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喬一回到老宅就直接無精打采地想要回了自己的房間,何以安透過自己屋內的窗戶注意到了他的異常,走了出來將他攔了下來問道:“怎麽了?沒找到嶽檸?”

“唉,不想提了。”何以喬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說道:“哥,你讓我自己待會。”

說完,他便直接繞過何以安,回了自己的房間。

何以安有些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的背影,而後又轉過臉衝著喻壹問道:“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一回來以喬就變成這樣了?”

麵對著何以安的問話,喻壹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回大少爺,何以喬找到了嶽檸,不過嶽檸好像有點不太待見他,所以他才表現得這麽失落。”

“這麽說你們找到嶽檸了?她在自己的家裏?”

“不是,是在一個叫做一品閣的古玩鋪子。”喻壹回道,“那個店長是個年輕男人,走之前還交代了讓我們代替他向你問個好。”

喻壹後半段的話剛一說完,何以安的表情便漸漸地凝固在了臉上。他的視線依舊落在喻壹的身上,但是卻又好像是想起了別的什麽事情。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他才如夢初醒。

“我知道了。不過你方才說嶽檸不太待見以喬,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聽那個古玩鋪子的老板說嶽檸之前好像發生了點意外,之後性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了。”喻壹猶豫了下,跟著又道:“今天我見到嶽檸,總覺得她跟之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了?”何以安有些著急地發問道,隨後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妥,收斂了下解釋道:“我跟嶽檸也算是相識,她又是以喬喜歡的人,我不免就有些關心了。”

喻壹覺得何以安的這個解釋實在是太過於牽強,但是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道:“我跟嶽檸從小也是一起長大的,可今天她看著我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很冰冷。”

何以安聞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整個人都有些失神。

“你繼續說,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她從頭到尾基本上都沒跟我們說話,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古玩鋪子的老板代為交代的,而關於她出了什麽意外這件事情,那老板也是隨口的敷衍過去。”

過了許久,何以安才出聲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那大少爺,我就先過去了。”喻壹剛準備離開,忽然又想起剛才何以喬的反應,不免再次出聲提醒道:“還有何以喬那邊,我覺得他今天的狀態有點不好。”

“以喬那邊我會去看的,你放心。”何以安這個時候又恢複了一貫的溫和,衝著喻壹笑了笑,“你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看著何以安唇角的那一抹微笑,喻壹隻覺得好像全世界的光都忽然間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害羞地點了點頭,離開了何以安的範圍內。

他看了眼喻壹離開的方向,思考了兩秒鍾,邁開了步子朝著何以安的房間走去。

此時,何以安正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一臉沮喪,見何以安進來,有些無力地出聲喊道:“哥,我不是說了嗎?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你這個小子。”何以安用手戳了戳他的額頭,然後坐了下來,看向何以喬,“我都聽喻壹說了,嶽檸現在是不想理你了對吧?”

“這個喻壹,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啊。”何以喬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帶她一起去了。”

“你不帶著她,你覺得我會讓你去嗎?”何以安好笑地看著他,之後又認真地開口說道:“哥知道你很喜歡嶽檸,可是你們已經分手了,之前你也跟我說決定放棄嶽檸去國外好好讀書,既然這樣的話,那麽就別再想那麽多了,嶽檸跟誰好變得怎麽樣,你都要學著讓自己放下。”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一時之間讓我做到真的很難。”

“你必須要做到,因為我不想要讓你受到傷害。”何以安的語氣很是認真,“我就你這麽一個弟弟,我不想看你發生什麽意外。”

“意外?”何以喬一下子就懵了,“哥,你在說些什麽啊?”

“沒什麽。”何以安溫柔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聽哥哥的,我是不會害你的。等這次爸媽回來之後,你就盡早地去新西蘭吧。”

“呃……”

“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一會兒吃飯了我再讓你來喊你。”

說罷,何以安直接就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而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何以喬仍舊還是一點兒都摸不著頭腦。

為什麽哥哥會說不想看見我發生意外?

這個巨大的疑問盤旋在何以喬的腦海裏,可是他卻根本就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半晌,他終於放棄了思考,想著應該是口誤或者是因為C城現在的事情而擔心。

蘇音音從酒店裏走出來,外麵已經是一片荒涼。

梁州見她出來,直接按響了喇叭,等到她上了車,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剛打電話跟我說有急事找我,是不是你想出辦法對付那個魔物了?”

