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嘖嘖嘖嘖……”陳纖纖打量著夏侯傑,怪不得她打從一開始就覺得眼前這個學長似乎有些不一樣。

看看這頭發,雖然有點長,但是看得出是精心修整過。還有這衣服,嘖嘖嘖,雖然有點髒了,但是看的出還是名牌貨。

整個男人明顯就是為了要跟萬俟曉約會精心打扮過,再對照一下新聞發布的時間,那得是從下午就開始準備這一些了然後一直滿腹期待地等著時間到來了嗎?

陳纖纖忽然有些羨慕,羨慕萬俟曉能夠這麽一個男人一直關注著她。但是也羨慕夏侯傑有萬俟曉的不嫌棄,本來身為萬俟千金,追她的優質男人就從帝都排隊排到了x市不止了。

“不行!”陳纖纖忽然又是忽然站了起來,拍著桌子說。

原本沉浸在內疚和羞愧的夏侯傑被忽然驚醒,比劃著手勢小聲的對著陳纖纖說:“大小姐,你這又是怎麽了?怎麽一驚一乍的?!”

陳纖纖眼前一閃,拉著夏侯傑的手就出了咖啡廳,邊跑邊說:“依照曉曉的性格,你沒有過去,說不定她還在那裏等著你!”、

一言驚醒夢中人!

萬俟曉的脾氣之前在學校裏就是出了名的倔,倘若她真的是等不到夏侯傑,倒真是有可能會一直在那裏等著。

陳纖纖將夏侯傑拉到車子旁邊,送開了他的手正準備開車門,誰知道夏侯傑竟然甩下她直接瘋狂的朝著前麵跑去。

陳纖纖一愣,急忙坐上車,對著龍竳燈說:“跟緊他!”

坐在車裏,陳纖纖心裏有些慌張。

倘若自己前天能夠加強保安係統,說不定那些想要害萬俟曉和黎少晨的人就不會被混進來了。也說不定,就不會發生今天的這件事情了。

明明萬俟曉和夏侯傑,兩人互相暗戀了整整七年,而自己也是從一開始看到如今的。怎麽會,怎麽會在前天那樣子犯懵,竟然會那麽自以為是的以為萬俟曉喜歡黎少晨!

忽然的一聲“砰”!緊接著車子猛地停了下來。

陳纖纖抬起頭,就看見夏侯傑的麵前有人發生了車禍。

似乎是因為前麵忽然跑過來一個行人要自殺,導致那邊上後麵的車子追尾了。

夏侯傑就站在離車禍發生的地方十幾米處,驚悚地望著前麵的車子燃了起來。

龍竳燈正想問陳纖纖該怎麽辦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了夏侯傑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拚命地朝著一旁的小巷子走去。

“陳總——”

“掉頭!我知道他要去哪裏了!”陳纖纖抓著駕駛位上的椅背,對著龍竳燈說。

如果她猜的沒有錯的話,那麽夏侯傑應該是去了他們以前念書的高中了。

雖然見麵地點約在這樣的一個地方很奇怪,但那裏都是夏侯傑和萬俟曉充滿了回憶的地方。

龍竳燈點頭,想趁著後麵的車子還沒有賭滿之前掉轉車頭。

但是似乎已經晚了,後麵的車子都在不停的摁著喇叭,也有的人已經下車打電話了。

龍竳燈有些為難的轉過頭,對著陳纖纖說:“陳總——”

“你待會能夠出去了給我打電話。”陳纖纖咬牙,從這裏跑過去也就二十幾分鍾,她可以的!

沒等龍竳燈繼續說話,就看見陳纖纖匆匆忙忙下了車,往剛剛夏侯傑跑去的那個方向跑去了。

“陳總!”

龍竳燈想說,現在外麵壞人這麽多,這樣子一個人跑了很危險誒!

可是陳纖纖哪裏聽得到龍竳燈的話?她滿腦子想找到萬俟曉然後跟她道歉,滿腦子希望萬俟曉能夠跟夏侯傑和好,怎麽可能會聽到龍竳燈的話?

