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洞窟
我們誰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反擊，恐懼已經使我們傻眼了，也怪不得這個大漢會這麽勇猛。而最先反應過來的不是我，也不是林楓，竟然是阿樂。
在那大漢試圖尋找下一目標的時候，阿樂衝了上去一鏟子敲在那個大漢的腦袋上。就算他再勇猛，也吃不消這一擊，整個人直挺挺往地上倒去。
“媽了個巴子的，誰給你的勇氣？”阿樂不依不饒地砸著他的腦袋，直到那人不再動彈。砸得那大漢的腦袋都變了形，他才罷休，看了我們一眼罵道：“媽了個巴子的，全傻了？他就一個人，你們怕什麽怕？”
我自歎不如。
阿樂說：“告訴你們，這種狗東西我見多了，你越怕他，他倒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了呢。怕他幹嘛？他不就是敢嚼幾口人肉裝比嗎？還不是每人一個屁眼，你們怕他幹嘛？”
“行了行了……”我製止道，用腳踢了踢地上那具屍體，確認他已經死了，“咱們走吧。”
林楓突然說道：“這會兒還不能走，說不定經貿的人還在樹林外蹲咱們呢。”
我看著地上的屍體，長出了一口氣，“總之此地也不宜久留。”
阿樂指著窗外的那個山洞，“我看咱們不如去那個山洞裏看看有什麽吃的沒。”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有人肉你吃嗎？”
“怕什麽，剛才這逼……”阿樂說著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那具屍體，“這逼那樣鬼叫都沒人出來，說明那山洞裏沒有其他人。”
我想了想，說的也是，他一定沒有同伴。
林楓問道：“可是萬一還有同夥呢？並且不久之後就會回來呢？”
阿樂不以為然，“怕毛，咱們人又不少，有什麽好怕的？”
後來由於實在口渴的厲害，我們同意去那山洞裏看看。但我提前和他們說好了，拿到水立馬就走，不能久留。
由於剛才被那大漢嚇得不輕，所以每個人都十分警惕，還沒到洞口就有很多人打起了退堂鼓。在阿樂的一番安撫之後，他們也隻好悶悶不樂地跟著我們。
我們走進那個黑漆漆的山洞，裏麵臭氣熏天，大多數人都捏著鼻子。
洞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洞口就擺著幾大桶水。我看了看，似乎不髒，於是帶著大夥喝起水來。在喝水的同時也沒忘了警惕洞裏的情況，深處一片漆黑深邃和幽靜。
我看見身邊一個哥們捧著一個大桶喝得很開心，喝幾口還舔舔舌頭，說了一句：“這水味道不對。”
我又捧著自己的桶子喝了幾口，沒什麽不對啊？這水不錯啊。
再一看那位大哥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見著鬼了，那位大哥竟然滿嘴是血。
“這水味道真的不大對勁。”他說著還用鼻子嗅了嗅，由於光線很暗，他的視力似乎也不怎麽好，所以並沒有看清楚。
可是我就在他身邊，那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喝的是血，他竟然捧著半桶血在喝。為了不引起恐慌，我也不敢大聲喧嘩，隻好小聲問：“哥們，你眼神是不是不大好使？”
他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是啊，怎麽了？”
我無言以對，愣了半響，把自己那桶水送到他麵前說：“來，喝我的試試吧，順便洗把臉。”
於是那位大哥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又把自己滿嘴的鮮血清洗了一下，他喝血的事情除了我，竟然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也不想再告訴第二個人。
水喝飽了，我便招呼大家離開，“行了，咱們該走了。”
阿樂向山洞裏望了望，遲遲不願離開。我承認，很多時候好奇心真的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這就走了？不進去看看？我倒想看看這些吃人的惡鬼到底是怎麽變成的？”
“阿樂，別沒事找事。”我皺了皺眉頭，不得不說，我還真特麽想知道這群人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可是我害怕啊。
阿樂表情嚴肅地說：“風哥，我有時候覺得喪屍並沒有那麽可惡。”
我有點不耐煩了，罵道：“你特麽還走不走了？”
“你聽我說，有時候我覺得有些人類比喪屍可惡上千倍。”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當時你在老二手下的時候為虎作倀，欺壓百姓的時候怎麽不說？”
