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集“天才”與“蠢貨”為一體
隆並沒有立刻喝下那個瓶子裏麵的東西，就算這裏麵的東西特別具有**力，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他也不能輕易行事
這些人是誰？又怎麽會生活在這座海底的城市裏麵？
一切都還沒有一個定論。
西林看了看圍在周圍的人，以及其他建築裏麵趴在窗口看著這邊的人，已經露麵的有近三百之數，這座城市很大，但是，相對於這座海底城市的麵積而言，人口也太過稀疏了。
“你們跟席家是什麽關係？”西林問。
那位老者原本因隆拿著瓶子去並沒有喝下去而有些著急，聽到西林這句話，老者麵色一怔，不光是這個老者，就連周圍圍觀的一群人也露出驚訝之色。
關於席家的事情西林並沒有跟隆說太多，隻是提過奧利洛與席家有些許關係，而隆的幾位下屬，就算是跟在安德列拉.弗科斯身邊許久的英維基也不了解。現在聽西林提起來，都有些好奇。
老者怔了一下之後，就一臉的尊敬，這種尊敬並不是對著西林，而是對著西林口中的“席家”。
“席家是我們的恩人！”
“恩人？”
“對，如果不是當年的席家人幫助，我們的先輩們可能就無法在千年前的那場災難中存活下來，現在也不會有我們存在。”
老者，以及周圍的那些人，那種眼神。更像是一個個信仰者。
隆突然想到什麽，問道：“請問。您貴姓？”
“我們沒有姓氏，不過。如果真要說的話，我們也可以稱為‘米爾’。”
“米爾？！”
英維基和帕斯卡多等人聽到這話，下巴都快掉下來。
米爾家族……那個現在隻能夠從曆史記錄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卻無法知曉更多，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那個評論家們口中結合“天才”與“蠢貨”為一體的……那個米爾家族？！
對於“米爾”家族，西林在閱讀關於H星區曆史的書籍裏麵也知道過一些。米爾家族算是H星區古老一族的成員了。而且，這個家族每一個都是優秀的訓練師。他們甚至不需要特別的學習，有些米爾家族的孩童在還不會奔跑的時候就能夠跟那些龐大的海獸在海中戲耍嬉鬧。
現在的很多人並不相信那個種族有那樣的能耐，因為那些事情畢竟隻存在於傳說中，而且。現在也無法找到影像或者圖文證據，那些證據都隨著千年前米爾家族的滅族而銷聲匿跡。
不過，隆他們是一直相信的，在安德列拉家族內部的一些相關記載裏麵，由安德列拉當年的先輩們親筆記錄了一些關於米爾一族人事情。正因為這樣，隆在聽說麵前這些人就是“米爾”家族的人的時候，確實相當震驚。
根據安德列拉先輩們親筆記錄中所了解到的信息，“米爾”不是他們的姓氏，而是他們那個族群種屬的名字，根據古老的種族語言。“米爾”的意思就是“海”。
米爾一族屬於H星區本土人種中比較特殊的一類，他們的心思很純，也很倔強，一根筋的性子讓他們得罪了很多人，就像那些評論家們所說的，這個種族就是“天才”與“蠢貨”的結合體。他們的天賦讓他們與海獸溝通基本暢通無阻，但是，一麵對人就時不時犯抽，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得罪一大批人。
他們不懂趨炎附勢。不懂內斂含蓄，不懂看人臉色，他們就像是人類種族中的異類，千年前被滅族就是由於無意間得罪了人，被逼到太空中陰了一把。現在看來，當年米爾一族的人並沒有全軍覆沒，而是被席家的人救了一些。同時，米爾家族存在的很多證據和事跡都被當年席家的巔峰一代抹去。
隆他們幾人仔細瞧著周圍的這些人，那個千年前被確認為滅族的……竟然隱匿在這樣一個誰都無法想象的地方！
西林看著往這邊走過來的越來越多的人，提議道：“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對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談談。”說完那個老者就轉身走了，一個“請”字都沒說，也沒有做出讓西林一行人跟上去的動作，自顧自的就轉身走了。
在走了幾步遠之後，老者轉身還不滿地道：“你們跟上來啊！”
隆對幾人側了側下巴，跟上吧，不能用常人思維角度來看待米爾人。
老人帶著西林幾人走進一棟半球形建築，那裏麵很簡單的擺設，而且大多都是石頭做的，還是極其稀有的石礦！
從門外進去，經過客廳，見到了在星盟售價極高的好幾種礦石，蹲在西林肩膀上的灰貓恨不得衝上去全部攏懷裏。
那都是魚餅幹啊，好多好多的魚餅幹哪！
雖然布置很簡單，甚至稱得上單調，但是，這背後的技術卻是讓人驚歎的，在海天堂這裏能夠用上智能自動化的技術，怎麽不讓人驚歎？更何況，這還是千年之前的。憑米爾人在電子技術方麵的天賦，他們絕對做不出這樣的東西。
