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神奇的晶體
秦關當然不會幹那種亂七八糟的職業混飯吃，既然有了自己的勢力，那為什麽不用呢？沈冬青在湛東星也建立了他毒蛇組織的分機構，其實就是少數幾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在控製，成立一個黑社會性質的團體，也隻能是這樣的地下組織，想打入政府機構沒有幾年的經營根本不可能。
在湛東星，他們成立了許多個黑社團，這些黑社團首腦自己都不知道上級是誰，隻知道幕後會有一個叫老板的。他們相互之間也不清楚誰是自己人，有點類似秦關在自由星的布局，這些黑社團開始到處火拚，有時候都能殺到自己人，沈冬青也毫不在意，有時候一個社團就為了搞到一個情報，然後就地解散。
就比如秦關現在得到的這個情報，他們知道湛東星一號空間站要進行擴建投標，這就是很好的切入點。
這個情報是毒蛇組織旗下一個社團綁架了一名高官獲得的，之前雖然有方案流出來，但誰也不知道是哪裏。然後這個社團就被湛東區政府報複性地一網打盡，基本全都落了網，但沒有一個人能說出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隻知道是上頭的命令，他們都是衝著高福利進來的，做事從不問為什麽。
一旦你不把人命當回事，很多事情就簡單了。
秦關隻要結果，怎麽執行的他根本不管。
他隻想自己的事，一號巨型空間站是湛東星的核心區域，複興號很可能就被囚禁在那裏，人員在不在不清楚，但九區首腦會議就在這一號空間站召開，所以多半也錯不了。別看這九區首腦在一起開會還同屬一個組織，可是九區之間也是有仇的，萬一出現了什麽意料之外的爭端，在星球太空軌道上也比星球表麵容易逃跑。
秦關現在正和陸雪瑤在湛東星湛東市的一個豪華賓館裏，看著擴建部分的設計圖，研究著施工方案，這部分不屬於保密區。秦關來到湛東區的身份早已被沈冬青安排好，陸雪瑤不需要安排，她本來就是這個星域的人，家族在這裏，身份這種小事當然是不成問題。
陸雪瑤對圖紙當然不懂，秦關倒是意猶未盡：“如果讓我來設計這個部分，可以更合理。”
說完他就開始發呆。
“你怎麽了？”好一會陸雪瑤才發現秦關目光遊離，根本就沒看著設計圖。
“走神了。”秦關晃了晃腦袋，“你說諷刺不諷刺，我從小學習很多技能，都是想著要賺錢的，可到頭來實際有用的還是戰爭技能，這個我根本就沒學過幾天，花更多時間學習的東西反而起不了什麽重要作用。”
陸雪瑤安慰道：“既然你回來了，可以不參加戰爭，畢竟還是有和平區域的。”
秦關搖著頭：“你不懂，我麵對的是人類無法避免的戰爭，不是九大區之間小打小鬧搶地盤，那樣無論誰勝了都一樣是人類，還能有軍民的區別，而現在我們麵對的，是種族的區別。”
“種族？你是指生活在不同區域的人類嗎？”。陸雪瑤不理解。
“我是指存在形式都不一樣的物種，算了，這個先不說，其他競爭方的投標價格出來了沒有？”
“嗯，他們傳過來了，你的這個組織效率居然不錯，從最低到最高的價格都有，我們按最低價格奪標嗎？”。
“不，我們按最低價格加上百分之二十去競標。”
陸雪瑤又不懂了：“難道是我們的施工方案不行，成本比他們高？”
秦關笑道：“當然不是，以這個最低價格我賺得都比他們多，這百分之二十，是回扣，而拿了回扣的官員，會說我們的施工方案更合理。”
陸雪瑤道：“我還是不懂，拿下這個項目又能怎麽樣，我們沒有施工隊伍。”
“誰說沒有，自由星什麽人才都有，現在隊伍已經過來了。”
……
過來的是萬金油號，這老古董是名副其實的萬金油，在很多年前設計的時候，設計者就想設計出一支萬能的列車。能運輸，又能戰鬥，還能執行維護建設等等各種任務，每節的列車車廂都具備很多功能，斷開後變形就是一具太空工程機械，對於現在的秦關來說是個很好的選擇。
幾頭兼顧的後果就是幾頭都不到岸，對於戰列來說，它多了很多工程機械結構的死重，對於運輸列車來說它多了工程結構和武器裝備模塊的死重，而對於工程建設需要來說，它又沒有那麽專業，載人客運環境還很惡劣，這也是萬金油上的成員長期不刮胡子不洗澡的原因。
總之，這是一支很失敗的古董列車，凡是用到它的時候，都是實在沒有了辦法。
而秦關現在也隻有這個選擇了，哪頭都不到岸，但畢竟是萬金油。
萬金油號上的人也是萬金油，他們幾乎什麽都會一點，但什麽都不算精通。
星匪自然對這麽垃圾的列車沒有興趣，沈冬青輕易就把車給調了回來，算是秦關出錢買的。反正明麵上的說法就是秦關用錢把自己贖了回來，順帶也贖了萬金油號，他哪來那麽多錢？這個不是問題，如果你的錢多到一定地步以後就沒有人能追究這個了，沈冬青的暗殺團隊劫了那麽多大戶，黑吃黑新鮮嗎？
