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不是意外,就是人為。
看動機,似乎隻有陸家會做這種事。但蕭纂很清楚眼前這個小姑娘想要鬥垮陸家,她是有私心的。
她又是為了什麽?
爭名?還是逐利?
她小小年紀坐在了副會長的位子上,一定想要再往上爬一步吧。那時,她比當年的陸映雪還要出風頭了。
蕭纂收斂了呼吸,他說服自己不要太相信小丫頭的話。
她是要利用他呢。
“小姑娘你沒證據,不能胡亂攀扯。協會的未來我們不插手,這次隻履行監察的職責。你想要什麽,憑自己本事去爭。”
喬惜笑了笑:“您以為我是要會長的位子?”
“不是嗎?你這麽費盡心思鬥垮陸家,也許有你師傅程寒的緣故。但那動機還不夠,自然是名利更動人心。”
喬惜的眼神冷了下來:“我與陸家有血海深仇,我必須要陸家徹底滅亡。”
她怎麽可能為了會長的位子就做了這麽多事呢。
海城多好!
帝都爭鬥這麽多,她為什麽要背井離鄉一頭紮進這個泥潭。
因為仇恨!
“陸映雪指使殺害了我的親人!換做是您,會將這件事在協會內部解決嗎?我自然是要她身敗名裂,再也沒有翻身之日!您一句輕描淡寫家醜不可外揚。若是知道自己的孫子也是被陸家所害,還會這麽說嗎?”
蕭纂沉默,心中卻掀起滔天駭浪。
他看到了喬惜眼中毫不掩飾的憎惡,緩了緩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蕭讓的那場車禍……”
“就是陸家做的,為了讓他沒有辦法和陸映雪競爭魁首。”
“可……證據呢?”
“證據就在我們霍家的手中,當年的肇事司機已經找到並且說出了實情。他手中更有和陸家金錢交易的線索,人證物證齊全。十年前的那場試針大會確認作弊無疑。”
喬惜心中有一股悲憤,可更多的是塵埃落定的釋然。
作弊這個詞,將深深地烙印在陸家父女的身上,讓他們在中醫界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蕭纂壓著心頭的激動說道:“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並沒有見到你口中的證人。”
喬惜斂了斂心神,淡淡地說道:“您不必對我用激將法,我現在也不會將證人給您。我信不過您……”
她說話很直接。
她怕蕭纂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拿著證人和陸家做交易。
她怕即將看到頭的勝利,被旁人的私心給毀了。
這些人,她一個不信!
蕭纂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晚輩給拿捏住了,他那穩重嚴肅的麵孔上表情龜裂,顯得有幾分躁意。
“那……那你這小姑娘要如何?你和我說了證據,又不給我?”
“您配合我,一起討回公道。”
“怎麽配合?”
“報案。刑事案件的報警期限是沒有限製的,我要求你們蕭家報案。”喬惜的聲音十分冷冽。
坐牢才是陸家的歸宿!
名聲在自由麵前算什麽!
蕭纂怔了怔,陷入了猶豫。
喬惜不相信他,他對喬惜也沒有什麽信任。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呢?
喬惜看著他說道:“您可以不追究,這事我們就自己解決。給您提供一個作弊的調查方向,當年那些退賽的人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他們一定收了陸家的好處。這世上,隻要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
沒有什麽是天衣無縫的!
蕭老先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我可以配合你,但在報案之前我必須見到證人一麵,再確定那些證據是真的。我不要求你將人給我,可以嗎?”
“行。”
喬惜極為幹脆,“明天下午,您來我們霍家的別墅就可以見到想見的人。”
“嗯。”
“那我先告辭了。”
喬惜轉身就離開。
蕭纂看著她的背影消失無蹤,拿出老年機給蕭讓打了個電話,沒有接通。
他艱難地編輯著短信,“試針大會作弊,速歸。”
希望那不爭氣的孩子能夠重新撿起金針。
……
喬惜從中醫協會出來,便看到了那輛勞斯萊斯還停在門口。
她緩緩走了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男人微微側頭問道:“事情辦好了?”
“嗯,我讓蕭家報案。老先生說想要見證人一麵,我約了明天下午。如果作弊查實,那麽陸家人也將進監獄。”
往輕了說這是故意傷人,往重了說是殺人未遂致人重傷。
起碼得判個兩三年。
“就這麽輕輕放過他們了?”
喬惜眼底盈滿了冷意:“不。我會讓蕭家延遲報案,先看陸家的掙紮。陸家父女肯定會否認作弊,或者是狗咬狗推出一人頂罪,還有程爺爺所受的委屈,他當年輸給陸半農的真正原因,以及被追殺……最後再報案提供證人和證據。”
他們一個都逃不掉。
她不會輕拿輕放。
她要一擊一擊敲得陸家父女心頭粉碎!
所有的希望都隕落!
就如她曾經經曆奶奶去世那般的絕望。
霍行舟誇讚道:“很好。”
“你不覺得我的手段狠毒嗎?有了你給我的證據,明明可以直接送他們進監獄的。”
“狠毒?他們殺人了,你對付他們的招數都是合理合法的,怎麽叫狠毒?你沒有買凶殺他們,也沒有用特殊手段毀掉他們,這怎麽叫狠毒?喬惜,你沒見過真正狠毒的人是什麽樣的。”
那些人沒有道德底線,對生命沒有敬畏。
霍行舟輕聲說道:“先給陸家上點開胃小菜吧,蕭家的事放到最後。”
喬惜問道:“什麽開胃小菜?”
她不知道霍行舟在背後做了多少努力,隻是覺得對手的每一步棋都好像被他預判了。比如協會內部剛成立監察團調查試針大會作弊的事,他早就準備好了證據和證人,讓她得以說服蕭家一起對付陸家。
這個男人是個謎。
神秘得讓人著迷放不下。
霍行舟唇角微微上揚,看到了她崇拜的目光,心中得到了幾分滿足。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
“要好處,才告訴你。”
喬惜毫不忸怩,俯身就湊了過去。
紅唇緊貼著他的薄唇,被男人一把摟在懷中,被迫坐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