在老人家的客廳裏麵，西林他們知道了大致的前因後果。
當年席家人要研究海獸和訓練師，來到H星區尋找研究對象和適合的環境，碰巧遇到了當時正在遭受滅族打擊的米爾人，當時救下的米爾人總共不到三十，雖然這個族群原本的人數本就不多，但從數百驟降到不到三十，確實是一個幾近毀滅性的打擊。
席家幫米爾人報了仇，將那些米爾人的仇人帶到了海天堂，讓米爾人自己解決這些讓他們幾乎遭到滅族打擊的罪魁禍首們。而最後。幸存下來的米爾人讓這些仇人葬身海獸腹中。
自那之後，席家人開始在這裏建立海下城市。他們發明了抗幹擾的技術，不過也隻是抗部分幹擾。能夠在海底建造這樣一個城市已經是他們的極限，無法在這裏融入更多的技術，特異的環境讓這裏排斥大多數技術，好在，最後海底城市建造成功了，而席家的研究成果也順利完成。
席家人後來離開。將這個海底世界留給了米爾人。不過，當時米爾人新選出來的族長為了報恩，許諾會在“神之淚”被人找到之前，帶著族人一直守在這裏。當“神之淚”迎來他下一位主人之後。米爾一族的人才會離開這座海底城市。他們甘願當“神之淚”的看守者。
這一守，就是一千年。
他們留在海底，與隆口中的“掠殺者”稱為朋友，這些海獸其實不怎麽離開深海區域的，但是為了這些米爾人，它們也會去海麵溜一圈，然後帶一些“紀念品”，變相地讓米爾人接觸一下海水表層以及海麵的事物。
老人指了指隆手中的瓶子，說道：“現在你們來了，等你服用‘神之淚’成功進化之後。我們也能安心了。”
“你們沒有使用這個？”隆問。
“沒有！”老者一臉的理所當然地道：“這又不是給我們準備的。”
帕斯卡多幾人一臉的古怪，果然米爾人跟傳說中的一樣，真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麽好。這要是隨便換個人，早八百年，不，或許在席家人前腳一走他就將“神之淚”給喝了。
“你們，就沒有半點想法？這可是‘神之淚’啊，‘神之淚’！”帕斯卡多強調道。
老人有些生氣了，他覺得帕斯卡多在鄙視他的智商。不滿地拍了拍灰貓眼中價值一飛行器魚餅幹的桌子，“我知道啊！我們一族守了近千年，作為現任的族長，接手‘神之淚’的人，我還不比你們了解？！”
你了解個屁！帕斯卡多幾人腹誹。
神之淚，《創世神話》中有一段這樣寫道：當天神的眼淚墜落海中，海中的生靈們被感化，獻出了它們的忠誠。
那是能控製無數海獸的，包括海底中的那些霸主的……極品啊！這些人怎麽能夠沒有半點兒心思？！一個也就算了，這是一族人，經曆數代一直到現在啊！一個個腦子裏都是便秘之後拉出來的屎嗎！怎麽能讓人感覺這麽……這麽……捉急啊？！
“咳！”隆拍了拍麵上剛有些控製不住的扭曲，不怪他們，作為一個商人，他也無法去想象米爾人腦子裏神經的搭配。
為了不糾結這個問題，隆轉而問到：“族長先生，在我先輩們的記錄中，你們米爾人好像並不是長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喔，這個啊，當然是變異，海天堂的自然環境大大提高了變異率，我們幾乎每一代人都會有一些變化。”米爾族長抬起手，活動一下帶著蹼的手指。
隨著手指的活動，手上的蹼漸漸往手丫縮，手上的其他地方也發生著一些變化，很快米爾族長的手看上去就跟西林他們這樣的大眾人的手指差不多了。
當年的米爾人手上並沒有蹼。不過，生活在這裏近千年，米爾人一代一代地變異下來，也有了不少變化。不隻是手上的蹼，他們那粗粗的頭發，身形以及骨骼等等都有不少區別，這都是變異的緣故。
“所以嘛，一千年下來，我們也就跟先輩們有些區別了。”米爾族長麵帶得色。
帕斯卡多幾人低下頭，不讓米爾族長看到他們抽搐的表情。
得意個屁啊！窩這裏窩了一千年有什麽好得意的！
“隻不過，”米爾族長麵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唏噓，“我們米爾族人的出生率下降很多，經曆這麽多代，到現在也才四百七十六個人。”
沉默一會兒之後，隆晃了晃手上的瓶子，“‘神之淚’就隻有這麽多嗎？”
“對對，隻有這麽多，也隻有一個人的分量。”米爾族長答道。
西林發現米爾族長很喜歡說兩個“對”字，這是雙重疊加表肯定嗎？
在隆有些遺憾的時候。米爾族長接著道，“‘神之淚’造成的變異。是可遺傳變異，不過那也是有一定的幾率。如果你變異成功。你的後代之中可能會有人繼承這種變異，也有可能不繼承。”
有幾率繼承就行，隆心裏平衡不少。
“我還想問問，服用‘神之淚’計劃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米爾族長想了想，“據我所知，按照現有的記錄來看。是百分之百。”
聽到百分之百，一直懸著心的英維基和帕斯卡多等人鬆了口氣，但是，還沒等他們將這口氣喘完。米爾族長撓了撓帶著蹼的手丫，又道：“當年也就隻有席家的一個人使用，他成功了，這樣算來，確實是百分之百沒錯。”
