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聽皆是一驚,旋即沒有猶豫,在士兵的帶領下,一並向議事廳石牆後的左側後麵迅速趕去。
不多時,眾人已經走下台階,進到一個更加巨大的地下空間,隻見地上鮮血橫流,血腥味彌漫,橫七豎八地躺著滿地屍體,男女老少皆有,死狀淒慘,場麵異常慘烈。
看到這樣的場景,眾人立刻想到,曾平山被抓到時喊出的那一個“斬”字。原來此事竟是如此,這人也是真狠,更是不給自己人留絲毫退路,既然自己沒有了希望,那別人也休想活下去,簡直是歹毒至極。
大家估計曾平山所說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了。
對於這樣的場麵,他們見得多,除了有些震驚曾平山的瘋狂,再罵他不是人,狗娘養的,狼心狗肺一類的話,其他,也就沒什麽了。
洛星等四個小兄弟雖然已經見證過死亡,而且今天也殺了好多人,但是,這樣的場麵,絕對是太過刺人心理,太過殘忍,簡直是慘絕人寰的殺戮,齊齊的一陣陣惡心感湧上來,一個個眉頭緊鎖,緊咬牙關,攥緊了拳頭。
旁邊,那十幾個被捆起來的強盜,似乎沒有絲毫罪惡感,反倒是平靜異常。在之後的審問中,倒也沒廢口舌。
原來這些已死之人,都是強盜的家眷,就算曾平山被抓,這十幾個強盜依然執行了他的命令,原因乃為,這十幾人都是無惡不作之人,後被曾平山救過命,又許以金錢相利,對其是言聽計從,極其忠誠,可說是死士也不為過。
片刻之後,這十幾人亦被當場處決,因為這在顧全看來,對待這種人,絕對不能留。
此時,又有一名士兵前來匯報情況。
眾人聞聽又是一驚,連忙跟隨匯報士兵前往。
在進入議事廳右側的通道裏是生活區,屯放著大量物資,吃、穿、用的,各種生活用品齊備,而且構建非常合理,做飯的上空竟然被掏出很大的空間,以方便煙霧能在上麵停留,不至於使整個地下空間煙霧彌漫。
在此間屋子裏麵,一道石門已經處於打開狀態,眾人行不多時便已到達一處陰暗的空間,裏麵數十個鐵籠子固定在那裏,鐵條粗度近一寸。
出離此處,在詢問了四大護法後,得到的結果依然是不知道,哪怕拷打都沒問出原因,隻知道是最近才運到這裏組裝完成。
眾人雖心生疑惑,但也毫無辦法。不禁又想,難道這才是曾平山所說的秘密嗎?但這些籠子究竟是幹什麽用的?用來養什麽的?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知道?
整個地下空間可謂是布局有攻有守,結構合理,該想到的全都想到了,而且這樣的地底空間,竟然是這些人控製了許多百姓而建成,建成之後又都慘遭殺害。
議事廳石牆後麵有兩道門,一個是曾平山和四大護法所居之所,二門直行向上有一道石門,已經上了鎖。
在士兵的引領下,眾人來到那道上鎖的門前,顧全想起在曾平山身上搜到過一個鑰匙,直接上前去試,隻聽“喀嗒”一聲,鎖應聲而開。
待眾人進入此室,齊齊呆愣現場。
麵前,二十個箱子並列擺放整齊,顧全立刻命令士兵:“來人,將箱蓋打開。”
幾個士兵立即上前,將各個箱子蓋打了開來。
入目所見,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十幾個箱子裏麵裝著滿滿的銅錠、銀子、金子。
剩下六箱盛放著藥材,一箱金屬,一小箱子珠寶。
而在一台高架上,一個小點的盒子,打開之後,眾人更是齊齊驚呼,裏麵竟然是紫金,更是多達二十兩。
另一些盒子裏全是一些丹藥,不過最好的也才是極品。
這片大陸之上,通用四種貨幣,銅子銅錠,銀子,黃金,紫金,相互之間的兌換是一兩紫金相當於千兩黃金,一兩金子相當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相當於十兩銅錠。
