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被梁斯北拽到了他的別墅。

別墅就在度假村旁邊,也屬於其中一部分,共享著這一片沙灘。

回到別墅,梁斯北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轉頭看她,“二樓陽台看日出是整片島上最佳的位置,我讓管家準備早飯,你別走,我有話和你說。”

溫淺本來就是出來看日出的,而且她察覺到梁斯北對她沒有惡意,也就趁著他洗澡的時候去了二樓陽台。

這個時候海平麵上太陽已經冒頭,正緩緩升起,周圍一片橘紅。

她從未在現實裏看過海上日出,此刻被這美景征服,竟看得忘了時間。

梁斯北洗好澡,換了身居家服,重新走到她身邊。

此時,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

兩人就著朝陽美景,一起坐在陽台用餐。

“梁聿西也來了?”

梁斯北喝了一口茶,抬眼看她。

溫淺默默點了點頭。

她也餓了,昨天隻在飛機上吃了點東西,到了度假村她累的不行,洗完澡就睡了。

她吃了一口炒蛋後味蕾被滿足,同樣甩給他一個問題,“你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梁斯北眯著眼睛看著她,幾秒後建議,“這樣好了,我們玩個遊戲,每人一個問題,回答出來才有資格問下一個。”

溫淺挑眉,同意了。

“我剛才已經回答了,你現在該你答。”

梁斯北勾唇,“住到厭煩為止。你和他吵架了?”

溫淺其實不想多說逃婚這件事,但是梁斯北此刻一副傾聽的樣子,她竟有了傾訴的想法。

“我逃婚了。”

梁斯北正好在喝水,聽到這句撲哧一聲,差點被嗆到,意識到她說了什麽後朝她豎起大拇指,“你們倆絕配。你是為了報複他?”

溫淺戳著碗裏的蛋,“嗯。不然我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其實……”梁斯北歎了一聲,“我不太想當月老的,但是我挺喜歡你,看在你給我生了個侄子的份上,我還是告訴你實情好了。”

這話怎麽聽都怪怪的。

什麽叫給他生侄子?

但溫淺也沒糾結這些細節,等著他往下說。

梁斯北喝了口咖啡,回憶道,“當時我父親病危,威脅他立刻回法國,不然就要你外婆的命,他沒得選擇。至於他沒告訴你直接逃婚,我猜是不知道怎麽解釋吧,你想想,去結婚的路上要在你和你外婆之間選擇,而威脅他的又是他父親,他怎麽和你說?”

溫淺戳蛋的動作頓住。

梁聿西說的時候她覺得是狡辯,可話從梁斯北這個死對頭嘴裏說出來,她竟然覺得他情有可原。

而且梁伯恩用外婆威脅梁聿西這件事她雖然知道,但梁聿西從來沒說得這麽具體,竟然是發生在去婚禮現場的路上麽?

梁斯北見她發著呆,讓管家給她倒了杯牛奶。

“我站在他的位置想想,大概能猜到他這麽做的原因。他想讓你恨他,而不是恨梁伯恩,這讓你們之間還留有餘地。畢竟他知道溫夏玲對你的重要性,所以他存了僥幸心理,以為會很快回來,誰知道我父親真的死了,而且過世當天,家族內鬥,他受了傷。”

溫淺垂著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有些事她知道,有些事不知道。

可當這些知道和不知道的事一起從梁斯北嘴裏說出來時,她竟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好像一件自己糾結已久的事,終於得到了旁人的一點肯定,她抓著這點肯定放棄了心中的執念。

察覺到她氣息的變化,梁斯北笑了笑,最後說了句,“嫁給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有了這個。“

他指了指她的肚子,“保護好這個孩子。”

溫淺這段時間總是有意無意地摸肚子,大概是懷孕後一直在猶豫,所以每次隻有想到,就會做這個動作,時間長了倒成了習慣。

梁斯北這簡短的一句話包含了太多。

有他,有梁聿西。

甚至有他們身後那個內鬥不斷的家族。

兩個人各自懷揣著心思,默默吃著早餐。

溫淺吃完最後一口,她突然想起什麽,偏頭問了管家一句,“現在幾點了?”

管家看了下手表,“小姐,現在快八點了。”

她已經出來三個多小時了。

梁聿西應該醒了。

溫淺心裏暗暗叫一聲早餐,連忙站起,“我先走了。”

梁斯北撇了撇嘴,“用完就扔?”

溫淺知道他在開玩笑,她朝他真心一笑,“謝謝你。”

“別謝我,你如果以後嫁給梁聿西,我們還是死對頭。”

梁斯北視線一轉,看到樓下匆匆趕來的身影,他眯著眼睛笑了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嫁給他。”

樓下的人聽到這句話,俊臉黑沉如墨,他三兩步跑上樓,衝過來對著梁斯北就是一拳頭。

溫淺嚇了一跳,她都沒看到梁聿西是這麽竄上來的。

看他一上來就揍人,她連忙製止,“梁聿西你幹什麽?”

梁聿西這才上前查看她,一臉緊張,“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溫淺愣愣地搖頭,意識到他誤會了,又解釋,“你誤會了,他沒有綁架我。”

梁斯北擦了擦唇角,朝溫淺拋了個媚眼,“你嫁給我,至少可以遠離爭鬥。”

溫淺簡直對這兩個人無語。

梁斯北故意刺激梁聿西,想要激怒他,而梁聿西也如他所願,對著放著早餐的桌子踹了一腳,上來又要揍人。

溫淺連忙抱住他的腰,“別過分了,我們隻是在吃早餐。”

梁聿西動作一頓,臉色更加難看,“我以為你被他帶走,結果你和他在這裏吃早餐?”

溫淺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放開他朝梁斯北點了點頭,“抱歉,我們現在就離開。”

說完溫淺沒再看梁聿西,徑自走下樓。

梁聿西冷冷看了一眼梁斯北,追了上去。

終於在沙灘上追上她,梁聿西冷著臉攔住她,“你和他什麽時候這麽熟的?還是說你知道他在這裏,所以才會選擇這裏度假?”

梁聿西越說越覺得可能,“你逃婚是為了他?”

海浪聲傳來,溫淺靜靜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梁聿西一滯。

他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是氣昏頭了。

但是他無法解釋現狀,太巧了。

溫淺淡淡的道,“我醒得早,出來散步,恰好看到他在快艇上,於是兩個人說了會話,然後我餓了,就去吃了早餐。至於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海浪幾乎淹沒她的聲音,直到浪潮又退去一波,她瞥了他一眼,“這個解釋夠了嗎?”

梁聿西心口始終難受,憋出一句話,“他讓你嫁給他。”

溫淺朝天翻了個白眼,“你沒看出他是故意的?”

懶得再和吃醋的男人解釋,越解釋他越糾纏,溫淺撥開他,往房間的方向走。

走了幾步,她又回頭,“你穿著浴袍就出來了?你的形象呢?”

大概聽出她的嫌棄,梁聿西心情莫名地好了。

他追上來,“衣服拿去幹洗了,我發現你不見了,很擔心。”

“不是擔心我再次逃跑?”

大概被她說中心思,梁聿西摸了摸鼻子,又委屈上了,“為什麽不等我一起吃早飯?”

溫淺隨口一說,“我肚子裏的那位餓。”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