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威猛心領神會。

他一把就抱住了中年男人嚎叫道:“大兄弟,我們也沒說不賠錢呀!隻是五十萬是不是太多了,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呀!”

中年男人目光凶狠:“五十萬就五十萬,少一分錢都不行!你鬆開手,別摟著我!”

喬惜走到了老太太身旁,溫柔地笑著將手搭在老太太的身上摸骨:“老太太,我先扶您起來吧。您還能站得起來嗎?”

啪!

那老太太狠狠拍開了她的手,將喬惜的手背拍得發紅。

她尖酸刻薄地說道:“我老太婆用不著你假好心!你們有錢人都是為富不仁。穿得這麽好,開這麽好的車卻舍不得給我出醫藥費!”

喬惜眼眸半垂,俏臉清冷起了身。

她朝著孫威猛點了點頭。

孫威猛當即鬆開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很不耐煩地用力將他一推!

孫威猛發出了誇張的豬叫!

“啊!我的腿折了!疼死本少爺了!你推我,你賠錢!”孫少在地上無賴地打滾,“你居然打我,少爺我全身都是上過保險的,你知道值多少錢嗎?”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說道:“我沒推你!是你自己摔倒的,你是裝的!”

孫威猛委屈地說道:“我細皮嫩肉的,隨便一推就傷了。你怎麽能說我是裝的呢?我說你媽是裝的,你都不承認。”

中年男人惱羞成怒地吼道:“你們就是不想負責,不想賠錢!我要發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國醫程寒的徒弟是什麽樣子!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可不在意名聲!”

喬惜紅唇微勾,心中浮出幾分怒火。

她忍著怒意說:“我們賠錢。”

老陳不解地喊了一聲:“少夫人!這錢怎麽能賠呢?”

明明是沒撞著人,怎麽息事寧人就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孫威猛躺在地上也忘記了哀嚎。

他立馬就起身拉著喬惜壓低聲音:“你傻呀,怎麽能出這五十萬!五十萬在會所裏都能花多少天了!他就是賴上了我們,看我們是外地人好欺負!

我以為是你要我耍賴糊弄過去呢,虧我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你這麽一賠錢,我不就白滾了嗎?”

喬惜看著義憤填膺的孫威猛說道:“孫少,你信我不會讓你白白打滾的。我沒嫁到霍家之前,都不會這麽蠢。何況跟在霍行舟的身邊,我看著真的那麽蠢嗎?”

孫威猛對上她那雙眼睛,瞬間就說不出什麽話了。

身為霍行舟的老婆,她應該沒那麽傻吧。

但重點是他打滾的事嗎?

都怪該死的帝都人,真狡詐!

喬惜轉過身,看著中年男人又強調了一遍:“我們賠錢,你要五十萬是嗎?”

那中年男人起初似乎有點不可置信,沒想到錢來得這麽容易。

但看到喬惜這副弱不禁風漂亮花瓶的模樣,很快就笑得欠揍:“早這樣就行了,我也懶得和你們掰扯這麽多。我們這麽大年紀出點事,人命關天呐!”

“你說得很對,人命關天。”

喬惜的臉色平靜看著他,眼睫微微翕動說道,“卡號給我,我現在就轉賬給你。五十萬的金額比較大,可能需要幾分鍾到賬,到賬後你就和我說一聲。”

“行,我馬上給你。”

那中年男人喜不自禁地拿出了銀行卡遞給喬惜。

他沒想到今天還有這麽大的收獲。昨晚陸少說了隻要演一場戲就給他二十萬,額外敲詐到的都歸他。

他渾濁精明的眼睛打量著喬惜,這嫩生的小姑娘就是好騙!

還是太在意名聲了!

此時的路人心態也轉變了,看著中年男輕輕鬆鬆搞到五十萬,心裏酸溜溜的。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老太太的傷用不著那麽多錢,小姑娘被騙了。

國醫徒弟怎麽看著不太聰明呀。

……

街邊的咖啡館裏。

年輕富貴的公子哥翹著二郎腿品嚐著咖啡,看著這場戲滿臉都是得意:“看吧,我就說她會選擇息事寧人。別管她是什麽霍少夫人還是國醫程寒的徒弟,到了我的地盤都得給我爬!”

“哪怕是霍行舟,在海城攪弄風雲。到了帝都,也就是一條蟲。誰都知道他想入駐帝都商業版圖的野心,可折騰了這麽久也沒有多大的動靜,算個毛!天元集團想入帝都,簡直是癡人說夢!”

陸彥又滿心痛快地喝了一口咖啡,今天這咖啡喝起來都是甜的。

他是陸映雪的堂弟,也是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

坐在他對麵是向淮的二哥向澤。

他顯然沉穩算計得多,低低開口:“陸彥,我覺得作為霍行舟的女人不可能那麽蠢!霍家是有錢,可五十萬也不能隨便打水漂。”

陸彥輕蔑一笑:“向澤,你別高看了女人!有幾個女人能比得上我堂姐陸映雪,這個喬惜雖是柳家千金,可從小在鄉下長大沒見過什麽大世麵,隨便嚇唬幾下就露怯了。我們帝都,可不是淺水灘,什麽蝦米都能翻出浪來!”

向澤卻說:“那就再看看吧。”

他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鬧劇。

那個女人看著俏麗柔弱,可向澤卻始終記得他的弟弟向淮,還有妹妹向明珠都在她的手裏吃過虧。

國醫徒弟,靠的不僅是男人。

她是個有本事的。

隻是霍行舟的光芒太盛,不小心將她掩蓋了。

……

咖啡館外。

喬惜已經將五十萬轉到了男人的賬戶上。

男人聽到金錢到賬提醒的聲音,隻覺得悅耳極了。他混了這麽多年,第一次知道錢原來這麽好賺。有錢人果然還是傻白甜多,都想著拿錢解決麻煩。

喬惜紅唇瑩潤,杏眸澄澈卻似乎翻湧著暗色:“錢收到了吧?”

“收到了,這次算你走運遇到我這麽一個好說話的人。”中年男人轉身就要扶起老太太,打算離開。

喬惜臉上的暖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慢著。”

清亮的女聲響起。

那中年男人不耐煩地說道:“你還有什麽事?難道反悔了嗎?我告訴你,錢已經到了我的口袋,你可別想拿回去。”

喬惜幽幽地笑了,精致的臉龐明豔無雙:“我讓你就這麽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