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聚陰煞
“那邊什麽情況？”
“哦,是莫蘭頓,他又在玩了,估計是看上那個小美人了。”
“還有世子殿下和特菲斯的弟弟。”
“嗬嗬，真為他們看上的人悲哀。那幾人似乎是土著星球來得吧，落到塞多殿下他們手裏,看樣子插翅難飛了。”
“能被塞多殿下他們看中,是這些土著的榮幸,不是嗎？這些土著星球來得醜小鴨，若是能攀上殿下他們，倒是有了一步登天的機會，何須你來悲哀。”
因為三樓的突發狀況，被迫滯留的顧客們，似乎對遇到的情況習以為常，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漫不經心地對著不遠處一觸即發的情形品頭論足，將莫蘭頓三人的心思揭了個底掉。
全副武裝的保安隊伍眾多，繞著方善水幾人圍了裏外三層，方善水幾人倒是看不出麵色變化，待在他們身旁的池魚——維塔和導購小姐，卻被嚇得不輕。
維塔的臉色仿佛刷了層白漆，心中暗暗叫糟，深覺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在來第五行政星前，維塔是好好做過一番功課的，此間不能惹，以及需要遠離的人太多，老實說他沒怎麽記清楚，但麵前三個囂張少年，卻是維塔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的。
眼見對峙雙方氣氛一觸即發，方善水幾人一點也沒有要服軟的樣子，維塔不禁大為著急，叫道：“先生，方先生，他們要什麽，你就給他們，這些人不是你們招惹的起的，幾個頭盔不值得如此。”這種家世雄厚的貴公子，哪是一些土著惹得起的？
莫蘭頓幾人，剛被方善水冰雪一樣的目光，激得心花怒放了片刻，維塔的聲音，倒是讓他們暫時收斂了齷齪的心思，擺足了譜在方善水等人麵前耀武揚威。
莫蘭頓搖頭晃腦地揮了揮扇子，語氣討嫌地道：“嗬嗬，晚了，現在可不是頭盔的事了。當著我們的麵搶我們的東西，這是不把我福堡放在眼裏呢。說，你們哪個星球的，這等素質，也不用在福堡多待了，我這就叫人取消你們的參賽資格，將你們趕出去。”
莫蘭頓的口氣頗大，雖然這話說著是用來嚇唬方善水的，但卻不代表他做不到，一個土著，驅逐了就驅逐了，如果莫蘭頓真的發話，誰敢不給他蘭帝家族繼承人麵子。
方善水看了這莫名冒出來的三人半天，不太能理解這幾人的動機。方善水並不相信這三人所說的頭盔原因，他明顯能感覺出他們是衝著他來的，自覺低調的方善水，頗覺奇怪。
方善水：“你們為什麽會想來找我茬？我看起來這麽好欺負？”
“哈哈哈。”
不止莫蘭頓三人，連不遠處聽到方善水說話的一眾小少爺們，也盡皆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可不就是讓人好想欺負，連我都有點心癢了，這是哪來的寶貝，這麽張牙舞爪的真有趣。”
“嘖嘖，明顯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來到我們二級文明，還當這是在他老家，誰都得慣著他呢。”
莫蘭頓三人笑得還算收斂，正要說些什麽調戲調戲方善水，那廂，一直麵癱無存在感的方沐水開口了。
隻見方沐水對方善水搖搖頭，麵無表情教育道：“弟弟你錯了，一個人會被找茬，不是因為他好不好欺負，而是因為他有沒有被欺負的價值。這幫人在你爽快地付款後，冒了出來，結果很明顯，這就是群想敲詐的窮鬼。於是，以後出門在外要記得，財不露白。”