這樣的兌換,是依據金屬之內蘊含的靈氣濃度,以及靈氣純度而定,最好的莫過於紫金,不光蘊含的量是黃金的千倍,而且純度極高。
由於貨幣是金屬製成,金屬是由礦物煉化而成,而礦物的形成又有很多種條件,但最基本的情況就是,全得靠天地靈氣的滋養才能形成。
所以,這些貨幣裏都蘊含著相應的靈氣以供人們修煉吸收,以銅所含最少,以紫金所含最多,但不得不說,全部都有著相應的價值。
不過也曾有人質疑,直接攝取礦物裏的靈氣不就行了嗎?官方及一些高手地解答是,礦石阻隔靈氣外放,不易被修煉者吸收,隻能將其提煉出來,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當有人修煉時,隻需將這些銅、銀、金等物堆砌一起,以掌心觸之,運功時便可直接攝取裏麵的靈氣,而靈氣被吸走的金屬則會化為齏粉。
由於靈氣的濃度和純度不一,絕大多數人又經不起這樣的消耗,銅和銀也就作為單純的貨幣流通起來。當然,如果繼續突破,也可選擇大量的銅和銀來吸取靈氣。
大陸上,金屬種類很多,卻隻有這四種金屬在形成之後能保證靈氣蘊含在內,而不似其他金屬在成形之後,不再保留靈氣。這也是為什麽,從這片大陸有了交易開始,再到成立一個家族,甚至是帝國,那些統治者們為了能夠更好地控製百姓,才選擇這樣的金屬物品作為交易而流通於世,從而使人趨之若鶩,因為人有了目標、追求,也就是欲之一字,帝國才會從中取利,形成完整的利益紐帶,國家也才會更趨於穩定。
除了作為貨幣的那四種金屬,其他金屬則被打製成兵器,按堅韌和稀有程度有以下幾種。
鐵,墨鐵,墨鋼,炎鐵,赤煉鐵,寒鐵,隕鐵。
幾名護法告知,這些財富並不全是劫掠而來,而是這些人在此挖掘之時,幸運地挖到了許多財寶,這才積累了如此多的財富。
大家也是感慨,這夥人的運氣很高,如果不做強盜,踏實做些生意,再勤於修煉,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
劉大富看著那些藥材箱子,立刻撲了上去,左手扶箱,右手顫抖地撫摸著箱子右下角的“藥劉”兩字,喃喃地道:“看看這些箱子上,都有我家的印記,這些都是曾平山那渾蛋搶劫我家的藥材啊,難怪我爹會那樣生氣。”
眾人聞言亦是齊齊一歎,洛星忙上前扶住劉大富肩膀安慰道:“兄弟,一切都過去了,一會問問大家,是否同意將這些藥材都由你帶回家裏。”
顧全聞聽,哈哈一笑,說道:“反正我沒意見,不過,對於這些財寶,我倒是有一個提議。”說完,扭頭看看在場眾人。
眾人齊齊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等待下文。
隻聽顧全又道:“沒有這些小兄弟的生死經曆,田院長也不會抓到李世中,而沒有李世中,咱們也不可能發現這裏,一舉殲滅狼幫,又發現這麽多的財寶。此戰,我們也是戰死了好多兄弟,我的內心也是無比悲痛,所以我提議,先將我手下兄弟的補償過完數,讓兄弟們安心,剩下的大家再分如何?畢竟我已經答應過兄弟們,想必大家也不能讓我這個當城主的食言吧。當然,那些藥材還是要物歸原主。”
所有人齊齊答道沒問題,畢竟這裏的寶藏很多,足夠眾人分的。
而楚院長則是暗罵一句老奸巨猾,但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卻沒辦法說出來。
洛星幾人則是朝著西方,拜了幾拜,悼念了幾句高俊之後,心情有些落寞。
許久過後,在場之人皆是喜笑顏開,因為每人都分得了不少財物。
隻不過洛星幾人,卻實在沒能高興起來。
四小兄弟的錢財之物,也全部被楚院長收起,說是到了學院再行分配。
當一切做完,眾人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等人都走後,這個地下世界怎麽辦?
