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剛一字一頓地說:“這個秘密就是,何蕭發現了城西新建小區樓房倒塌事故中出了人命,因此決定要檢舉揭發。”

官淩峰眼裏閃出驚惶之色,默然幾秒鍾才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就算是這樣,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再說了,何蕭一向隻寫玄幻小說,從來都不寫現實小說,怎麽可能會在最後這部小說裏寫這種東西?”

楊建剛問:“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是吧?”

官淩峰答道:“對,我確實不相信,除非我能親眼看到。”

舒暢瞪著嫌疑人說:“其實你已經看過了,隻是不敢承認。”

官淩峰堅持道:“沒有,我確實沒有看到。”

楊建剛側過頭看向兩邊的顧曉桐,吩咐道:“小顧,你把那部分內容給他看,不,把整個章節都給他,省得他懷疑不是何蕭寫的。”

顧曉桐點了點頭,拿起手機點開連載那部小說的網站,很利索地找到了那個章節,然後伸到官淩峰麵前,叮囑他一字不漏地仔細看。

官淩峰假裝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看到那段內容時,故作驚詫地說:“呃,怎麽突然插進這段內容呀,這完全跟小說情節脫節了嘛。”

楊建剛表情嚴肅地說:“正因為這段內容脫節,更顯得真實有意義,就是何蕭要讓讀者知道現實中竟然會發生這種事。現在你已經讀過了,應該清楚這段內容寫的是什麽,就不用我再解釋了。”

官淩峰不屑地說:“這能說明什麽,肯定是何蕭胡亂編造的。”

楊建剛說:“是不是胡編亂造的,你心裏清楚。官淩峰,你就不要再否認了,還是主動承認,如實交待,這對你有好處。”

官淩峰嗤之以鼻道:“這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承認什麽,又有什麽好交待的。警察同誌,辦案得講究證據。”

楊建剛沉聲說道:“這就是證據,非常有力的證據。”

官淩峰心頭一凜,故作鎮定地說:“這算什麽證據,別開玩笑了。”

楊建剛盯著嫌疑人說:“沒誰跟你開玩笑,我勸你還是承認吧。”

舒暢問:“官淩峰,之前你是不是看過這段內容?”

官淩峰搖搖頭:“沒有,我是剛剛看過的,覺得挺有意思。”

楊建剛追問道:“官淩峰,你還是不承認,是吧?”

官淩峰口氣淡淡地說:“我沒有看過,為什麽要承認?”

楊建剛說:“我們給了你一次機會,你不要,那也就不勉強了。”

官淩峰板起麵孔說:“警察同誌,你們要是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就立馬放我走,要不就別怪我告你們。”

楊建剛沉聲說道:“這是你的權利,你完全可以這麽做。不過,你想離開審訊室是不可能了,隨便告訴你,拘留證已經批了下來。”

“拘留證?”官淩峰又驚又怒,大聲嚷道,“你們憑什麽拘留我!”

楊建剛注視著嫌疑人,平靜地說:“官淩峰,你涉嫌謀殺何蕭。”

“什麽,你說什麽?”官淩峰擺出副異常震驚的樣子,瞪著警察說,“我涉嫌謀殺何蕭?何蕭是我的同學,我怎麽會謀殺他?”

楊建剛不激不厲地說:“正常情況,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可你官迷心竅,一心巴結討好李誌堅,結果連殺人的事你願意替他做。”

官淩峰先是一愣,接著矢口否認:“沒有,我沒有謀殺何蕭。李誌堅也沒有叫我這麽幹,他是市長,怎麽會幹違法的事呢?”

楊建剛一字一頓地說:“李誌堅怕何蕭檢舉揭發,怕丟掉頭上的烏紗帽,因此指使你殺掉何蕭。李誌堅之所以指使你幹這事,是因為你官迷心竅願意鋌而走險,同時也因為你跟何蕭是同學,了解他,也知道他的住址,下手更容易,結果你還真就這麽心甘情願替他賣命。”

官淩峰沉默幾秒鍾,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嘲弄道:“還說你楊隊長有多厲害,原因就是靠瞎猜來破案了,估計之前有不少錯案冤案吧。不過,你別把這種手段用在我官淩峰身上,這是沒有用的。”

楊建剛嚴肅地說:“告訴你官淩峰,到目前為此,我還沒有辦過一件錯案冤案,至於你這案子就更不會了。”

官淩峰冷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卻一句話也不說。

楊建剛沉默了一下,問道:“官淩峰,你去過何蕭的別墅沒有?”

官淩峰答道:“老同學的別墅哪能不去參觀一下?”

楊建剛問:“那你是什麽時候去的?”

官淩峰答道:“喬遷那天晚上去的,為的是舉杯慶祝他。”

楊建剛問:“是不是何蕭邀請你?”