萬金油號上的工作人員有相當一部分做了星匪，這居然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秦關也沒想到有人願意做星匪，現在萬金油號由萬風率領，就是那個救了秦關的人，他帶著一班兄弟把萬金油號又開了回來。
也不需要對他們審核，他們可是受害者。
秦關順利拿到了擴建項目，萬風也把萬金油號開到了一號巨型空間站，秦關把施工方案拿給萬風看：“老萬，這就是你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比跑貨運利潤高多了，怎麽樣，有困難嗎？”。
老萬覺得秦關不僅還給自己一條命，還救了一車的人，所以內心感恩戴德，把方案看了半天才說：“按這個施工應該不會有問題，你的方案做得很詳細，我個人覺得也很新鮮，以前沒見過這樣的方案，隻是在時間上……你知道的，我們都不算專業，很多地方你采用了新的施工方法，我們可能需要慢慢適應。”
“沒關係，工程可以拖，要保證質量嘛。”秦關輕鬆地說，他巴不得萬風拖工期呢，隻要能介入一號巨型空間站內部，工程能不能完成他都不在乎，“你們慢慢來，上頭要追究的話隻能是找我，我再跟他們周旋，嗯……這是我離職後的第一個項目，你們要保證做好，不能急，知道嗎？”。
這下萬風放了心，趕緊點頭：“幸好你恢複記憶了，還是個那麽厲害的人。”
是啊，他必須厲害，還要依靠這間事做文章呢，現在他就可以帶著施工隊伍出入一號巨型空間站。
……
能進入空間站，並不意味著可以著手調查了。
湛東星的一號空間站很大，裏麵有很多禁區，保密也是分等級的，他們擴建的部分屬於新增區域，什麽都沒有，這是無保密的等級。往上學校醫院是一個等級，這裏設有湛東星的最高學府，他們就不能隨意出入了，再往上是科研中心，好多個研究所的密級都不一樣，最高級就是大區事務管理中心，是湛東區的統治核心。
不過除了最高級別之外，其餘等級的區域是對秦關完全開放的。
區別就是最高保密級區域有衛兵和保鏢駐守，而其他區域都是電子係統監控，對付電子係統秦關有一萬種辦法，因為執行的程序都是確定的。而對於人，有一萬種可能會出意外，甚至你做得再好哪怕一點破綻都沒有，遇到保鏢心情不好的時候他一樣把你查個遍。
施工隊進駐以後，秦關就千方百計地想打探九區首腦會議的內容，這個會議的密級太高，知道內容的人屈指可數。秦關一次又一次地在保鏢巡邏區停了下來，或許他全力硬闖能過去，但沒有把握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通過，精神力場的作用也是有限的，他也沒有幻魂的本事。
多次受阻之後，他改變了方向，先查一下複興號的去向。
假如複興號真的來了，那麽不一定會停放在統治核心的區域，對於意外闖入這個星域的飛船，他們肯定會先進行研究，那麽研究所就是一個很好的方向了。
九區的模式和聯盟十二家族很像，秦關覺得凡是關於空間通道的事肯定屬於核心區域，僅有核心的乘員可以了解這個秘密。而外來的飛船闖入，他們心裏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也想獲得這個星域之外的信息，所以複興號很有可能停放在某個研究部門所屬區域，而且密級也不低。
很容易查到哪個研究所的密級高，所以秦關很快就確定了目標。
1101研究所就是秦關的第一個目標，這個研究所隻有編號，人們甚至不知道裏麵是幹什麽的，僅有少數研究人員有資格進去。
秦關順利混了進去，欺騙係統不成問題，他麵對的最大困難還是人。
弄了套工作服，秦關就想先到飛船停靠處去看一看，這個研究所規模很大，有自己的停靠口岸。他也沒敢去用公共車輛，因為那是依靠身份才能使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現在對係統的身份並不保險，多用一次就多一次暴露的危險。
所以隻能步行，在這個稱得上遼闊的研究所裏步行確實是件辛苦的事。
一路走來，秦關都注意這個研究所的設備，裏麵的設備涉及很多領域，不像是某個科技領域的專屬研究所。這種架勢，看來是進行機密項目的研究，很多項目不是一個領域的，而是臨時成立研究小組進行攻關，所以有很大可能這裏麵不會有長期駐紮的研究人員，這對秦關是個好消息。
可是在路上，他卻被一個年輕的女研究員給攔了下來。
“我不認識你。”女研究員開口就說。
秦關心裏一跳，難道自己猜測有誤？萬一暴露，那會驚動很多人，滅口也會很麻煩。
他假裝一愣：“我也不認識你。”
“難道最近有新的攻關組進來？”女研究員迷惘了。
秦關就不明白，整個研究所那麽大，你居然能把人認全了？
“一個小項目，不過不能對你說。”秦關淡淡地說道。