“並不是。”蘇音音一邊係上安全帶一邊發布了命令,“開車,去機場。”

“去機場幹嘛?我說蘇音音,你心裏麵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該不會是想要一走了之吧。”

“我說大哥,你看我帶行李了嗎就一走了之。”蘇音音直接衝著他翻了個白眼,“我姥姥之前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今天晚上到C城,所以我喊你跟我一起去接她。”

“你姥姥?”梁州有些懵,“你去接你姥姥,拉著我做什麽?”

“我沒車啊大哥,你看這跟空無一人的街道,你讓我去哪裏找個出租車。”蘇音音越來越覺得梁州的智商低下了,“就你這不轉彎的腦子,我可算是明白了現在C城怎麽變成了鬼城。”

“蘇音音!你給我好好說話!”梁州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瞪了蘇音音一眼,“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刺激我就下車,自己走去機場。”

“別別別,梁大哥,梁警官,我知錯了還不行嗎?”她蘇音音一向是能屈能伸的,既然已經嘲諷完了梁州自然是不介意再給他一個甜棗的。

將梁州智商這個問題岔開後,她接著說道:“我們還是趕快去機場吧,可別讓我姥姥等得太久了,她這老太太脾氣有點不大好的,要讓她等急了我估計得遭殃。”

“那我可就得慢慢開了。”

梁州雖然這麽說著,卻還是熟練地發動了車子,朝著機場的方向出發。

一路上簡直都是暢通無阻,每條路上基本上都是空無一人的。梁州看著以前繁華的C城落敗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心裏麵不免的有些難過了起來。

而蘇音音也敏感地察覺到了他情緒上麵的轉變,出聲安慰道:“其實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嘛,至少車不堵了啊,想怎麽開就怎麽開,飆到一百八十碼都沒有人管。”

話音剛落,梁州就是一個急刹車,轉過臉來看向蘇音音,“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我也是想要逗你開心一點。”蘇音音自知理虧,接著又開口說道:“其實你也不需要這麽擔心的,等到魔物一抓到,C城很快地就會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可是這魔物什麽時候才能夠抓得到。”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盡快幫你抓住它的,而且現在我姥姥不是也過來了嗎,我告訴你哦,她可是很厲害的女天師,有她在我們一定是如虎添翼。”

看著蘇音音那雙誠懇的眼睛,梁州有著片刻的失神。過了幾秒鍾,他才有些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深呼了一口氣,打起了精神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趕快去接你姥姥吧。”

“嗯。”

之後的路程倒也很快,約莫過了十分鍾,梁州的車就緩緩地停在了機場外。對比於C城市區裏麵的空曠,這裏可謂是門庭若市,到處都是車輛以及等待著離開C城的市民。

梁州的車子開不進去,隻好停在了距離機場大約有三公裏的地方,之後跟蘇音音兩個人下了車朝著航站樓走去。

身旁經過的全部都是神色慌張的人,所有的車子都像是被丟棄了一樣堵在車道上麵,好像這條路不會再有回程。梁州雖然是個粗神經的男子漢,但是看到這樣的場麵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

他並不是在C城長大的,但是對於這個城市卻是發自內心的熱愛。

在C城流言爆發的時候,家裏人也曾經勸他辭職回家,可是他卻仍舊還是一意孤行地留在這裏。不是為了別的,隻是因為他想要好好的守護這片土地,這座他熱愛的城市。

梁州心中正感慨萬千的時候,就聽見身旁蘇音音興奮地聲音,“姥姥!”

一回過神,就看見不遠處正站在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站在那裏。她的頭發已經完全花白,眼睛上戴著一副金絲眼睛,妝容跟衣服都十分的得體大方。

一眼看上去,便覺得這個老人生活的精致且優雅,像是那些從民國時代走出來的大家閨秀,若不是提前被蘇音音透了底,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女天師。

蘇姥姥也注意到了正在看著她的梁州,嘴角微微揚起,朝著他微微頷首示意。

見狀,梁州這才清醒了過來,忙不迭地跟著蘇音音上前了一步,自我介紹道:“蘇姥姥你好,我是蘇音音的朋友,我叫梁州。”

“我知道你,音音跟我說過了。”蘇姥姥的聲音中氣十足,“這段時間裏麻煩你照顧我們家音音的,她這個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給你惹了什麽麻煩還望你多多包涵。”

“這是哪裏的話,音音她幫了我很多。”

聽著梁州這麽說自己,蘇音音的心裏一甜,連忙挽住蘇姥姥的手撒嬌道:“好了,姥姥,有什麽話我們回去再說,站在這裏腳多疼啊。”

“就你最鬼靈精了。”對於這個孫女兒,蘇姥姥顯然是有些無可奈何,戳了戳她的小腦袋,就又衝著梁州說道:“那麻煩梁警官你了。”

“蘇姥姥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