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二章 失控

煞氣一起,我和李一靈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李一靈急忙念誦咒語:“發宏誓願,隨機赴感,普救眾生,百億劫中,度人無量,今依大教,稱舉警諦,惟願亡靈,誌心信禮,當壇法眾,皆為稱揚,太乙救苦天尊……”

道家的超度咒語,自有神妙的地方,女學生們聽到後,原本一張張驚恐的臉變得平靜下來,朝著香火靠近,緊接著在四麵八方的煞氣中,紅色小將突然出現,掄起手中煞氣化形的武器,朝著民國女學生們瘋狂攻擊,我和李一靈雖熱驚訝,卻也在預料之中,驚訝是因為紅色小將來的太快了。

此時還不到九點半,陰氣還沒達到最盛的時候,不足以支撐化煞的紅色小將行動,我倆以為收了民國女學生之後,紅色小將才會出現,到時候再慢慢引到香火旁邊,一個個的收了,可紅色小將們來的太快,打亂了我倆的節奏。

民國女學生有一半進了房間,剩下的一半在紅色小將的攻擊下也驚慌的飄進了屋子,紅色小將門瘋狂無比,不管不顧,隻是追著民國女學生打,我和李一靈就有點悲催了,很是有些手忙腳亂,李一靈咒語加快,我也幫著念誦。

我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慌亂,慌亂就會出錯,出錯就是大事,隻能是繼續靜心按照程序一個一個的來,收了三個民國女學生之後,場麵就已經有點失控了,紅色小將煞氣太足。女學生根本不是對手,有的被打的陰魂虛弱不堪,有的被攻擊的煙消雲散。

照這麽下去。民國女學生很快就得被紅色小將們收拾個幹幹淨淨,急切間,李一靈抽空對我道:“阻止一下紅色小將,拖延一下時間。”

我也知道要拖延一下,可用什麽辦法拖延李一靈卻沒說,急的我一腦子的汗,也隻能是自己想辦法了。伸手去我挎著的牛皮包裏掏,看見黃紙包著的一小包大米,不由得眼睛一亮。大聲念誦咒語:“幹象天靈,坤以運載。天丁受吾,神印六甲。指人人短命,指鬼鬼滅絕。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雲雲舒,指木木折,指風風停,指雨雨歇。有違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我並沒有用手指去指紅色小將,誰也不願意煞氣沾身,但我手上有大米啊。抓一小點,就朝一個用武裝帶拚命狠砸民國女學生的紅色小將扔了過去。哥們的手法不敢說跟武林高手比,但總是練習甩黃符,也練得很有準頭了。

大米打到紅色小將身上,就如同硫酸潑在了活人身上的效果一樣,刺啦啦的紅色小將身上就冒出陣陣白煙,淒慘大叫,那聲音跟超聲波似的,擾人心神,不過哥們也不是白修煉的,仍是靜心。

民國女學生逃脫了紅色小將的追打,驚慌亂竄,變成一道灰氣,哥們眼見扔大米管用,頓時精神一振,朝著一個個瘋狂的紅色小將身上扔大米,也不多扔,每人身上也就扔上幾粒,沒多大的功夫,情形開始逆轉,紅色小將已經奈何不得民國女學生了。

而我和李一靈也配合的愈發沉穩,民國女學生進了屋子之後,那些紅色小將有一大部分追了進來,屋子裏的顛倒奇門陣法起了作用,紅色小將進入陣中之後,煞氣頓時收斂了不少,因為在顛倒奇門陣法之中,民國女學生就不是那麽好找了。

陣法小,那也是針對人來說,對於陰魂來說,陣法足夠大,畢竟都是靈體,不是真實的肉身,奇門顛倒,一切幻化,宛如一個迷宮,但這個迷宮,我和李一靈卻留了條比較明顯的路,就是我們布置的小小供桌,以及上麵的香火。

進了陣法的民國女學生,在我眼中變成了一團團灰色氣體,紅色小將變成了紅色氣體,密密麻麻在屋子當中左右飄忽,相當壯觀,但是每當有其中一個靠近了香火旁邊,就會顯露出真實形象。

李一靈加快速度念誦咒語,手中小葫蘆收了一個一個民國女學生和紅色小將,在我倆的努力下,事情終於再朝好的方向發展,但我倆誰也不敢大意,李一靈仍在小心收鬼,我在不停的換香,隻要有民國女學生和紅色小將靠近,基本上都被我倆給收了。

