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您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是出什麽大事了嗎?”
老陳關心地問道。
喬惜喘了好一會兒,喉間幹澀得幾乎難以發出聲音。
她拿著手機雙腿像是灌了鉛似的走到了霍行舟的身邊,將手機放到了他的麵前。
原來是她和程寒的聊天頁麵。
霍行舟拉上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冰涼出了冷汗,手指微微顫抖。
他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緩了緩說道:“冷靜一點,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
喬惜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顫抖的聲線說道:“我剛才看手機,發現聊天頁麵有程爺爺的未讀消息,我就點開……”
他們之前的聊天還停留在她追問程寒,阿意是否死了,當年的真相究竟如何。
剛才看到來了一條語音,她還以為是程寒發的,要解答她的疑惑了。
卻沒想到。
點開語音。
那一句話震得她大腦一片空白,當即便一路跑到了書房,連門都忘了敲。
方寸大亂。
霍行舟點開了那一條語音,重新播放。他的臉色越發沉了,電話那頭的語音像是機械合成的,並不是程寒本人。
像是惡作劇,又像是挑釁。
“程寒失蹤了!”
“程寒失蹤了!”
“程寒失蹤了!”
那條語音反複播放。
霍行舟十分冷靜,他打了一個電話:“馬上查程寒的手機定位。”
喬惜看著他打完一個電話,又撥了另一個號碼:“調查程寒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我現在就要。”
霍行舟在打電話調動各方勢力和人脈,開始打聽程寒的下落。喬惜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出聲,生怕打擾了他。
直到時針轉到了淩晨十二點,才有相關消息傳來。
喬惜看著霍行舟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很久才掛斷。
她忍不住問道:“怎麽樣了?”
霍行舟薄唇輕啟:“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帝都,但沒有聽到被誰控製的消息,暫時是安全的。我的人會繼續探查消息,你別著急。”
這一切都是推斷。
喬惜不想冒險,她急切地說道:“我想馬上去帝都!”
她早就該發現端倪的,之前幾次都聯係不上程爺爺,她還以為他在深山裏挖藥材。
南程北陸,他怎麽會突然去帝都呢?
真是奇怪。
霍行舟問:“非去不可嗎?”
“嗯!把他最後出現的詳細地址發給我,我一刻都等不了!我想提前去帝都,不能等到下周了!”她和程寒以前上山采藥都會約定互相留下記號,隻有她能看懂那些記號的意思。
她想看看這回有沒有!
他是否平安!
“喬惜,給我一晚上的時間好好部署。你現在去收拾東西,明早私人飛機出發去帝都,可以嗎?”
喬惜頓了頓,最終點頭。
“去吧。”
“好。”
她挪動著步子走出了書房,看樣子似乎很受打擊。
“老陳。”
霍行舟冷聲喊道。
“是,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明天你跟著去帝都,麻煩你找兩位老朋友在暗中保護她。沒有生命危險不要暴露底牌。”
老陳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明麵上給少夫人當司機。這樣有雙重保障。”
霍行舟一樁一件仔細地吩咐道:“柳家拜托帝都李家照拂喬惜,但按照喬惜的性格,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我在帝都有些房產已經安排了一套。”
“好。”
老陳一一記下了,“少爺,那帝都李家是什麽來頭,能護住少夫人嗎?”
霍行舟手指輕叩著桌麵:“帝都龍潭虎穴,帝都李家隻是隴西李氏的嫡脈,後代無人擅長經營,已經淪為三流世家。但他們能提供一些人脈姻親信息,也算夠了。”
帝都和海城不同,平時一南一北很少有世家大族聯姻。
海城家族到帝都困居一隅,容易被帝都世家絞殺。無論是做生意或是爭權勢,他們都很少願意讓外人來分自己的一杯羹。
海城亦是如此。
世家權貴都是長久沉澱的底蘊,資源分配早就心照不宣了,哪還有蛋糕分給外人。
所以霍行舟等待多年也隻找到了鍾意這麽一個契機。
現如今,他還遇到了另一個好時機,但需要籌謀!
霍行舟緩緩開口:“老陳,這次我不會跟著你們一塊去帝都。你務必要保護好她,待會兒去聯係許雲夜,讓他好好準備。喬惜重情重義,容易因情失了分寸,程寒對她來說亦師亦父,你們要攔著她一些。”
“少爺,程老先生真的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國醫程寒,誰敢輕易動他?除非是想引發民怨,別忘了曾在海城市醫院外程寒出現的那一天,萬人空巷熱鬧非凡的場麵。”
所以程寒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否自由就說不準了。
帝都有鍾意,他也不會放任這件事不管。
老陳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程老先生根本沒事,隻是手機丟了。對方發這麽一段語音就是想要影響少夫人,擾亂她的心緒吧。試針大會在即,帝都那些人不想她贏。”
程寒確實聯係不上了。
隻有深入帝都才能得到確切消息。
老陳又問:“少爺,您真不去呀?”
“還沒到時候。”
老陳琢磨著,最近少爺早出晚歸。可天元公司的運轉已經很正常了,未來城項目也用不著他出手。
他到底在計劃些什麽?竟然舍得讓少夫人獨自遠赴帝都。
霍行舟坐在辦公椅上,手臂隨意搭在一側說道:“老陳,今晚還有許多要準備。你趕緊去吧。”
“是,少爺。”
老陳腳步匆忙,離開書房。
霍行舟微微合上眼,稍顯疲憊。他在腦海中布局喬惜去帝都會麵臨的情況,生怕有遺漏。
委屈,自然是受一些的。
但有一點,陸家和向家隻要還沒有被逼到絕路,喬惜就沒有生命危險。帝都還有鍾意在,但隻能暗中關照。
一旦被人發現鍾意對喬惜過分特殊,就有潛在的危險。
霍行舟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有時候他慶幸鍾意的存在,有時候又恨得牙癢癢。
他伸手拉開抽屜,拿出夾在文件裏那張泛黃的老照片。
反麵寫著的那句話真刺眼,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落下的筆。燈光昏黃,他的指腹落在一角輕輕地摩挲。
等一切結束,他總要問她個清楚。
這一句話,究竟代表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