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院長
聯盟區主席深深知道，聯盟區軍隊是不會與秦關為敵的，他們已經把秦關視為軍人的驕傲，開除秦關軍職這個命令回去還得接受龍將軍的質問呢，老小兩位軍神還真是能招麻煩。而且其他家族……別搞笑了，他們一開始就沒想管格列星域的事，隻有那些地盤丟失的家族在那裏謀求崛起，現在肯定也都在觀望，格列家族能不能拿回以前的地盤，關他們什麽事？
長老院很丟麵子，不過你如果把這個年輕人看成是一個新生勢力的領袖，就不那麽沒麵子了。很多家族都看出來，聯合秦關比聯合格列家族能獲得更多好處，聯合格列家族的話就得去碰這個硬釘子，那還是拒止龍人族的第一線，獲得了什麽好處？憑空消耗實力而已。
而如果能爭取到秦關，就算秦關要成為第十三個家族，他們也沒什麽損失，地盤沒他們的事，沒準還能搞到一點新的技術，何樂而不為呢，在這戰爭臨頭的亂世，手裏的實力不能胡亂消耗，得看能爭取到什麽利益。
說不定，天塵星人民委員會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把秦關給架起來的。
當秦關離開長老院的時候，他們的爭吵依然在繼續，他們都願意吵嘴，那樣沒什麽損失。
他驚訝地發現，現在自己又什麽都不是了，這兩年的努力沒帶來任何好處，搞不好還得回天塵星域給他們做統領去。不是還有科學院的職位嘛，能讓他繼續希望號計劃，那就足夠了，他不清楚天塵星域到底還能惹出什麽亂子呢，但願天下太平吧。
秦關左右望望，我的專車呢……這裏不是天塵星域了，得改變這種惡習！
唐馨要回去報到，司徒影也一樣，他就先去科學院報到吧。
啟動手腕上的隨行計算機，他接通了聯盟區的網絡，正要聯係科學院的老院長，忽然發現自己有一封未讀信件，十天前的，還不算太久。
但信件的標題很驚悚：老院長病危，請速來！
老杜身體那麽好，會病危？秦關的心懸著打開了信件。
不是老杜，而是他們原來孤兒院的老院長，這位老院長可是個經典的人物，他從事孤兒教育已經有八十年了，秦關就是接受他的啟蒙教育。孤兒們都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啟蒙者就是他們最親的親人，想起來，秦關也很多年沒有去看老院長了，他的心不由得緊緊地收縮成一團。
這兩年，秦關見過太多的生死，但從未有誰的生命如此牽動著他的心。
他立即往信上說的醫院趕去，沒有了專車就是不太方便，在天塵星，立即就有飛機過來，不存在什麽城市上空禁飛的說法。
來到醫院，他趕往信上所說的病房一看，居然沒找到！
完了，難道老院長沒等到自己趕來，就已經離開了？
秦關呆呆地站在病房門口，沉默不語，連醫生護士進出把他推到一邊都不知道。
“秦關，是你！”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秦關木然轉頭去看，是小護士……溫賢玉，他輕輕呼出口氣，這個打擊實在有點突然，他得慢慢去適應。他的適應能力很強，好容易擠出笑臉：“是你啊，怎麽在哪裏都能遇到你？”
“你是來看你們老院長的嗎？”溫賢玉問道。
“你知道我們老院長？”秦關愣了愣。
“是的，我查過你的身世……當然，孤兒的身世都很透明，很容易查到，隻是孤兒院那部分的。”溫賢玉小臉紅了紅，“後來一直關注，直到你們老院長住院了，我就申請調過來照顧他。”
這姑娘，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秦關對他點點頭：“可惜來晚了一步。”他知道，這將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溫賢玉搖頭：“不晚啊，秦院長之是換了個病房，要不然也支撐不到現在，你趕緊去！”
“真的？快帶我去！”
……
這裏是貴賓病房，裏麵的人已經生命垂危了，所以暫時不允許人進去，但可以通過外麵的玻璃罩探視。外麵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但秦關沒有注意他們，撥開人就看見了裏麵的院長，整個人壽得皮包骨頭，完全沒有了以往紅光滿麵的風采，這個人就是秦關的啟蒙者。
人類注重傳承，而秦關自己的姓都跟隨了院長，可見他們的感情。
他就這麽呆呆地看著，努力平複自己的內心，小護士走過來，挽住他的手。
他轉頭對小護士笑了笑：“一百二十七歲了，這幾年我都沒有空回來給他過生日。”