搗毀,可惜。
不搗毀,萬一哪天再有人來到這裏,必定也是禍患連連。
眾人一番商議,還是選擇及時搗毀,此事就交由顧城主全權處理。
不多時,顧城主已吩咐完畢。
士兵先將裏麵所有強盜屍體燒毀,再將這裏牆體的少數石塊挑落,待以後再派兵往這裏灌入大量的水,待得土質漸漸鬆軟,最後必然坍塌。
這一次的搗毀,由於顧全動用了大量的兵力往這裏運水,才使百姓了解到,原來為禍一方的狼幫竟然藏匿在大山之中的地底之下。可見顧城主一直沒忘剿滅匪患一事,連這麽隱秘的場所都能找見,也更能想到,那一戰是多麽艱辛。
至此以後,再也沒有百姓對城主的不利之言,更是都明挑大拇指,深深佩服起來,尤其在這樣的一個大陸之上,能有這樣的城主守護一方平安,更是百姓之福。
而這裏直到幾十年後,整個龐大的地下空間才真正的坍塌,上麵的大山亦是下沉了許多,更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不多時,士兵已將這裏所有的應用之物及剩餘寶藏都帶出了地下。
此時最高興的人莫過於顧城主,困擾了數年的問題,今日終於得到解決,並且還有巨大的收獲,因為他自己的那份最多,更是言道還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處理,那都需要士兵去做,士兵也需要銀子。
顧全道:“彭誌,回去之後,將這幾人壓入死牢,嚴加看管,再去我那裏拿手諭,後天傍晚前,將所有犧牲兄弟的補償發放完,若是有一家做不好,你提頭來見,不能讓兄弟們既丟了性命,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生,還有,如有家人不在此城的,及時做好登記,屆時報於我知。”
彭誌毫不猶豫地道:“是,城主”
待眾人走後的山頂之地,一個被黑衣包裹得極其嚴實之人,隻露出了一雙綠色的森寒之眼,旋即冷哼一聲隱入黑夜,消失不見。
半路之上,顧全又對洛星兄弟四人的英勇大加讚賞,更是告知兄弟幾人,如果願意的話,每年的年後開春,帝國都會征兵,還有可能到前線去曆練,屆時可以直接去城主府找他,最後明言,戰場才是最佳曆練人的地方。
洛星非常很感興趣,可自己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其他幾人則是暫時沒啥想法。
楚院長將顧全拉到一邊,輕聲道:“顧兄,你這手玩得好啊,回到府上你就得和帝國上報此事吧?屆時不光稅免一部分,而且還有一大筆補助到你手。。。”
顧全忙打斷楚院長的話,也是輕聲道:“楚兄放心,我原想此時人多嘴雜沒法明說,準備他日再行找你,可你卻著急了,放心吧。”
“我可記住了啊。”說著,楚院長遞給顧全一張紙條道:“這是曾平山和四大護法孩子在漠城的家,都是假扮的家人,盡皆老弱病殘,你可自行收取。”
“好。”
“還有,那麽多丹藥。”
“楚兄啊,你也忒精明,放心吧,我心中都有數。”
楚院長微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顧全道:“楚兄,還有一事,我聽說劉有財家不知從哪搞到了一些藥草,準備要拍賣的,你。。。”說著,附耳過去極輕聲說道。
“嗯,嗯,好,我記住了,多謝了。”
待楚院長點頭記下,顧全故意大聲說道:“不不不,楚院長太客氣了,此次還是多虧了您大顯神通,如若不然,咱們的損失會更大,改日咱們一起喝酒,記得叫上田院長和幾個小家夥,告辭。”
楚院長登時暗罵一聲,隨後說道:“告辭,眾位兄弟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至此,楚院長一眾才和顧全等人相互道別,趕回漠城學院。
顧全看著楚院長等人的離去,心中盤算著一些什麽。
次日清晨,很多人停留在城主府右側公告牌處,因為這裏張貼著兩張布告。
其中一份,上書兩個字,告示。內容為:數年來,匪盜猖獗,天怒人怨,百姓夜不能寐,出行多有擔擾,嚴重威脅我漠城周邊之安寧,百姓怨聲載道,且多年未曾平之。皆因守軍大統領曾平水與匪盜頭領曾平山為親兄弟,皆屬一丘之貉,狼狽為奸,裏外勾結,為禍一方。近日,茲有本城城主顧全,嚴查密訪,終於昨日晚,一舉滅絕匪患,狼幫首領亦是立斬當場,望百姓奔走相告,漠連山南北官路已可安然通行。
後又書寫,漠城城主府告,鮮紅大印覆蓋之上。
