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發現,何以安的到來讓一貫清冷的葉靈筠多了不少的話。他們倆從古代的人文一直聊到了近代的科學,仿佛瞬間就成為了莫逆之交。

吃完中飯沒多久,何以安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店裏麵頓時又隻剩下了嶽檸跟葉靈筠兩個人。她正幫著收拾的時候,卻忽而聽見葉靈筠出身問道:“以安跟上次來找你的何以喬是兄弟?”

“嗯,他是何以喬的哥哥,最近才從國外回來,我以前也沒見過。”

“國外?”

“是啊,說是身體有些問題,從小就在那邊治療了,不過好像現在是好了。”嶽檸此時已經把碗筷給收好了,“我先把都東西收到後麵。”

嶽檸走後,葉靈筠的臉色才漸漸地變得沉重起來。

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方才在飯桌上,他就注意到了何以喬的臉色有些不自在的蒼白,而且他的氣息也顯得有些不穩。盡管他表現得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差別,但是葉靈筠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這麽多年,隻稍一眼便看清了他的身體還有著異樣。

葉靈筠想,還是等下次他來的時候再問清楚,找個機會給他號號脈吧。

既然現在已經是朋友了,那麽能幫的他也會盡量的去幫上,他不想要剛得到一個朋友就失去了這個朋友。

嶽檸從後麵走了進來,見葉靈筠正在發呆,不由覺得有些奇怪。

“在想什麽呢?”

葉靈筠聽見她的聲音也收斂了心神,“沒什麽。”

“嗯。”嶽檸見他不想多說也不勉強,“剛才我到後院的時候發現之前開的好好的那株茉莉枯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你說茉莉枯了?”葉靈筠皺了皺眉,“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周圍的幾株花都開得好好的,就它一株枯掉了。”嶽檸問道:“你不知道嗎?”

“早上還見它開得好好的,我先過去看看。”

嶽檸跟著葉靈筠又到了後院,那一株已經枯死的茉莉花在百花叢中格外的顯眼。

葉靈筠走了過去,彎下腰開始查看,這株茉莉從外表上來看很像是缺水而枯死的,可是葉靈筠自己心裏清楚,他每天都有悉心照看這些花草,絕對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失誤。

而且在今天早上,他才給它們澆過水,當時這株茉莉還開的好好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一朵花能夠失去了所有的養分而枯成這樣,那麽一定是接觸到了什麽東西。

葉靈筠低下頭,剛想要再仔細地查看下,身邊又傳來了嶽檸的聲音,“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的聲音乍一聽很是鎮定,但是卻包含了些許的擔憂。

葉靈筠知道聰慧如她,即使自己不說她也一定還是會把這件事情跟那個魔物聯係起來。為了不讓她過多的參與到這件事情裏來,葉靈筠挺直了身子,衝著她笑道:“沒什麽,可能是我最近忘記給它澆水了吧,茉莉這種花本來就嬌氣。”

而聽葉靈筠這麽說,嶽檸也稍稍地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不過既然沒什麽,我就先去廚房裏麵把碗筷給洗了。”

“還是放在那,等會我去洗吧。”

“不行不行,我都天天在你這裏蹭吃蹭喝了,就洗個碗我都覺得是我賺到了。”

嶽檸說完,直接一溜煙地就往廚房的方向跑去,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葉靈筠才又彎下腰摘了一片枯葉放在自己的掌心。

而下一秒,那枯葉頓時化作一團飛灰,消失於掌心之上。

葉靈筠看著這發生的一切,眉頭早就已經緊緊地擰做一團,他真沒想到那個魔物竟然敢這麽堂而皇之的侵進他的地方。

看來,他真的是不能夠再大意了。

嶽檸洗完碗再回到大廳裏麵,葉靈筠正在擺弄著手裏的一根手繩,見她來則是把手裏麵的手繩直接遞了過去,“這個給你。”

“給我?”嶽檸有些吃驚地看著葉靈筠,問道:“怎麽忽然給我這個?”

“避邪的,你不是說最近城裏不太平嗎。”葉靈筠說道,“你把它戴在手上,千萬不要拿下來,真碰到什麽事情它會保你平安的。”

嶽檸看著葉靈筠認真的樣子,忽然就笑了起來,“平時也看不出來你這麽迷信。”

話雖是這麽說著,但嶽檸還是老老實實地接了過來,當著葉靈筠的麵將手繩係在自己的手腕上,細細地看了一遍,接著說道:“還挺好看的。”

見狀,葉靈筠再次叮囑道:“一定不要拿下來。”

“知道啦。”

嶽檸心裏麵清楚這根手繩絕對不是單純用來避邪的,但卻是葉靈筠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既然他對自己好又不想說出來,那麽她也沒有必要去拆穿。