小護士沒說話，乖巧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以示安慰。
旁邊一個男人哭得淚水嘩嘩，秦關轉頭一看，是同班的吳大磊。
“秦關，你來了……”吳大磊還抽了兩下，“看著讓人難受，真想替他承擔痛苦。”
秦關皺起眉頭：“別說這些廢話，他度過了偉大的一生，值得我們為他驕傲！”
小護士又怕他傷心，指了指旁邊另一個男人說：“是這位先生把院長轉移到這個病房的，否則病人可能支撐不到今天，無數的人來看過院長，他卻一直在挺著沒有失去生命，太頑強了。”
老院長教出了很多孩子，其中有無數成功人士，這並不出奇。
秦關轉頭一看，卻尷尬了，那好象是李清則的新男友，他旁邊就站著李清則……
那不知道是一種什麽心情，很複雜，很諷刺，秦關還是對他說：“謝謝你。”
那個姓方的男人也很嚴肅地點點頭：“力所能及，清則很關心院長，所以我們第一時間就安排了這些，微不足道，僅表示一點心意。”
“還是謝謝你，有機會我會答謝的。”這對秦關很重要，他就下了承諾。
秦關的承諾，現在連長老院都不敢小視，不知道這男人了解以後會不會興奮得跳起來。
忽然一個護士從病房裏出來，問道：“哪位叫秦關？”
“我就是。”秦關走過去。
那個護士說：“病人忽然醒了，說要見一個叫秦關的人，確認身份之後請跟我進來吧，這是病人提出的私密會麵，其他人請不要打擾，院方會隔絕病房裏的一切信息。”
秦關一臉奇怪的神情跟著進去了。
病房裏，秦院長瘦得如同一具骷髏，臉上卻煥發出紅光：“秦關，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您別動，不要激動，我當然會回來的。”秦關趕緊過去扶著躺下。
這可不是好現象，病人生命力枯竭，情緒不能有波動，這意味著體力過量損耗。
“沒關係。”秦院長擺了擺瘦得隻有幾根骨頭的手指，“我這一輩子，也算走完了，多出這幾天也毫無意義，什麽都幹不了，隻是要見你一麵，運氣還算不錯，我等到了。”
“慢慢說，慢慢說。”秦關安慰道，“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急於這一時。”
秦院長微微擺動腦袋：“我這一輩子都追求公平公正的世界，所以從事這項工作，努力讓你們感覺到世界是公平的，別人有的，你們也有，可惜能力有限，讓你們受到委屈了，這都是我的責任……”
“我會努力幫您實現它。”秦關鄭重地說。
“別想太多，這隻是我的願望而已，願望不一定是正確的，但卻是美好的。”秦院長欣慰地笑，“要見你，我是有件事埋在心裏很多年了，對別人也許不重要，但對你卻至關重要。”
“你少說點話吧……”秦關見他說得很累。
“讓我說完，以後就沒機會再說話嘍。”秦院長卻是很開心的表情，“這是關於你身世的秘密，如果不讓你知道，我會永遠愧疚，因為你有權力知道，也應該知道，你還有一個母親。”
“我居然有一個母親？”秦關呆住了。
“說傻話，誰沒有母親，誰也都有家人。”秦院長咧開嘴無聲地笑著。
“可是，我連名字都是自己起的，你現在卻跟我說有一個母親？”秦關表示難以接受。
“人可以貧苦，但不能活得不明不白，即使痛苦也要認清現實。”老院長聲音開始帶著沙啞，“我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麽樣，但不管你現在怎麽樣，你這個人我還是很清楚的，從小你就很聰明，做事從來不跟別人一樣，相信我，你會有很大的作為，我不會看錯人的，隻是不要危害社會，我死了之後，恐怕沒人管得住你嘍。”
這話說的，仿佛他養出了一頭凶獸，秦關也隻得點頭：“我記住了。”
“這裏……”秦院長顫巍巍地伸出了一隻手，手上是一把鑰匙，“這是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你的秘密就鎖在那裏麵，自己去看吧，我沒有遵守承諾，但你應該知道，以你的性格也知道該怎麽辦。”
秦關小心地接過鑰匙，呆呆看了看，自己居然還有秘密？
秦院長長長地出了口氣：“現在我沒有遺憾了，清則和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前你們總是一起來看我，現在她都一個人來，沒關係，你也別怪她，會有更好的，相信我，你有自己的路……哎，我追求了一輩子的公平，卻對你這麽偏袒，嗬嗬嗬……”
“院長，院長，院長……”聽著聲音越來越小，秦關心裏一驚。
“醫生，醫生！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