥自嘲地笑了笑：“按道理說是如此！隻不過組織現在的勢力雖然龐大，卻遠未到控製整個帝國的程度，所以總還得留幾條狗幹活的！”
蕭鈞淩聞言有些詫異，一時間沒有出聲。
對方的目光掃過地上的楚雪穎時，眼眸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痛惜與憂傷，隻是那並非奴才看到主子受難時應有的表情，倒好像是……
他輕輕揮了揮手，一道瑰麗的紫芒輕盈地落在楚雪穎身上，有效緩解了她的痛苦。
“你現在打算怎麽對付我呢？”他饒有興致地問道。
楚天煥凝視了他一陣，忽地道：“軒轅家的那位嫡子，已經在在你的幫助下恢複了，對吧？”
“嗯？”蕭鈞淩眼眸一寒，殺氣畢露！
“不要覺得驚訝！雖然近年來寂星神殿的內部監控體係越來越嚴密，滲透起來頗不容易！但是軒轅家的府邸並不像你所想象的水潑不進！隻要肯花些代價，見利忘義的敗類總是會有的！”
楚天煥嗬嗬笑著，輕輕頓了頓手中的權杖，數道不過鉛筆粗細的紫色閃電毫無征兆地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了寢宮的各個角落！
隻聽得一連串詭異扭曲的慘叫聲響起，旋即便沒了聲響！在蕭鈞淩的感應中，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閃電蘊含著極其恐怖的毀滅威能，隱匿在暗處的那幾位寂星戰神級別的強者均被一擊而殺！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楚天煥伸手一招，寢宮的門再度合上並鎖死，然後在他對麵坐下，又優雅地抬手示意。
蕭鈞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坐了下來。
“咱們的時間緊迫，所以我就長話短說了！”楚天煥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道：
“我需要得到你手中、那種可以有效抹殺那群異類的方法！開個價吧！”
蕭鈞淩失笑道：“你覺得我有理由答應你嗎？”
楚天煥改口道：“這種說法或許不夠準確，我的意思是，閣下你能不能出手，將小女身上的那些異類通通驅除掉？當然也包括我的！”
“為此，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麽？”蕭鈞淩想了想，忽地問道：
“你說她是你女兒，那麽你也是當初那個第一家族的人吧？楚家的末代家主是你的什麽人？”
“正是家父！”楚天煥坦然道。
蕭鈞淩一臉了然：“原來還是一位親王殿下，甚至有可能是帝國的太子！隻不過如你這樣的尊貴人物，就算失敗了，也可以隱姓埋名過一輩子！不至於非要給這群異類當狗吧？”
楚天煥神色黯然道：“當初事敗之後，眾多家族子弟遭到血腥清洗，隻有為數不多的人流落星海世界各地，我僥幸逃脫了帝國的追殺！在蠻荒星係躲了好幾年，等到風聲過去後，才敢悄悄返回帝國！”
當時的他無依無靠，家族產業早已被帝國當局收繳瓜分一空，連自身的生活都成問題，就更加不要說報仇了！以一己之力對抗國家機器，這是隻有瘋子才會幹出來的事情！
永生組織就是在那段時間找上門來，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他，在經過一番痛苦權衡之後，終於做出了這樣艱難的決定！於是才有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