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亮終於嚐到好吃的櫻桃,眼睛笑成一條縫,傻乎乎地說:“謝謝媳婦,還是媳婦知道心疼人。”
“我是怕你半夜起來,把我這六畝地的櫻桃全給偷吃了。”李桂芬說完,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陶徽聽見笑聲走了過來,老遠就喊道:“桂芬嫂子,笑啥子呢?”
“喲,是咱們的大恩人小陶主任呢,我們一家在欣賞自家櫻桃樹呢,還別說,這櫻桃是真好吃,我們都嚐過了,說話,這投資商什麽時候來收走櫻桃呀?我看了未來十五天的天氣預報,說是將會有暴雨來襲,這熟得好的櫻桃可不得受損嘛?”李桂芬想到這個消息,心裏打起鼓來。
陶徽表情嚴肅:“不瞞嫂子說,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雖然我聯係了鄭總的公司,他們也給了答複,說是這幾天就會派人過來,可我總是不放心,就怕這到了關鍵時刻出點差錯,那可真是對不起鄉親們過去三年的努力。”
“小陶主任,你這是說啥子呢,你為我們付出得夠多的了,總會有辦法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天爺總是睜著眼的,不會不管我們的。”李桂芬是衷心感謝陶徽對村裏的付出。
就在兩年前,表妹馬蘭花來鬧事的時候,不顧親戚的情麵,選擇站在陶徽這頭,認下了自己的錯誤,承認自己隻是一廂情願認為陶徽對馬蘭花有意。
後來就算馬蘭花記恨在心,楊永亮的姨夫還是認為李桂芬沒有做錯,經過這麽一鬧,馬蘭花終於泄下氣來,肯與相親對象接觸著試試看,沒想到在見到第三個的時候,還真就看對眼了,年前就把婚事給定了,今年秋天辦喜事。
楊永亮姨夫一高興,還是答應把運輸菜的司機工作交給了楊永亮,這下可換李桂芬不幹了。
她的原話是:“等明年我們家的櫻桃園一結果,家裏就更忙了,十一月份還得收薑,這工作還是算了吧,多謝姨夫好意,希望蘭花表妹以後的日子和和美美。”
馬蘭花聽了這番話,還以為李桂芬生氣了,攙過她的胳膊,撒起嬌:“嫂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那個時候不懂事,以為我鬧一鬧,小陶主任下不來麵子就接受我了,我沒想到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夠勉強的,當時還對你說了難聽的話,嫂子,都是我的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咱以後還是好搭檔,你四月份收櫻桃,十一月收薑,其他時候,我哥還是閑下來的,就讓我哥來開車吧。”
“妹妹,嫂子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我已經不生氣了,但這份工作是真的算了,你哥離開家,我還舍不得呢,雖然他有點笨,還有點傻,但隻要他在我身邊,我就踏實,我們家隻要我踏實了,就能過好日子,這日子過得好不好不是看錢,是看人,等你辦了婚事,過了日子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以往的李桂芬走親戚,都得小心看著馬老大的臉色,是村裏櫻桃園給的她底氣,是陶徽帶領村民走上致富之路給的她臉麵。
馬蘭大主動邀請李桂芬,“桂芬,聽說你們村裏種了好幾百畝櫻桃園,能不能介紹一下你們村的村幹部認識一下,如果我想批發收購一些櫻桃,看看能不能行?”
“姨夫,這事估計不好辦,您沒聽說嘛,我們村是跟大的投資商合作的,人家是專門做水果批發、水果副產品製造的,那別說六百畝櫻桃,就是萬噸也能一口氣吞下。”李桂芬認為自己這就是揚眉吐氣的模樣吧。
馬老大笑著說:“是這樣啊,看來是瞧不上我們這樣小的中間商了。”
正如陶徽所說,沒出幾日,鄭溪帶領團隊下鄉來了,經過他們的驗證,這六百畝的櫻桃園所種出的櫻桃品質上佳,而且等明年會更好。
鄭溪嚐過櫻桃後說:“不錯,口感很正,含糖量完全可以,這幾天就會來車隊把這些櫻桃都給運出去。”
就在三年後的今天,陶徽再見鄭溪的時候,感覺到她眼裏故意的冷漠,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
幾人前後往村委會走去,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楊旺財正在跟李桂芬扯閑篇。
“這不是小陶主任的女朋友嗎?”楊旺財一眼就認出了鄭溪。
李桂芬卻護起陶徽,“你還好意思說,如果當年不是你造謠人家沈老師跟小陶主任的事情,怎麽會讓這姑娘鑽了空子,我看著人家沈老師跟小陶主任本來就是一對,這一鬧,倆人不知道得有多尷尬。”
楊旺財羞愧難當,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想到馬蘭花,刺激起李桂芬:“你還說我,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撮合小陶主任跟你表妹的嗎?”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錢鬧的,你說要是有錢,那還會折騰出這麽多事來,不過你看著山上姓吳的,就剩吳守忠一家在苦苦撐著,當初被他趕下山的吳成祥,人家早發財了,種了櫻桃園,還養了烏雞,不光把家裏欠的所有的債都還上了,還蓋起了二層小樓,那可是咱村第一個住樓房的。”李桂芬嘖嘖幾聲,羨慕不已。
楊旺財剛想要提起在城裏買了樓房的兒子,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
這一幕卻被李桂芬看在眼裏,笑著說:“旺財叔,你家兒子還沒有回來看你嗎,我看你這耳朵邊都多長時間沒夾過香煙了。”
“你真是哪壺不該提哪壺,走了,回家做飯去,你嬸一會就要回家吃飯了。”說完楊旺財轉身就往家走去。
自從鬧了那事以後,楊嬸也要跟楊旺財決裂,收拾包袱回了娘家侄子那裏住了幾天,楊旺財厚著臉皮去請了幾次,這才好不容易把老伴給請了回來,於是角色轉變,由原先楊旺財到處閑逛拉家常,換成楊嬸各家串門,回家吃楊旺財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