唯一不利的是,香火燒的太快了,不管是民國女學生還是紅色小將,隻要朝著香火一嗅,基本上三分之一的香火就沒了,於是哥們就不停的點香,上香,點香,上香……

累是累了點,可真要把民國女學生和紅色小將都收了,回去後超度了,那得是多大的功德?沒準欠吳老六的債,一下子又少三分之一,所以哥們幹的也很是起勁。

眼見著民國女學生和紅色一個個被收服,我感覺離勝利並不遙遠了,可沒想到,就在我們順順利利進行的時候,忽地一股黑氣從走廊裏席卷過來,黑氣包裹當中,那個凶狠暴戾到極致的男鬼突然出現,手中還是舉著那把裁紙刀,朝著我們衝了過來。

哥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男鬼出現並不出奇,我和李一靈就是在招鬼,把所有的鬼都收了也就破了這個局,奇怪的是男鬼四周包裹著的黑氣,嚴格來說,那不是陰氣,而是屍氣和死氣,其中夾雜著無數的蠹蟲,每一個蠹蟲都跟小米粒般大小,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夾雜在黑煙中。

我和李一靈布置的奇門顛倒陣法並不是防護型的陣法,而是迷惑鬼怪的,那些蠹蟲不是鬼怪,是真實的活物,並且太多了,多到數不勝數。

有人出手了,出手就是狠招,我認得出來這是飛降的手法,飛降與蟲降類似,都用蠹蟲或者屍毒,不同的是蟲降藥降必須對人進行直接物理接觸的種降,也就是說受害人必須誤吃毒蠱。

而飛降可以遠距離對人進行直接攻擊,這點和咒降一樣。但是飛降同樣依靠被實降個體的所在位置定位,而且運用飛降的人必然是精神力量修位很高的巫師,飛降法術儀式間,焚燒屍油和萬千蠹蟲時黑煙飛升。

巫師在了解被降者的地點後,通過意念冥想和符咒的控製使黑煙飛襲被降者。不過距離有一定限製,不能在陽光普照時進行,通常在黃昏和夜間,集合萬千毒物和屍油來聚合一種邪氣和死氣,這種邪氣即是世界上最可怕最惡意的詛咒。

更惡毒的是,飛降之中包裹著一個凶狠的惡靈,所向披靡,直奔我和李一靈,簡單,粗暴,出手就是要我倆命的招數,也難怪,我倆就是來破壞這個局的,背後的人當然不會留手。

不過布局之人也小看了我和李一靈,來之前我倆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事先預演了一遍,雖然沒有料到對方出手是飛將,但有準備就比沒準備強,在飛將包裹著惡鬼衝到門口的一瞬間,哥們手腕一抖,大聲念誦咒語:“九天六天,四天之精。外傳玄祖,內保帥兵。左成右顧,火熱風蒸。敕斬萬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滅形。吾佩真符,役使萬靈。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我手腕上貼著的一張役萬靈符,在咒語聲中橫的飛了出去,金光萬道,抵擋了一下飛降,接著哥們把挎包裏的那一小袋大米抓在手中,朝著門外猛然一撒,金光之後,大米緊隨其後,撲打的黑氣之中的蠹蟲掉落一地。

哥們看似短暫占據了上風,其實不然,因為更多的黑煙彌漫過來,其中夾著著無數的蠹蟲,屋子又實在是太小,我和李一靈身在其中,不管多大的本事,在對方不斷催動飛降中也得被逼入死路。

屋子是不能待了,我撲打了一片黑氣之後,更多的黑氣絲絲縷縷的順著縫隙鑽進了屋子,甚至無數的蠹蟲爬上了布置顛倒陣法的黃符上麵,破陣也就是在片刻。

這時候就隻能先出了屋子再說,畢竟屋子裏麵太狹窄,等於被人堵在了裏麵被動挨揍,哥們站了起來,先用準備好的兩張護身符護住身軀四周,拽著張六六就朝李一靈靠了過去,替他護法,畢竟李一靈一直在收鬼,騰不出手來。

我閃身到了李一靈身邊,卻見他已經將小葫蘆收進了軍挎中,此時從走廊裏飄來的黑氣愈來愈多,隱約的外麵還有神秘的咒語聲響起,整個屋子裏陷在黑煙當中,我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畢竟黑煙之中有毒氣,有邪惡的詛咒。

關鍵時刻,李一靈突然一把抓住我,手中金剛杵往外一指,黑氣紛紛閃避,李一靈一馬當先,我和張六六緊隨其後,朝著門外狂奔而去,朝外麵跑的同時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子裏的情形,不大的屋子中,黑氣籠罩之下,那些紅色小將,民國女學生,還有拿著裁紙刀的惡鬼,就開始在滿是蠹蟲的屋子裏麵瘋狂的廝殺起來,局麵已經控製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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