“那不同呀，現在我變了……”我從他臉上沒有看見一絲開玩笑的意思，“今天看見的那個狗東西更是讓人憤怒，竟然吃人。媽了個巴子的，我恨不得把他們的牙齒全撬下來，撬開他們的腦袋看看是不是裝滿了****，連人都吃。”
林楓說：“我看不是這樣吧，在末世這種特定環境下什麽都有可能發生。有時候人餓起來了，他就不再是他了。也就是說，這些人已經不再是人了，說不定是進化出來的一個新物種呢。”
阿樂罵道：“新物種個屁，他們除了嘴巴臭點，渾身髒點，哪一點和我們不一樣？我看他們就是喪心病狂。”
我催促道：“行了，咱們走吧，以後離他們遠點就行了。”
“風哥，你……”阿樂突然抓住我的手說：“這不像你。”
“哪樣才像我？”
他說：“我認識的風哥不能容忍這些畜生為非作歹。”
“一個月前你也說我不再是你認識的風哥了，我告訴你，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而且我們不是救世主，我們也沒那麽大的能耐。畢竟這是末世，是亂世，是搏命的時代，這不是在田園童話劇當中。你可以相信人間有真情，也可以堅持助人為樂。但如果你麵前遇見的人是人渣，你怎麽為你的真情買單？”老實說，我不想再看著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身邊了，我害怕。
突然，山洞深處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我整個人一愣，“什麽東西？”
很快，那種聲音又傳了過來。
“風哥，是個嬰兒……”阿樂往山洞裏跑去，“咱們得去救他，是個嬰兒，媽了個巴子的。”
我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阿樂，回來。”
他說：“是個嬰兒，咱們要去救他。”
我無奈地看了看林楓，問：“怎麽辦？”
林楓歎了口氣，“以前……他有個兒子。”
我想起了豆豆，苦笑一聲，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以前，我也有個兒子。”
於是我義無反顧地向山洞深處跑去，林楓則帶著眾人緊緊跟上。
我提醒道：“阿樂，慢點。”
突然又傳來一聲大吼，一個全身****的女人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躥了出來，猛地把阿樂撲倒在地。來不及多說，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向阿樂。
阿樂突然一手抓住那個女人的手腕，女人呐喊一聲，這種聲音簡直就不像人類發出來的。接著一口咬在阿樂的手上，阿樂吃痛，悶哼一聲，手一施力，把那女人一把甩了出去。
女人被摔到牆角，我還來不及阻止，阿樂手中的大鏟子就砸開了女人的腦袋。
“阿樂……”我一把抓住他，看著他的眼睛，“別衝動。”
他的眼神有點恍惚，很快又恢複了過來，點了點頭。
我一腳踢開一旁的簡陋木門，裏麵響起一陣陣嬰兒淒厲的哭喊聲，聲音此起彼伏。我撿起扔在角落裏的一盞老式煤油燈，阿樂劃火柴為我點燃。
燈往這間土窯裏一照，最先看見的就是十來個嬰兒在地上打滾。他們渾身髒兮兮的，還時不時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有的看起來才幾個月大。當然，地上還有幾個死嬰。
這一幕實在太震撼了。
更加喪心病狂的還在後麵，我看見許多腐爛不堪的人頭，圓滾滾的人頭。而且是事先砸爛的人頭，有些嬰兒正抱著人頭吮吸。它們在喝腦漿？喝骨髓？喝血？他們嘴裏含著的不是爛肉是什麽？
這一天真的是夠了，不斷挑戰著心理極限，我差點沒站穩暈倒在地。
阿樂氣急敗壞地大罵起來，臉上青筋暴起，“MA的！MA的！畜生！”
我的雙腿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阿樂衝進嬰兒堆裏，親眼看著他用腳踩死那些嬰兒，用大鏟子把他們的腦袋砸得稀巴爛。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嬰兒已經全部慘死。不知道稱呼他們為嬰兒還對不對，似乎隻有人類生下的喝母乳和奶粉什麽的才能叫嬰兒吧？不知道自己眼前這些東西算什麽。他們是怪物生下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吃人，他們也吃人。
我衝進去拉住阿樂的手，大吼道：“阿樂，夠了。”
“媽了個巴子的！媽了個巴子的！”他哭了，抱住我說：“風哥……這些……這些是畜生啊！”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行了，殺了就算了。咱們走吧，現在就走。”
一群人木訥地走出那間灑滿鮮血的土窯。
突然，身邊一扇鎖住的木門開始劇烈搖晃，傳來陣陣吼聲。
“啊！”“啊！”“啊嗚！”
《行屍之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