“噗——！”
不遠處自詡優雅的貴族少年們齊齊噴了。
木哈哈哈哈！
帝國第一大富豪蘭帝世家繼承人，親王家世子，公爵小兒子，被幾個土著鄙視成窮鬼！還被當成來敲詐的！
艾瑪笑死了有木有。
維塔和導購小姐，以及周遭一眾保安，盡都臉色怪異地瞄向塞多三人。
方沐水說得篤定，有理有據，不明就裏的人很容易就被方沐水的說法吸引了。
不說其他人，反正維塔是相信了。
維塔忍不住出口調解道：“方先生，忘了為你介紹，第五行政星，正歸這三位貴人的家族管理，你們來到這裏，孝敬一些也是應該的。”
塞多三人的臉本已經夠綠了，如今維塔一插話，更是跟老婆爬了牆似的！
特威斯怒指維塔，“你閉嘴！再亂說話拔了你的舌頭！”吼得維塔一縮脖子。
莫蘭頓氣得直扇扇子，狠狠地使了幾個眼色，示意幾個保安去跟後麵那群看熱鬧的家夥好好協商協商。方沐水這話傳出去，他們仨就丟臉丟到全福堡了。
塞多深吸了口氣，眯眼看著方善水道：“激怒我對你沒有好處，今天的事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你們星球的參賽資格，沒了。你，也別想離開。”
方善水發現塞多話語很明確地隻針對他一人，“你想怎麽解決？”
塞多越眾而出，目光更深沉了。他一步一步逼近方善水，嗓子帶著一股幹渴地低啞聲道：“這麽放肆的目光，你是在不服？看樣子你還不太懂這個社會，沒有實力的人，是沒有資格放肆的。想要解決，我想你首先需要學著，對我恭敬一點。”
塞多那意有所指的語氣，讓不少人回過味來。
元沛簡直被這塞多的語氣驚呆了，靜了半天，才默默在心底罵了句臥槽！他都不敢這麽跟方善水說話，這貨是哪來的，這麽牛逼哄哄的簡直要嚇死人了好嘛。
元沛趕緊看了木卿一眼，發現木卿偎著方善水一派平常，才想起來木卿大概不懂怎麽用精神力翻譯語言，元沛微一扯嘴角，對著木卿道：“嗷~”喂！
木卿歪頭看元沛。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方善水睨了塞多一眼，在塞多一愣神間，伸手奪過旁邊特威斯手裏的頭盔，放進背包裏，“參不參加這個什麽競賽，我一點都不關心，有你們這麽一群道德敗壞肆意妄為的下一代，你們的文明，和你們舉辦的競賽，有什麽值得期待？你愛取消人的資格，就去。今天買到了頭盔，我心情很好，不想和你計較，到此為止吧。”
塞多隻覺得被方善水弄得心癢難耐，黯啞地道：“如果我說不呢？明確地告訴你，今天你想走，沒那麽容易！”
“陰晦邪煞，聚！”
塞多隻見方善水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他似乎一下就被定住了。
眼睜睜地看著方善水念咒，然後手裏仿佛拈了什麽東西般，在他肩上一拍！
瞬間，塞多眼中的光芒猛地一暗，目中似乎有萬千黑影疊來，身體驀地沉重下來，視線像是進了哈哈鏡開始扭曲變形，周圍地一切都好像變了個樣子。
塞多茫然地退後兩步，有人扶住了他東倒西歪的身體，塞多轉身，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尖叫，掏出配槍就對著扶他的人瘋狂射擊。
莫蘭頓和特威斯驚呆了，不知塞多怎麽好好地突然發起瘋來，周圍看熱鬧的小貴族也都一臉稀奇，望向方善水的目光明顯不同了。
他們隻看到塞多和方善水說了幾句話，方善水還拍了拍塞多的肩，本來氣氛還挺友好的，不知怎麽塞多突然跟喝醉了一樣，歪歪扭扭軟骨頭，一個保安扶著他免得他栽倒，誰知道他一扭頭，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東西一樣，就……這樣了。
