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喬惜很早就起床了,眼底泛著青色,眼裏還有紅血絲。她陪著喬奶奶做好早飯,這才回房叫了霍行舟。

一看霍行舟都已經洗漱完畢。

“霍先生,早餐好了。等吃完,我就帶你去隔壁程爺爺家。他的醫術高明,比我厲害多了。”

霍行舟頓了頓,看著她說道:“好。”

他操控著輪椅往外走。

喬惜抖落著被子,將床單枕頭都整理好。手裏摸到了一個硬硬的小盒子,喬惜疑惑地拿起一看,瞪大了雙眼。

她快速塞了回去,假裝什麽也沒看到。

“惜惜呀,快點來吃早飯。”喬奶奶喊道。

“哎,來了。”

喬惜走出房門,坐到四方桌邊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吃著白粥鹹鴨蛋。

霍行舟看了一眼,隻覺得她目光閃躲,神情不自然。

“我吃飽了。霍先生,我們去隔壁程爺爺家吧。”喬惜拎著一箱牛奶和保養品往外走,霍行舟就跟在她身邊。

隔壁的磚瓦房是兩層的,一個很古樸的小院。

木籬笆圍了一圈,院子裏曬製著各種草藥。

“程爺爺!我回來了!”喬惜高聲喊道,推了籬笆門就進去了。

一個穿著青色練功服的老頭走了出來,他瘦削精幹,手腳利索,蓄著白胡須,仙風道骨。

氣色比年輕人都好。

“喬丫頭回來了,又這麽客氣。”他接過禮品放到一邊,眼神銳利看向霍行舟。

“程爺爺您好,我是霍行舟,喬惜的丈夫。”霍行舟禮貌地自我介紹。

程老頭看向他,冷哼了一聲。

“程爺爺,他出車禍雙腿血瘀,有點棘手。我想請您給他看看。”喬惜笑著說道,“拜托您啦。”

“胳膊肘往外拐,你在院子裏給我處理藥材,我給他看看。”程老頭板著臉,嚴肅地說道。

“嗯!”

程老頭和霍行舟進了屋子,他拉下老臉,雙眼冰冷地看向霍行舟:“霍家人,心思夠深沉。之前就是你在調查我?”

“抱歉,程寒老先生。”

霍行舟誠懇地說道,“我是意外發現您的身份,也同時掩蓋了痕跡。”

程寒的臉色緩和了過來,“你別利用喬丫頭。我沒對她透露身份,是有苦衷的。”

“我不會利用她,也不會告訴她。”

“行了,手伸出來。”

程寒冷淡地說道。

“麻煩您了。”霍行舟伸出手,放在手枕上。

程寒診斷後,看著他說道:“那丫頭的治療方案沒錯。隻是程氏針法還不精妙,接下來半個月我替你針灸,讓她看著。”

這是將霍行舟當成教學工具了。

“是我的榮幸。”霍行舟始終保持謙遜。

程寒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當即讓他躺在理療床,給他針灸。

“喬丫頭,你進來!”程老頭揚聲喊道,“幫我配個藥浴。”

“好嘞!”

喬惜腳步輕快,進門幫忙。

……

半個月後。

臨近霍家老爺子七十大壽。

晚間,海城。

高樓林立,霓虹閃爍,一片繁華。

一棟大廈頂樓,小型富二代酒會。

霍北庭和蘇薇薇打扮的人模狗樣,享受諸多富二代的恭維和追捧。孫威猛喝著悶酒,冷眼看他們風光。

霍北庭的狗腿子何軒,大聲說道:“聽說霍行舟都躲到鄉下去了!他是縮頭烏龜,怕我們北庭哥了!”

“他最好躲一輩子!否則進了海城我就讓他當綠頭龜,他那老婆長得挺漂亮!一個殘廢,怕是享受不了美色,便宜我們咯!”

他酒喝多了,說話也沒分寸。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

孫威猛聞言,將手裏的酒杯“啪”一聲摔到地麵上。

那紅酒和碎玻璃濺了一地。

“何軒!你再說一遍,嘴巴這麽髒吃大糞了!”孫威猛站起身,將長桌上的香檳塔全都推翻了。

叮鈴哐當!

那幾十個高腳杯全都倒在地上。

“孫威猛你瘋了吧!看不出來你還是霍行舟的舔狗。他倒台了,就你不高興,還在朋友圈給他說好話!”

何軒嚎叫著。

孫威猛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一拳砸到他臉上。

“何矮子,你說誰是舔狗!你再說一遍!”

“孫威猛,你特麽有病!”何軒的身高一米六,一直被人取綽號叫“何矮子”。他每次聽見這個稱呼,都很生氣。

兩人很快扭打了起來,孫威猛拳拳到肉,很是威猛!何軒壓根打不過他。

霍北庭站在一邊看熱鬧,惡劣地說道:“去把孫威猛打一頓,然後丟出去!他早就和我不是一條心了。”

他身邊幾個狗腿擼起袖子,抓著孫威猛拳打腳踢。

“別鬧出人命啊。”

霍北庭和蘇薇薇挽著手,品紅酒。

蘇薇薇開口說道:“今天就是發酒瘋,年輕小輩鬧矛盾,長輩也插不了手。”

孫威猛被人拖著,丟了出去。

宴會廳的大門在他麵前緩緩關上。

“孬種!蠢貨!”

孫威猛被打得鼻青臉腫,指著緊閉的大門破口大罵,“就知道欺負我!等霍行舟回來,打死你們。”

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給霍行舟。

電話一接通,他眼眶就濕潤了。

“霍行舟!你害得我好苦呀!”他嚎啕大哭,“他們都說你是縮頭烏龜,窩囊廢。就我給你說好話,還被打了一頓。”

房間內,坐在輪椅上的霍行舟神情放鬆,點開免提。

“你被誰打了?”他問道。

孫威猛抹著眼淚,委屈巴巴地哭:“霍北庭的狗腿子們,人太多了我記不清。我差點就被打死了。”

孫少凶巴巴地威脅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複仇大計?你不說我就去找女人,滿城都會知道我能行!”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那你去找吧。”

“你威脅我!是不是等我找了女人,你就會把我閹掉!”他痛得齜牙咧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掛了。”霍行舟直接掛了電話。

喬惜捂著嘴笑:“孫少真好玩。”她將行李箱放到一邊,“霍先生,全都收拾好了,明早我們就回海城。”

她還整理了一箱醫書帶回去。

最後,她從書櫃最底層拿出了一瓶藥酒:“霍先生,這是我答應過你的。回鄉下,一定要讓你嚐嚐藥酒。”

霍行舟看著她,眼底閃過暗色:“你確定?”

“這是活血化瘀的,可以喝點。”

半個月的藥浴,讓他氣色大好。照理說,他的雙腿也可以嚐試站起來了。

“藥酒回海城再喝。”他淡淡地說道,“喬惜,我準備了東西要給你。”

喬惜眼睜睜看著他的手往枕頭底下,伸過去。

一時之間,麵紅耳赤,渾身發熱。

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那日看到的“太太樂”,“說一套做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