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生好騎手
修格老頭的小妞小夥們,指的是他的寶貝馬匹。
舒宇和文靜一放下行李,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他們去看自己的寶貝兒。
舒宇以前隻在資料和畫冊上看過馬這種生物,但這完全不妨礙他一眼就喜歡上它們。
馬這種生物是帶有靈性的,它們的眼神溫和、表情堅毅,一副絕不會被輕易動搖的樣子。修格老頭的寶貝們都被馴養得很好,被舒宇摸到時完全不會躲開——當然,修格一開始就警告了舒宇,絕對不要從馬的背後去摸它,這隻會讓它們受驚。
舒宇手裏托著一塊糖,送到一匹棕黃色的馬麵前,它輕輕打著響鼻,聞了聞舒宇的手掌,舌頭輕輕一卷,就把糖卷進了嘴裏。舒宇笑了起來,摸了摸它的鼻子,它不僅不躲,還順勢蹭了兩下,似乎在表達對他的喜愛。
文靜很小的時候就被帶著見過了馬,她的表現比舒宇更加熟練,有一匹馬甚至還湊上來拱了拱她的臉,逗得她哈哈大笑起來。
修格看著她,皺著眉毛搖頭說:“小姑娘,你穿這身可沒法騎馬呀。”
文靜看了看自己,也皺起了眉。她來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要騎馬。在她心裏,她隻是陪著舒宇過來的,這隻能算是一場約會?但現在一碰到馬,心底那份熟悉的回憶就不可遏止地湧了上來,她真的有些想騎了。
她苦惱地看著修格,修格很喜歡這個漂亮清純的女孩,幫著她想了個主意:“我這裏有套小夥子的衣服,可以穿著騎馬,就怕你嫌不幹淨……”
文靜急忙說:“沒事沒事,我也不愛幹淨!”說著,她自己也笑了起來,悄悄地吐了吐舌頭。
修格大笑起來:“好吧,不愛幹淨的小姑娘,衣服借你穿,你可別把它給弄髒嘍!”說著,他又向文靜擠了擠眼睛,露出明顯的戲謔神色。
舒宇在一邊笑著看著。在這裏,文靜顯然比在學校的時候活潑多了,表情都豐富了很多。她被修格領去後麵換衣服,舒宇一個人留在這裏一匹一匹地看著這些馬,越看越是喜歡。
他自己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很輕鬆,修格一出來就看見了,笑著說:“寶貝兒們也很喜歡你啊!”
“啊?”舒宇疑惑地轉頭,“是嗎?我也很喜歡它們!”
修格拍拍這匹,摸摸那匹,笑道:“跟它們一起呆了幾十年,早就認得它們的表情啦!它們都很喜歡你,你難得得很有馬緣呢!”
舒宇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這樣啊,太好了!”他伸過頭去,跟一匹馬碰了碰臉,那匹馬果然湊過來蹭了蹭,還伸出舌頭,柔軟地舔了他一臉。
修格大笑了起來,他遞了條毛巾給舒宇,上麵頗有些汙跡,舒宇卻毫不在乎地拿它擦了擦臉。修格更加高興了,大聲說:“來來,選一匹,我們一會兒出去走走!”
仿佛聽得懂他的話一樣,一說選馬,所有的馬匹都**了起來,紛紛主動向前湊。
修格笑罵道:“湊什麽湊!今天早上還帶你們出去散了步的,足足兩小時!每個都有份的!什麽,想跟這小子一起出去玩?喜新厭舊的家夥們,你們就不怕我吃醋嗎?”
他好像真的能跟馬匹們對話一樣,大聲笑,大聲說。舒宇聽著他的話,也非常開心,一匹匹地看過去,隻覺得每一匹都又矯健又優美,眼神靈動表情豐富,哪一匹都舍不得丟下。
修格看他這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大聲道:“算了,我們再一起出去跑跑吧!高興了吧!”
馬匹們的**一下子更劇烈了,修格高聲道:“不安靜的話,大家都別出去啦!”他的話立竿見影,大家果然全部安靜了下來,隻偶爾傳來一聲響鼻的聲音。
舒宇看得有趣極了,這時,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修格大叔,你的寶貝們真是太有靈性啦!”
修格得意地大笑:“那是當然!”他深情地看著它們,說,“每一匹,都是我一手帶大的啊!”