這很顯然是方善水做了什麽手腳。
“啊！”塞多叫得聲嘶力竭，在射死了扶他的保安後，看到什麽人都一臉驚恐萬分地舉槍就射，狂奔，閃躲，瘋狂攻擊，把一眾保安弄得苦不堪言。
方善水看著塞多發瘋，拍了拍手，仿佛拍掉了什麽髒東西一般，回頭對方沐水說：“我們走吧。”
這其實是方善水最近才學會的一招近身攻擊招數，因為那場詛咒，方善水因緣際會摸索到了，不用陣法和符紙也能調用天地陰煞之氣的能力，如今第一次使用，還有有點用的。
莫蘭頓被塞多的瘋態嚇得不輕，見方善水要走，頓時大叫道：“保安！！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拿下他們！打暈塞多，不要傷到他。”
暴躁不已的熙佳，一直表情猙獰地狠瞪著包圍他們的一群壯漢，熙佳沒有元沛的智商，也沒有元沛的精神力，他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麽，但野獸般的地盤意識，讓他很不喜歡這種被包圍控製的狀態。因為方善水沒有指示，熙佳一直在克製，此時見敵人想動手，頓時“嗷”地大叫一聲，掄起手邊櫃台就砸了出去。
導購小姐正縮在櫃台後瑟瑟發抖，突覺身前一空，就見櫃台竟騰空而起，稀裏嘩啦地飛砸出去，差點瞪凸了眼。
熙佳一把揪住了特威斯，他深深地記住了這個敢搶方善水東西的家夥，一開打就先衝向了他去。
特威斯閃避不及，被熙佳抓起腳腕狠狠掄進了地板裏。別看熙佳個子小，但他的力氣可真的很不小。
熙佳惡狠狠地踩著特威斯的背，拽起他的手腳就想開始分屍，直到旁邊保安等人的驚叫聲，才讓熙佳反應過來需要踐踏的不知這一個人，一腳踩著特威斯的腦袋，狠狠在一堆碎石粒碾了碾，而後熙佳就跳將起來，凶殘無比撲向了下一個目標。
元沛在一旁和木卿嘀咕著什麽，一時遞給木卿一些東西，一時支援一下熙佳。
維塔一路喊著“完了完了”，跟在正在暴力撬門的方善水方沐水身後，戰戰兢兢絕望無比。
蘭帝商廈三樓，變得一片混亂，原本看熱鬧的貴族少年，也都被熱鬧進去了。
方善水離開的時候，破壞了蘭帝購物樓層的封鎖，導致整棟大樓都響起了警報，不過保安都被莫蘭頓集中在了事發現場，所以並沒有人再去阻攔方善水幾人。
警報響了好長時間，蘭帝購物三層之上的俱樂部都能聽到。
蘭帝世家的家主，莫蘭頓的父親從頂層下來，頓時被三層地遍地狼藉震驚了。
昏倒在血泊中的塞多，深陷在地板裏的特威斯，躺地呻|吟地一眾貴族少年，還有，剛剛從展台櫃底下爬出來的……“莫蘭頓！這是怎麽回事！？？”他的兒子。
“啊！啊？父親，你怎麽在這？”莫蘭頓心虛不已。
“我要是還不在，這裏的一切都要被你給毀了。說！這都是怎麽回事？”怒吼。
“幾個土著幹的，搶我們的東西，還動手打人，保安根本對付不了他們，這裏被他們砸成這樣了。”莫蘭頓無恥地說道。
“他們人呢？”
“當然跑了，砸了店，怎麽還敢待在這裏？”
“豈有此理！立刻去報警，給我通緝這些狂徒！對了，別忘了通知醫院來救人。”
“好的父親。”莫蘭頓高興地去了。
“這是什麽？”地上一張紅紅黃黃疊成三角狀的紙符，被盛怒中的莫蘭頓父親踩在腳下，他發現鞋底的異物時，那張疊起來的紙符已經被他踩開了，而且還爛了幾處。
莫蘭頓父親以為那是什麽垃圾，將之一腳踢開，隨即怒火衝衝地離開了，沒有注意他身後的壁燈，突然詭異地忽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