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先求生，再來找我
藍師兄考慮了半天，盯得北宮漠月都有點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才幽幽一歎“你忙吧，我的事，你幫不了。你自己也注意點，別鋒芒太過。”
“哦。”北宮漠月有點搞不清藍師兄話裏的意思，隻能含糊其辭地答應一聲，至於鋒芒露不露的隨她去吧，吃好最重要，反正咱家小白說了，靈植星球又不止這一顆。
藍師兄看了眼毫無覺悟感，繼續自顧自試藥試的起勁的北宮漠月，無奈地搖搖頭，反正也無聊，這個名叫小月的大齡藥童似乎很有趣，就留下來看她吃藥吧。
然後就在北宮漠月的無視中，藍師兄幾乎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北宮漠月，本來想進來給小月姐姐打下手的小雨也猶豫了半天，最後害怕觸怒藍師兄，準備退走，還是被北宮漠月抬頭看見給叫進來的。
藍師兄你這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占著人家小雨的位置，卻不像小雨那麽勤快遞藥磨墨裝訂神馬的，還把姐的貼心小秘小雨給嚇走了，你像話嗎？
北宮漠月雖然腹誹不已，卻也沒說什麽，畢竟強龍難壓地頭蛇，更何況藍師兄這個地頭蛇似乎並不壞。
一個多小時連續不斷地啃食各種藥草還一邊讓程序控製著一條手臂寫下試藥心得，小雨果然是聰明剔透的孩子，很快就能配合北宮漠月的動作，把遠處架子上的藥草一味味遞到北宮漠月手上的時候還不忘將藥牌上的藥草名拿來給她看一眼。
乙字藥庫外，看到些生的希望的藥童們忍不住八卦地竊竊私語，而被八卦的對象自然是乙字藥房裏除了小雨這個醬油外剩下的兩隻。不過他們可不敢大聲，小月的脾氣不知道，藍師兄絕對是凶神。
北宮漠月覺得快吃撐了吃不下的時候，終於決定站起來找點別的事情。
一抬頭，就看到藍師兄姿勢不變。眼睛依然看著她。
“看夠了沒有？”北宮漠月沒好氣地問。
“啊，沒有。哦，不是。”藍師兄長得很白，臉一紅看的很清楚。
北宮漠月沒空搭理他，轉身出門，身後的小雨也習慣性跟著。小雨覺得，跟著小月，很有安全感。
“還有人有毒藥要試嗎？”北宮漠月看著安靜的人群，問了一嗓子。
“我。”一個皮膚黝黑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弱弱地舉起了手。
“小月姐姐，我這個月分到毒草。還，還沒試。”女孩怯生生地說。
隻看一眼，北宮漠月就知道這小姑娘也有向藍師兄發展的趨勢。
“你叫什麽名字？”北宮漠月問。
“小美。”女孩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北宮漠月。繼續低著頭，她知道自己又黑又醜，不敢隨意把那張臉抬起。
“你過來。告訴我你試吃成功了幾次毒草？”北宮漠月問。
“九次。”小美靠近了點北宮漠月，還是低著頭。生怕自己這張黑臉被人看見遭了嫌棄。
“小美你想變白嗎？”北宮漠月問。
“想。”小美雖然低著頭，眼角希冀的餘光還是被北宮漠月捕捉到。
“跟我來吧。”北宮漠月心中微痛。鋒芒畢露就鋒芒畢露吧，能幫一個是一個，更何況她不是白給他們提供幫助，得到的是功力。
北宮漠月可不想再次被人圍觀，帶著小美去了她的臥房，不知道是不是花穗主管特別照顧。其他藥童都是按性別幾個人住一間，隻有北宮漠月和藍師兄是一人一間的單間，還不時有人打掃衛生。
到了北宮漠月的房間。小美更加局促了。“你害怕我？為什麽？”
“藥，藥師沒有一個是好人。”小美聲音很小，北宮漠月還是聽得真切。“上次白爺爺給我看病，我，差點死了。”
“你放心。我不是藥師，我也不會害你。”北宮漠月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在外素有仁心仁術，醫者父母心等詞匯來形容和讚美的藥師，在這些試藥童子心裏，就是魔鬼。
“全身放鬆，過程會有點痛，但是我保證，一定讓你變白變漂亮。你也要相信我，相信自己好嗎？”北宮漠月安慰道。
“嗯，小月姐姐是好人。小美要變漂亮。”不知道是對北宮漠月的信心還是對變美的執著，小美眼神變得堅定，讓北宮漠月的下一步動作也方便起來。
其實回春訣中也有一篇紮針刺血排毒法，但是北宮漠月一般情況不喜歡用，因為那種排毒，不會變成她的真氣，隻有用回春訣去消磨毒素同化毒素吃掉毒素，她的功力才能得到提升，同時還能得到壺力。
時間一點點過去，雖然北宮漠月把小美帶到了自己的房間，以藍師兄為首的其他藥童還是很擔心，很好奇，懷著複雜的心情在門外安靜等候。
他們開始並不安靜，竊竊私語地討論，被藍師兄一眼瞪過去之後，全安靜了。