舒宇回頭看去,突然笑了起來:“小馬僮!”
隻見文靜穿著一身略大的灰黃色馬僮服,用腰帶緊緊地紮住,尤其顯出那一握的纖腰。她把頭發全部塞進了帽子裏,紮著綁腿,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騎馬了。
舒宇上下打量著她,覺得這一身雖然不如剛才那身漂亮,但更輕靈活潑,可愛無比。他笑著說:“看上去也不太髒嘛!”
文靜可愛的皺了皺鼻子,湊近他小聲說:“臭得很!我都是強忍著的!”
“我可聽見了啊!”修格打雷一樣的聲音突然在她頭頂上響起,嚇了她一大跳。看見文靜又羞又怒的表情,他的笑聲更加響亮,一邊忙著給馬上鞍,一邊說:“那些懶家夥!對於他們說,這已經算是洗得幹淨的了!”
說著說著,他開始擠眉弄眼:“不過自己的衣服被這麽漂亮一個小美女穿過,沒準兒這家夥再也不肯洗這件啦!”
舒宇聽得有趣,跟文靜一起笑起來。
在這裏,他感覺到全身心的輕鬆,學校裏那些步步小心、時時壓抑跟這裏全無關係,他打從心裏想,這次接受公主的邀請,實在太對啦!
打開馬廄的欄門,修格輕鬆無比地帶著一大群馬出來了。
他沒給所有的馬都上上鞍,隻選了其中幾匹最老實溫馴的上了,舒宇是新手,文靜也多年沒騎過,他可不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天高氣爽,雲白風輕,無邊的草原帶著芳草的清香撲麵而來,舒宇的心情更加暢快了。
瓦格莉的這個馬場並不純做練習之用,也還帶著休閑風景的意思,因此並不像普通馬場那樣規整,而是任由草生草長,隻選了幾個地方稍加修整,架起了幾個用來跨欄繞柱的器具。
修格教舒宇怎麽上馬,怎麽配合馬的步伐行動。舒宇天生就與馬匹有一種親切的緣分,他又從小練拳,身體的協調力極好,根本就不需要修格怎麽費勁,就已經像個熟練的老手一樣了。
修格的眼睛裏閃著驚喜的目光,說:“好小子,真是一個天生的騎手!”
舒宇望著遠方的草原,眼睛裏有些期盼,修格點頭說:“去吧,沒事的!我養的馬,摔不著你!”
舒宇回頭一笑,腳輕輕一踢馬腹,跨下的棕黃大馬就像有靈性一樣向前衝去。他的身體跟隨著馬身的起伏有韻律地起伏著,就連馬匹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背上絲毫沒有負擔,放開全力向前狂奔。
他這一動,幾乎所有的馬都跟著動了。十幾匹馬一起跟在舒宇這匹棕黃大馬的背後狂奔著,蹄聲此起彼伏,如雷鳴般轟響,隻有十幾匹馬,卻跑出千軍萬馬的氣勢。
馬速極快,狂烈的風迎麵而來,舒宇在風中努力睜大眼睛,不一會兒也習慣了下來。周圍的草像流動的綠錦一樣,帶著幾乎看不清的紅白花色向後掠去。有些比較長的草翻起來,割在他少部分**的皮膚上,就連那火辣辣的疼痛,也帶給人一種快意。
風在流動、馬群在流動,草在流動、天空和雲在一起流動。
舒宇隻覺得自己的體內也有什麽在跟著一起流動,仿佛是一種奇異的能量,從那顆神秘的心髒裏麵流出來,順著某種奇妙的軌跡流動著。
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體會,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暢快的大笑。
舒宇借著馬勢回頭一看,文靜居然跟了上來,就在他身後!此起彼落的馬蹄混在一處,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聽出來!
文靜跟著絲毫不慢,神情也一樣輕鬆,迎著舒宇的目光,她高興地笑著:“我想起來啦!騎馬的感覺!太舒服了,太痛快了!”
舒宇對她的心情感同身受,也回以一笑。他**的棕黃大馬和文靜那匹棗紅馬匹一前一後,帶著後麵的十幾匹馬一起跑著,修格眯著眼遠遠地看著,臉上也全是笑容。
舒宇興盡而歸,修格連連誇獎:“好小子,好樣的!我就說了,天生的騎手!”