官淩峰答道:“不是,是楊莎莎打電話告訴我的。”

楊建剛問:“按理應該是何蕭請你,怎麽會讓楊莎莎打電話轉告你,這到底是什麽原因?”

官淩峰歎口氣說:“這事還真得怪何蕭,大家都是同學,有喜事自然得相邀慶賀,可他偏偏就不這麽做,連一個電話也懶得打。好在楊莎莎給我打了電話,要不我就得錯過這樁大喜事啦。”

楊建剛問:“從這事也可以看出,你倆之間的關係很淡,幾乎形同陌路。這樣一來,你殺害何蕭,也就沒有感情方麵的顧忌,對吧?”

官淩峰氣惱地嚷道:“何蕭不是我殺的,別冤枉我。”

楊建剛問:“之後你還去過何蕭的別墅沒有?”

官淩峰遲疑了一下答道:“沒有,我沒有再去他別墅。”

楊建剛厲聲說道:“撒謊,官淩峰,你本月九號去過何蕭的別墅,也就是何蕭被謀殺的那天晚上。案發當晚,你去過何蕭的別墅。”

官淩峰胸口撲通一跳,臉上掠過慌亂之色,過了幾秒鍾又故作鎮定地反問句:“警察同誌,你憑什麽說我過去何蕭的別墅?”

楊建剛緩和語氣說:“我們這麽說,是有證據的。不過,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能主動承認,並如實交待。”

官淩峰先是一愣,接著冷笑一聲道:“什麽證據,你們壓根就沒有證據,隻是拿話來套我罷了。跟你說吧,我才沒這麽傻呢。”

楊建剛說:“這麽看來,你是聰明要被聰明誤了。”

官淩峰沒好氣地說:“這是我的事,跟你們沒任何關係。”

楊建剛平靜地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隻好把證據拿出來了。”

官淩峰衝警察冷冷笑了聲,嘲弄道:“別裝了,哪來證據呀。”

還沒等支隊長吩咐,舒暢就從桌子拿起份鑒定報告,神色嚴肅地說:“官淩峰,這是指紋鑒定報告,留在被害人何蕭保溫杯上的指紋與從你手上取下的指紋對比成功,也就是說,案發當晚你動過了何蕭的保溫杯,你去過何蕭的別墅裏。這也就證實,你剛才在撒謊。”

官淩峰先是一怔,接著眼珠子骨碌一轉,計上心頭:“之前我是拿過何蕭的保溫杯,所以就把指紋留在了這個杯子上。”

舒暢問:“是不是喬遷那天晚上?”

官淩峰脫口而出:“是,就是那天晚上。”

舒暢問:“那天晚上離案發當晚有多長時間?”

官淩峰支吾著說:“這……這我也記不大清楚。”

楊建剛盯著嫌疑人說:“官淩峰,我來告訴你吧,已經過去半年了。難不成何蕭半年都不會洗保溫杯嗎?”

官淩峰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楊建剛指著嫌疑人厲聲說:“不是你記錯,是你在撒謊。”

官淩峰支支吾吾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楊建剛問:“官淩峰,案發當晚上,你是不是去了何蕭別墅的洗手間?”

官淩峰遲疑地搖了搖頭:“沒有,我沒去他家,怎麽會進洗手間?”

“又在撒謊!”舒暢從桌上拿起另一份鑒定報告,一字一頓地說,“告訴你官淩峰,這是DNA鑒定結果,經過鑒定和比對,證明我們在何蕭別墅洗手間找到的那根頭發就是你的。也就是說,案發當晚你去過何蕭家。”

顧曉桐瞅著嫌疑人,用調侃的腔調問道:“官淩峰,你不會說是喬遷那天晚上留在何蕭家洗手間的吧?”

舒暢詼諧地說:“要這真這樣,那就鬧笑話了,哪有半年不擦洗手間地板的。”說著又看向嫌疑人,“官淩峰,你就不要鬧笑話了。”

官淩峰不說話,低著頭苦思冥想,似乎在尋找對策。

楊建剛目光冷峻地盯著嫌疑人,沉著聲說:“官淩峰,現在事實清楚,證據確鑿,你最好馬上主動認罪,坦白交待,爭取從寬處理。”

官淩峰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沉默不語,末了微微抬起頭掃眼警察。

楊建剛問:“官淩峰,你知不知道何蕭患有室性心律不齊?”

官淩峰搖搖頭:“不知道。”

楊建剛臉色往下一沉:“官淩峰,你又在撒謊。”

官淩峰惱怒地瞪眼楊建剛:“你憑什麽說我撒謊?”

楊建剛說:“何蕭上大學的時候就患了這種病,作為他的同班同學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楊莎莎親口告訴我們,你知道何蕭患有室性心律不齊。正因這樣,我敢斷定你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