第二張告示上書寫:鑒於匪患已除,其餘頭領目前在壓囚牢,特定明日巳時起,遊行半日,並於午時整斬於東市斬台,特此通告。
後又書寫,莫城城主府告,鮮紅大印覆蓋之下。
由於此事關係到漠城學院,所以,告示上並沒有書寫得太過於詳細,以免對學院和洛星等人造成困擾,引去麻煩。所以,在昨夜勝利班師後,楚院長等人才半路脫離隊伍,先行回了漠城。
昨晚一眾將士全部回歸後,顧全更是下達封口令,嚴令所有人,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城主日夜操勞,從不曾懈怠此事,手下更是兢兢業業,才真正探查到事情的原委,剿滅匪患。但有泄露其他消息者,必嚴懲不貸,禍及家人。
那些將士得到了許多金銀之物,高興還來不及,誰會去說那些閑言碎語,平添苦惱,無端為家惹去禍端。
漠城監牢外,已有許多百姓在路兩旁圍觀,議論紛紛。因為大家都想知道,那兩則告示的真假,也更想見見這剩下的狼幫頭領,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能夠躲避城主這麽多年的追查。
對於曾平水的家人,顧全拿了一些金銀之物到其家中,讓其妻兒連夜出了漠城,到別處謀生去了。
可顧全卻發現曾平水的家人在拿到一大筆銀子後,似乎沒那麽傷心,反而有些竊喜。
次日巳時整,載著曾平水五人的囚車,從監牢處出發,緩緩過市。
市井兩旁異常嘈雜,無數百姓站立。
一路之上,不管囚車走到哪裏,無盡的指責、謾罵聲便不絕於口,縈繞於耳。
囚車上的五人,低著頭,任由百姓隨意謾罵、扔雜物,有時目光呆滯,有時緊閉雙眼。
有些百姓甚至還拿起了棍子,使勁往五人身上杵,那五人卻默默忍受,毫無怒色,隻是偶爾皺下眉。
“像現在這樣的世道,這樣的人不多了,這才是真正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大家加把勁,使勁打呀。”
直至快到晌午之時,囚車載著五人來到東市斬台,一一列跪於地,身前掛著一塊木牌,上寫,罪人狼幫惡匪大護法,罪人狼幫惡匪二護法,罪人曾平水。。。
洛星等人此時也站到了台下百姓中間。
他們原本不想來,雖說昨天睡了整整一天,直至傍晚才醒,而今早仍是感覺睡不醒,但田院長卻直接奉命將幾人強行帶至法場斬台,前來觀看此事,幾人一路之上,慢行再慢行,卻依然趕在那幾人將要砍頭的這一刻,到得此處。
此時監斬官拿起一張公文告示,讀道:“今有狼幫惡匪頭目五人,傷天害理,罪大惡極,不可饒恕。幸得顧城主英明神武,果決勇猛,高瞻遠矚,明察秋毫,用兵神速,於前日晚將惡匪一一誅殺,盡數剿滅,擒得惡匪首領,還得漠城左近這方天地一片晴明。今日,便是將這些最後的惡匪頭目一一誅殺之時,刀斧手。”
“在。”
五名刀斧手,一一站在那五人身後,同時答道。
顧城主站在旁邊,聽著這名監斬官這一通馬屁拍來,不由得神清氣爽,腰杆不由得挺了又挺,一派威嚴之勢,環目四望,大有鼻孔朝天之相。
台下的洛星等人聞聽此言,紛紛愣住了,臉上的肌肉有些微顫,感覺很不自在,不知道為什麽。
那名監斬官拿起令牌,道:“午時已到,即刻問斬。”
“吧嗒”,令牌被扔到了地上。
幾名磨完刀的刀斧手,拿起碗,喝下一口酒,又喝一口含住,噴在整個刀的兩麵,隨即,五口刀同時斬了下去。
民間百姓對於砍殺惡人之時,還有一句市井打油詩。
惡人頭,台上留,持刀之人不煩愁。
磨下刀,喝口酒,幹淨利落一刀走。
今生惡,今世還,勸君不為惡人憐。
斬惡人,做好漢,誓撥陰雲換晴天。
手起刀落人抬走,清水一缸洗血稠,洗,血,稠。
台下觀看的百姓拍手叫好,歡愉之聲此起彼伏,一聲聲的誇讚響起:顧城主,好城主,為了百姓任付苦。殺惡匪,甘低頭,一生美名心中留。
洛星等人看著惡人人頭落地,百姓的歡愉氣氛,心中感慨很深,不由得一聲歎息。
活生生的一條條人命又被毫無情麵地帶走了,這就是惡人的宿命嗎?死了都有人拍手叫好,這些人圖的是什麽?
究竟什麽是惡人?什麽是好人?那李世中又算什麽人?
顧城主道:“各位,雖說大陸世家林立,但我帝國皇室一再聲明,一定要確保地方百姓安居樂業,因為百姓才是國之根本,而本城主,也是一直堅守此言。。。”
眾兄弟各有各的心思,待看完之後便即默默回轉學院,身後的顧城主一聲聲地說著,為了百姓如何如何的一套套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