半小時後，小美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手開始變白，與之前的漆黑顏色不同，是那種如初生嬰兒般的白皙，小美感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因為黑因為毒素太多，小美又被人稱作毒女，夏天的清晨，小美經常可以發現**有死蚊子，都是吸她的血吸死的。小美曾經養了一隻可愛的兔子，逗兔子的時候玩的太開心，小兔子生氣了咬了小美一口，然後，兔子很快就死了，小美傷心地埋了兔子，再也沒養過小動物。從此把自己孤立起來。
除了試藥房的幾個人，小美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眼光都是嫌棄，她越來越不敢抬起頭來做人。遙想兩年前初被天藥齋的管事選中的時候，她還是活潑可愛又美麗的小姑娘，在鎮子裏鄰居們羨慕的眼光中走入天藥齋當了藥童這個據說很有前途很高貴的職業。
隻是，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小美就再也沒回過鎮子，就連阿娘和弟弟來看她她都沒有出門相見。
北宮漠月的治療過程，對方也會有些痛，小美都是咬牙忍住，眼淚更多地是因為興奮而不是疼痛。
足足治療了一個時辰，北宮漠月對自己現在的功力很滿意，這種常年毒素侵襲，毒素與血液已經融合的特殊體，雖然沒有什麽修為中的也不是劇毒，但絲毫不比一個築基的中劇毒好治。
隻一次就被能將她體內毒素治療的七七八八，至少皮膚上的毒素已經消了，剩下的就是深入五髒六腑的陳年毒。
“去照照鏡子吧。”北宮漠月停手，對小美說。
小美依然習慣性地低著頭，慢吞吞地走到銅鏡前，依然不敢抬起頭，猶豫了半天，終於一點點抬起頭來。
“我變白了，我變漂亮了。”小美驚呼出聲，就連屋外的人都聽得清楚。
噗通一聲，小美就跪在北宮漠月麵前“小月姐姐，謝謝你，以後我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報答您。”
“做牛做馬就不用了，過的開心就好，快回去洗個澡吧，我休息一會兒，你體內的毒素未清，一個時辰後再來吧。”北宮漠月無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假，但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報酬，這個社會她也不需要太多的東西。
“是。”小美還是執著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轉身離去。
打開門的一刹那，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還是那個黑炭團毒女嗎？白皙的小臉，自信的笑容，青春的氣息，這才是美麗可愛的小美。
對著眾人微微鞠了一躬，小美快步離去，聽小月大人的話洗個澡衝去身上的毒垢。
屋外的一群人，先是集體目送這小美離開，然後突然轉頭，集體看向那間屋子。
門已關，正常的理解思維是小月大人費了很大力氣治療小美，所以她休息了，我們不能打擾她。
但是在場的人大多數身體不是小美那樣毒素侵襲就是胖妞那樣吃撐的營養過剩，或許北宮漠月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又不想放棄。
當北宮漠月這個身體在屋裏裝模作樣睡了一覺，本體到星壺裏運行了幾遍回春訣，把吸收的治療功力轉化穩定，再次出現在這個小屋，習慣性推門的時候。
就看到門外跪了一地的少男少女，除了小藍，全跪在外麵，包括去而複返洗的幹淨剔透的小美。
北宮漠月愣了。
聽到推門聲，再看到小月安然無恙地出來所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邊跪邊磕頭“小月姐，救救我吧。”
“小月姐，幫幫我吧。”
“小月姐。”
北宮漠月自認不是救世主，但是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會推辭，於是當仁不讓地說道
“你們先各自回去，讓我治療可以，但是首先要達到一個要求——你們自己要有求生的意識，是長久活下去努力活下去的意念，而不是混一天是一天。能做到這一點的去小雨那裏登記。”
北宮漠月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今天會繼續治療小美，明天是小雨。然後根據你們的登記順序。如果有人達不到我說的又去登記，我不會給他治療。我不希望我的努力浪費在活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