文靜有些累了,舒宇卻絲毫不見氣喘,笑著問道:“大叔,一般的馬術比賽,會比些什麽?”
修格想了一下,搖搖頭說:“說不清,太多了。有些比較無聊的,就是騎著馬跑跑舞步,跳跳欄,轉轉圈子,小家子氣得很!”他指了指一邊的設置,“那些東西擺那裏,我很少用!馬嘛,就應該放開了大跑,跳什麽舞啊,以為真跟人一樣嗎?”
舒宇看過去,那些設置果然比較陳舊了,木製的欄杆上長滿了完整的青苔,顯然很久都沒被動過。
他問道:“那還有其他的類型嗎?”
修格說:“還有古老的遊牧民族的比賽,賽跑!騎著馬揮馬圈套東西!還有馬上格鬥、馬上騎射……不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這些了,唉,時代不同了……”
他有些遺憾的樣子,舒宇悠然想了一下,有些向往。
文靜抱著膝蓋坐在一邊,突然問道:“騎射,就是騎在馬上射箭嗎?”
修格點頭稱是,文靜向著舒宇問道:“你覺得,這次的射和禦會這樣比嗎?”
舒宇有些猶豫,不確定地說:“不知道,很難說。規則還沒有出來,誰也不知道會怎麽樣。不過那樣應該很難吧?現在沒幾個人能做到吧?”
修格拍拍胸脯,大聲說:“我就能!”
他雖然說話做事都精氣神十足,但從那花白的胡子和頭發就看得出來,他的年紀著實不輕了。他一拍胸脯,舒宇就詫異地看著他。
修格看著舒宇詫異的目光,忿忿不平地說:“你不信嗎!我試給你看!”
說著,舒宇還來不及阻止,他就站了起來,推門進一間小屋,背了一個大弓出來。這把弓上沒什麽瞄準器減震杆之類的配件,就是像古代的資料裏一樣,一把弓身,一根弓弦,隻是特別大,幾乎有文靜一人高。
修格背著那把大弓,又在屋邊拎了個圓心靶和一袋羽箭,走到附近的一根粗柱子邊,把靶子掛了上去。
舒宇有些擔心他受傷,但也知道,像這種老頭子倔起來,十個自己也攔不住。他歎了口氣,走過去幫他掛靶子,心下不由得暗自打算,如果他遇到危險,即使暴露自己的能力,也得救下他!
修格瞪了他一眼,並不領情,背著弓走到一匹老馬旁邊,說:“老家夥!有些小夥子以為我們年紀大了,就瞧不起我們了!讓我們一起給他們好看!”他的聲音特別大,顯然就是有意說給舒宇聽的。舒宇真有些苦笑不得,越發覺得這老頭子著實可愛。
那匹馬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抬起頭來嘶鳴兩聲。
修格把箭袋掛在馬鞍旁,俐落地上了馬,隻看這上馬的架勢,就比舒宇熟練了不知道多少倍。舒宇突然想起來,為什麽一直沒看見別人?難道這麽大個馬場,隻有修格一個人打理?
他正想著,就聽見修格大聲指揮道:“克拉!小子你過來!把這些馬先領回去!”
一個憨實的大個子從一間小屋子裏出來,小跑過來把馬牽了回去。
場地清幹淨了,修格驅馬慢慢跑動起來。靶子就在附近,他不可能像舒宇一樣駕著馬就往草地深處跑。他由慢至快地轉著圈子,馬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最後,像電一般在舒宇麵前掠過!
舒宇暗暗心驚,暗自盤算,剛才自己全速時,估計也沒有這種速度!這匹馬比自己那匹要好嗎?那也未必,再怎麽說,這是一匹明顯的老馬,體力必然會隨著年齡滑坡。為什麽會比自己那匹要快這麽多?難道可以用技術達到這一步嗎?
在如電一般的奔跑中,修格突然伸手,從背上取下弓,另一隻手同時捏起一根羽箭,輕易地拉開那張等身的大弓,微一停頓後,輕輕一放。輕輕的“嘣”的一聲,長長的羽箭化成一道流影,瞬間就消失在空氣中。
下一瞬間,“奪”的一聲後,羽箭正正地插在靶子上,正中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