女研究員點點頭：“是保密項目啊，那我不問了，就是心裏好奇而已。”
秦關大大鬆了口氣，原來是個好奇的小貓，幾乎嚇了自己一大跳。
“不管我們的項目不保密，心裏壓力沒你們那麽大。”女研究員還是個話嘮，“能進到這裏的人都不一般，沒想到你這麽年輕。”
“你也一樣。”秦關不動聲色。
女研究員沒有停止的意思：“但沒有你們這麽刺激，保密項目啊，那不是普通的高人能接觸的，我們隻是在一個星球上發現了一種晶體而已，多謝這神奇的晶體，我才有機會進到這個大家的殿堂，你不知道，這種晶體裏居然存在某種離子物質，自約束構成了智慧的初始形態……”
秦關幾乎要冷冷地對她說“我很忙”了，聽見這個消息心中一跳。
“晶體？智慧？”他細細想了想說，“宇宙還真是神奇，難道說會出現幽靈一樣的物種？”
女研究員說道：“我們沒有頭緒，那種智慧體還不能稱之為物種，形態很初級，實在要做比喻的話……就像是計算機，某種人工的智能，但這是天然的，我們沒有給裏麵的離子信號運動規劃路線，它解脫出來之後就是一團小小的等離子雲，不過能量不太穩定，有時候**有時候沉寂，沉寂的時候很難被檢測到……”
幽魂族的初始形態？秦關似乎抓住了什麽。
計算機要形成邏輯運算，必須給信號製造合理的通道，人的大腦也一樣，但這種毫無限製的離子團居然自己就有條不紊地進行運作，顯然有構成新物種的潛質。離子、光子都可以製造信號，但這些信號不能亂飛，而必須在電路板上進行，秦關唯一想到不需要實體的物種就是幽魂族了。
這個種族生來沒有實體，但可以影響實體，他們大腦的邏輯信號不需要構建通道，或者說他們可以自約束形成通道，你可以想象存在一個煙霧一般飄渺的大腦嗎？
“很有趣的項目，能帶我去看看嗎？”。秦關問道。
“沒問題，我們的實驗室就在附近。”女研究員興高采烈。
看來她並非是很敏感，而是神經太大條了，內心裏有一種與人交流的欲望，而在這高級的實驗室裏，工作的全都是精英，她或許也很希望認識幾個高人吧。不過秦關心裏還是生出了很多想法，一度認為是這個女人看出了自己的不妥，假裝熱情然後把自己帶入陷阱，有人會對一個陌生人如此熱情的嗎？
可無論秦關怎麽看，這個女研究員都是充滿了真誠。
再說，這個星域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怎麽知道用晶體當誘餌自己會上鉤？
事實是，根本沒有任何陰謀，秦關看到了那個晶體，女研究員是真熱情。
是的，他看到了，看到了晶體裏活躍的生命，猶如是一部無形的大腦，在初步形成意識。那晶體的顏色與秦關見過的不同，是深藍色的，但他肯定就是同一種晶體，或許是裏麵活躍的離子能量讓析出的顏色不同吧。
在這裏，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晶體的意義。
分析儀器顯示，離子能量的活躍在漸漸增強，無形中形成了一種結構，這種結構在逐步生長，仿佛一顆發了芽的種子，長出枝幹，又生出枝葉，一步步變得更完整，慢慢變成一個龐然大物。
隻不過，這種生長是無形的，如同星球軌道一樣，粒子活動的軌道受到虛無的製約。
“看到了吧，我們目前尚未明白，為什麽那些粒子會始終按照固定的軌道傳遞信號，仿佛裏麵有固定通路一樣，可我們掃描晶體的時候卻沒發現像電路板一樣的結構。”女研究員說道，“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種碳結構晶體，但與金剛石完全不同，它似乎存儲著巨大的能量。”
秦關透過觀察室的隔窗看到，晶體在這裏每天都被加速過的高能粒子轟擊。
“你們是不是從這晶體中激發出大量電能？”秦關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女研究員看他的目光都有點崇拜了，“難道你們也進行過這樣的實驗？那得告訴我怎麽做到的，我們這裏根本就沒有能成功記錄下來，突然有一天，晶體就爆發出強大的電能了，還燒壞了我們一個高能粒子加速器。”
秦關的內心變得火熱起來，這種晶體，絕對是至關重要的資源，他沒管女研究員的問話，忽然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在哪裏發現的晶體，周圍還有沒有這種晶體的礦藏？快說！”
他充滿了熱切，或許，對抗幽魂族的關鍵點就要被找到了。
女研究員被他嚇到了，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怯色，但還是回答說：“沒有什麽礦藏，我們是在一顆隕石裏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