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7-11便利店的高凳下，並排坐了三個人。徐忠輝灌了一大口可樂，感覺冰涼的**紮入喉嚨，感覺渾身舒坦。劉振和葉淩濤則小口啜飲著奶茶。
劉振先開口了：“說說吧老徐，你有什麽發現？”
徐忠輝掏出自己的紅梅煙盒，盯著它看了幾秒，然後隨即大聲問道：“小夥子，這裏能抽煙嗎？”
“對不起，不可以。”
劉振直接跳下座椅，甩出警官證。“我們是警察，通融一下，可以嗎？”
小夥看了看金色的警徽，他點點頭，然後拿出一個裝著少許水的紙杯。
“謝謝。”劉振說道。
徐忠輝點燃香煙，然後說道：“我對比了一下這兩起案子的手法。幾乎如出一轍。剛才小葉也告訴我了，現在這起碎屍案的最後頭顱發現地也是水佐崗。這和我們當年的案子是一樣的。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眼前這起碎屍案的凶手，一定非常了解當年的“5.17師大碎屍案”。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複製這起案子，但我倒是有點想法。”
“是什麽？”劉振忙問道。
“2008年，一個貼子的發表掀起了網絡討論“5.17師大碎屍案”的熱潮。當時同期還有幾篇熱貼，瀏覽人數都達幾千萬。我覺得，應該重新調查這些發貼人。”
“你的意思是，凶手就在這些發貼人之中？”
“隻是我的一個推測。算是一種偵破思路吧。我知道你們的調查已經陷入僵局了。也許這能為你打開突破口。”
“你說的那篇貼子，叫什麽名字？”
“不好意思，我也忘了。”
劉振對葉淩濤說：“淩濤，用手機登上瀏覽器搜索“5.17師大碎屍案”相關貼子，看看能不能找出來。”葉淩濤點點頭，低頭開始查詢。
“我記得他的網名叫黑什麽，好像是個和宗教有關係的。這個發貼者詳細精準全方位的分析了關於“5.17師大碎屍案”的推理，包括凶手的心理特征，受害人的性格特征等。總之剖析的非常全麵、透徹。”
“那如今他作案的動機是什麽呢？”
“也許他覺得當年的凶手的手法不夠完美，他想超越當年的凶手。於是犯案。”
“可是——”
“我知道。”徐忠輝截住了劉振的話。“為什麽他要等11年，你想問的是這個，對吧？”
“對啊。如果當時他已經心理變態，為何能忍住自己的犯罪欲望，而11年後才動手呢？”
“也許他現在的生活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導致他不得不犯罪。”
“你是說，類似親人死亡這種？”
“對。這種刺激打擊了他，再加上他本身心理就變態。而變態那一麵被徹底激發了，所以他犯下了如今的這起碎屍案。”
“但是當年的熱貼中不止這一個。還有好幾篇，說不定隻是巧合？”
“也許吧。不過這值得調查。”
劉振點點頭。這時，隻聽葉淩濤說道：“找到了。”
兩人趕忙湊上前去看。
那是一篇題為“紀念，12年後再回首。”的文章。作者是一個網名叫黑彌撒的人。
“就是這篇文章。黑彌撒應該是宗教裏的一種儀式。”徐忠輝說道。
劉振簡略地看了一下那篇文章。“分析的是挺到位。我都懷疑當年他是參與“5.17師大碎屍案”的辦案警察之一了。”
“也許，是反麵呢。”徐忠輝笑著說道，喝了一口可樂。
“確實是個好思路。”劉振說罷，拍了拍葉淩濤的肩膀。“這不比老譚的招魂查凶要現實多了。”
葉淩濤點點頭。
“我記得，當年還有一個孩子，是他提供的偵破思路最終讓我們破了這個案子，對吧？”劉振說道。
“是的，他叫羅逸。唉，真沒想到，都已經23年了。”
“因為這個事你瞞著領導，最後個人三等功的勳章都沒給你發，隻是全體表彰，我記得。”
就在這時，徐忠輝劇烈的咳嗽起來。他咳的撕心裂肺，似乎要把整個肺咳出來了。劉振問道：“怎麽了老徐，沒事吧？”
“沒……沒……事。”噗，一口鮮血被徐忠輝吐了出來。
一旁的劉振和葉淩濤都被嚇住了。徐忠輝感到頭昏眼花，他摔倒在了地上。
……
睜開雙眼的時候，徐忠輝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劉振和葉淩濤。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是北城第一人民醫院。
劉振見徐忠輝醒了，忙問道：“怎麽樣老徐，你還好吧？”
徐忠輝喘了幾口粗氣，說道：“沒事，死不了。”
劉振的眼眶濕潤了。“你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麽病嗎？”
徐忠輝笑著點點頭：“肺癌，基本上是晚期。”
“好好養病，住院費我已經替你交了。你提供的線索非常有價值，謝謝你，老隊長。”
說完劉振和葉淩濤準備離開，但是一個微弱蒼老地聲音在說：“先……不要走。”
“怎麽了老徐，還有什麽事？”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們一起破這個案子。”
劉振盯著徐忠輝看了幾秒，然後搖搖頭：“不可能。你已經不是警察了。你退休了。更何況你現在已經病成這樣，我怎麽能讓你跟我們奔波？”
“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和你們一起破了它，答應我，好嗎？”
劉振握著徐忠輝的雙手，他緊緊握著。最後還是說：“不行。”
劉振和葉淩濤走出了病房。他們在走廊裏交談。
“劉局，他放不下。”葉淩濤簡短地說。
“我知道，但他這個樣子，我真的不能讓他去。”
“但是劉局——”
“聽我的吧。現在，回去睡覺。明天把當年的熱貼全部找出來，集中，然後查他們的IP。最好能讓我們找到作者本人。尤其是那個叫黑彌撒的。”
葉淩濤隻是無奈地點點頭，然後和劉振一同坐上黑色路虎離開了北城第一人民醫院。
每個人都在期待著明天的第一縷曙光，因為，那會給他們帶來破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