英維基幾人：“……”
真是……繼續捉急啊！
“喔，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你們出去的方法隻有一個，即便是當年的席家人也是采用那種方法出去的。”
“什麽方法？”幾人不自覺坐直。
米爾族長淡定地撥了撥手指般粗細的白發，“嗯，這個要等他進化成功再說。”
眾人：“……”
真是捉死急了。
難怪當年有那麽多人想抽死米爾族人。
“當年席家研究出‘共有頻’的時候。就發現，就算是同樣的波段，機械儀器無法起到人所能達到的效果，所以我才說，你們要重出海麵，就隻有一條路。算了，我說的夠多的，我們全族人期待你變異成功！”
英維基嚴肅的表情今天不知道已經破碎了幾次，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但是麵前這個死老頭卻說什麽“已經說的夠多的”。
十分鍾後，隆做好了心理建設，喝下了瓶子裏的“神之淚”。然後，他就倒了。
族長老頭說那是正常現象，還拿出了一份千年前的“說明書”，說明書上列出了變異成功的現象，以及推測了失敗的各種表現。英維基拿著說明書的手都在抖，因為失敗的推測現象實在是太過嚇人，連個全屍都沒有，英維基不敢想象如果自家大少失敗的話，整個安德列拉家族會有怎樣的震**。
隆安排在族長老頭家裏，依照西林的觀察，隆雖然體溫有大幅度的升降，看上去也很痛苦，但生命現象很明顯，應該是好現象。
一小時之後，隆動**的體溫穩定下來，但是人一直沒醒。根據“說明書”上所說的，著是正在進行優勢變異，而不是失敗的那些推測現象。這讓一幹人等緊張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英維基幾人守在族長老頭家裏，等著自己大少醒過來。灰貓閑不住，要出去溜一圈，西林不放心這家夥，讓西影留在這裏觀察隆的情況，帶著灰貓出了族長老頭家的門。
拿出一袋餅幹讓灰貓磨牙，西林走在這個海底城市之中。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城市，居住著思想簡單的人。就算是海天堂這種深藍深藍讓人覺得恐懼的海水，對他們來說都是純淨澄澈的吧？
米爾人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堅定,懷著單純的心思守著那一瓶“神之淚”，但同時，他們對於一代代人口中傳說的海水之外的生活又有著朦朧的向往，這種向往在西林一行人的到來而達到高峰。不過，就算是向往，也保留著心中的那份堅定，心甘情願地守在這裏，等候那個獲得“神之淚”的人出現。
還無疑問，米爾人在馴化海獸方麵是絕對的天才，比隆他們天賦都要好。但他們也無法躲避自身缺點帶來的厄運，身為人類的一員卻無法融入人類社會，在矛盾的積累之下，滅族突然而至，就算是最厲害的訓練師，到了太空中，無法接觸到海洋生物以及海水的靈性在原本攻擊力就下降的情況下，相對落後的科技也武力，他們怎麽與別人較量？
庇護者，米爾人需要庇護者，當年的席家，在今天之後，或許，安德列拉一族會接手這個任務。但是，商人起家的安德列拉家族，就算是隆真心保護這個家族，但以後呢？安德列拉家族的其他人呢？
西林抬頭，城市上方的光罩將水隔離出去，光影**漾的海底之城，帶著些深沉古老的詩意。
“咦，那個不是叫賽賽的那個家夥嗎？”灰貓抬爪子拍拍西林的臉，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西林看過去，賽瑞亞正在跟一隻“掠殺者”刷舌頭，那隻掠殺者乖乖趴在那裏，將舌頭伸出來，拿著比拖把還要大得多的刷子給它刷舌頭，而那隻掠殺者舒服得眼睛都眯起來。
難道海獸都喜歡刷舌頭？西林記得藍皮好像也有這個愛好。
見到西林，賽瑞亞一激動，刷子戳到那隻海獸嘴巴裏某處，它不滿地用舌頭卷起大刷子用另一頭敲賽瑞亞的腦袋，敲得賽瑞亞左蹦右跳地躲避。
雖然在小小的鬧情緒，但這種相處方式真的很和諧。
灰貓用爪子勾起幾塊魚餅幹扔進那隻海獸的嘴裏，又拋給賽瑞亞幾塊，一副大方的樣子說道：“請你們吃魚餅幹。”
就那麽幾塊魚餅幹對於那隻大海獸來說估計連味道都嚐不出來，不過賽瑞亞倒是很喜歡。
看著吃得興致盎然的賽瑞亞，西林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那隻是寵物貓糧。
“你們關係挺好的。很少有人類跟海獸能這麽相處。”西林說道。就算是訓練師，那也隻多是將海獸作為一種武器，而不會像賽瑞亞他們這樣親密相處。
賽瑞亞咬著魚餅幹，口齒不清地道：“因為我們將自己當成這些海獸中的一員，都是朋友嘛。”說著他又看向灰貓，因為灰貓給他的幾塊魚餅幹已經吃完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