這一刻,嶽檸的心再次暖了暖。

她想,自己真的是不會看錯人,葉靈筠一定是個好人。

而看著嶽檸把那條編有自己發絲的手繩係在了手腕之上,葉靈筠的心才稍稍地放下了一點。

葉生已經死了,他不想要再讓嶽檸也出什麽意外。

離開蘇音音所住的酒店以後,梁州便直接回了警局。自從水庫的事情以後,城裏麵雖然消停了許久,但卻還是被那些媒體們報道的人心惶惶。

他的壓力很大,基本上是沒日沒夜的都在工作。而既然現在蘇音音給他指了一條路,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朝著這個方向調查下去。

梁州又翻了這幾件案子的卷宗,想要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從第一起被害者的死亡,到嶽檸報警說是碰見變態殺人魔的同時也救了一個女人一命,然後是圖書館殺人事件,再到流浪漢被殺,最後是水庫的五條命案。

那個魔物看上去根本就是隨機的選擇目標,在殺人動機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相同的。

梁州翻著卷宗,忽然手指停在了嶽檸當時做的筆錄之上。

嶽檸說她被那個殺人魔給打暈了,可是最後她卻並沒有死掉,身體上也沒有發生任何的異常。按照邏輯來說,這根本就是說不通的。

當初他忙著調查死者的事情,卻沒想到竟然把這樣的一個線索給弄丟了。

嶽檸既然沒有被殺死,那麽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梁州想到這裏,腦子裏頓時豁然開朗了起來。雖然他不相信嶽檸會跟凶手有什麽關係,但是作為警察,他必須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想到這裏,梁州連忙按通了內線電話,“小張,你幫我查一下那天嶽檸來報案以前去過哪些地方?她說她是被那個殺人魔給打暈了,那麽暈了之後又被送到了哪裏?一定要查清楚。”

“嶽檸?”小張有些疑惑,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個人,“是不是上次來警察局報警的那個女大學生?那個案子沒有人死掉,已經結案了,怎麽現在又要翻出來?”

“凶手還沒抓到,怎麽就能結案。”梁州暫時也沒辦法解釋從蘇音音那聽來的一切,接著說道:“你先按照我的話去做,等到事情結束了我再跟你解釋這一切。”

“行,那我去查查看。”

梁州聞言,再次說道:“一定要盡快。”

“知道了,明天之前一定給你答複。”

“對了,不要去找嶽檸問這個,背地麵偷偷的查,我不想要打草驚蛇。”

“好,交給我吧。”

梁州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以後,又看了會卷宗,之後又去酒店找了趟蘇音音。

對於他的到來,蘇音音簡直是有想要把他掃地出門的衝動,但是無奈的是梁州是個警察,她有這個賊心卻沒有這個賊膽,隻好懨懨地開口問道:“梁大警官,你又來找我做什麽啊?!”

“我是來問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你說你們家族世世代代都以斬妖除魔為己任,那麽是不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什麽是人,什麽是妖魔?”梁州問道。

而聽他這麽說,蘇音音也開始覺得奇怪了,“你好端端的怎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問題?”

“你隻需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我簡單點來跟你說吧,妖魔跟人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是不同的,而我們家族的人天生就有分辨妖魔氣息的嗅覺,所以隻要有妖魔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們馬上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確定馬上就能夠分辨出來?”梁州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追問道,“真的不存在任何會被蒙蔽過去的可能?”

“請你不要質疑我們家族的能力。”蘇音音認真地看著他,反問道:“既然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那麽現在該你回答我了,你問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梁州覺得既然自己現在跟蘇音音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再加上她的身份並沒有絲毫的可以之處,想了下便老實交代道:“我懷疑嶽檸知道些什麽。”

她的話音剛落,蘇音音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麽?!”

“嶽檸之前碰到過一次你說的那個魔物,但是她卻並沒有被殺掉。”梁州將嶽檸來報案所說的點點滴滴都說給了蘇音音聽,“不管怎麽看,我都覺得那個魔物不可能就這麽放過她,除非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那我也不相信嶽檸會跟魔物是一夥的。”蘇音音仍舊堅定著自己的想法,“她是個正常人,她的生活我也進入過,並沒有任何的可疑。”

“我隻是說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我也沒說嶽檸一定就跟那個魔物是一夥的。”梁州看著她,接著說道:“不管怎麽樣我都覺得嶽檸這邊是一個突破口,也許調查下來會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既然你自己都已經決定好了,那麽又何必來問我。”蘇音音有些惱怒地說道,“反正在嶽檸這件事情上,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同流合汙的。”

梁州看著她一臉決絕的樣子,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聽見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是小張的來電,連忙就接了起來,“喂,小張,怎麽了?”

“梁哥,我這邊查到了嶽檸的事情,不過我感覺這件事情好像有點複雜,你要不還是先回局裏一趟吧,有些東西我想還是要給你看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