看著早就沒有了蹤影的陳纖纖,龍竳燈無奈的將頭縮回車裏,回過頭就看見了隔壁的車子裏,慕容正對著她微笑。

龍竳燈瞪了慕容一眼,關上車窗,給陳家人打電話。

莫名其妙被人瞪了一眼,慕容也是很無奈的關上自己的車窗,繼續等著那消防和交警過來,將前麵的車禍給清一清。

那個引發車禍的男人,還躺在地上哭。

陳纖纖很少這樣子跑過,特別是自從認識了黎少晨,一直都是處於養尊處優的狀態,今天這麽跑,跑沒兩步就要休息一小會,走一段,直直花了半個多小時才走到。

“怎麽樣?”看著失神彷徨的夏侯傑坐在操場旁邊的台階上,陳纖纖急忙上前,捂著肚子坐在其邊上。

“走了。”夏侯傑抬起頭,兩眼無神,語氣平淡的說。

陳纖纖有些驚訝地看著走讀生學生都走的差不多光了的學校,喘著粗氣安慰他說:“沒事沒事,沒有在這裏等你到現在那還好。說起來也真奇怪,我怎麽會認為她會在這裏等你等上兩天兩夜呢?畢竟正常人都知道,不可能會晚這麽多天過來對吧?”

夏侯傑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麵前要五個成年人環手抱才能抱住的鬆樹,示意讓陳纖纖看。

陳纖纖順眼望去,隻見樹上竟然掛了不少的鈴鐺。沒有多想,陳纖纖直接走到了樹下,順手扯下一個鈴鐺看。

“夏侯傑,你喜歡我嗎?”陳纖纖喃喃的念出上麵的字,隨後猛地後退了一步,對著被掛了至少幾百個鈴鐺的鬆樹,有些難以置信。

沒有一點遲疑,陳纖纖急忙又扯下了一顆鈴鐺,隻見上麵依舊是萬俟曉的字跡,寫著:“夏侯傑,我們在一起吧!”

“這麽多的鈴鐺——”陳纖纖真的是難以置信,很難想象萬俟曉竟然一個人寫了這麽多的字條然後綁在了鈴鐺上,然後掛了上去。

“都是她一個人親手掛的,”夏侯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走到了陳纖纖的身邊,鎮靜的說,“字條都是自己寫的,鈴鐺都是自己選的,然後親自綁好,掛了上去。不肯讓人插手,不肯讓人幫忙,在那一天的晚上,花了兩個多小時,一個一個掛上去。”

陳纖纖聽著,眼淚就下來了。

夏侯傑的眼睛裏也淌著淚,但是仍然繼續說著:“那天晚上,她拜托了全校的住宿生,希望他們能夠在十二點的時候,幫忙打開一個五二零的宿舍燈。”

說著,夏侯傑忽然嗬嗬地笑了幾聲,對著鬆樹後麵的宿舍樓,說:“但是夏侯傑沒有過來,她隻好一層樓一層樓,一間宿舍一間宿舍的去道歉,然後一個人坐在這裏看著鬆樹,看到了天亮。”

陳纖纖不知道該說什麽話,或者說,此時應該無聲勝有聲。

“夏侯傑簡直白癡的跟個智障一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萬俟曉這麽喜歡?”夏侯傑悄悄拿下眼鏡,抹了抹眼角。

苦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別說傻話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把曉曉追回來啊!”陳纖纖有些激動。

畢竟他們雖然是錯過了一晚上,但是大好的時光還在後麵。幸福真的是要靠個人去爭取才行,光是愧疚的心是沒有用的!

夏侯傑木訥的轉過頭,苦澀的問:“曉曉怎麽可能會原諒我?!悠千你回去吧,別管我了。”

說著,夏侯傑就在鬆樹下坐下,毫不顧慮幹淨與否直接坐了下來,像是要直接坐死在那裏一樣決絕。

“不行!”陳纖纖直接拽住了夏侯傑的手,要把他拉起來。

奈何力氣一直以來都是女性的弱點,所以陳纖纖拽了大半天也沒有用。

“學長!你這樣做才是真的叫曉曉寒心了!”陳纖纖直接選擇放棄,沒有想到夏侯傑看似挺瘦弱的,力氣也那麽大。

夏侯傑苦笑著搖了搖頭,說:“悠千,我這種人天生懦弱,給不了曉曉幸福的。趁著這個機會,讓曉曉去選擇一下其他人吧。”

要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不會一直以來都這麽避著萬俟曉了。

隻是可惜,可惜萬俟曉她生生堅持了這麽多年,而他也都快說服自己了。忽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看來是老天還是覺得兩個人呢不適合,才特地弄出來的。

“學長!你要不要這麽愚蠢?!你覺得曉曉被你傷過之後,還會輕易相信愛情,還會輕易將心給人嗎?這麽好的女孩子,你不寵著她,你要去拜托上帝來寵嗎?!”陳纖纖這些話幾乎是吼了出來的,歇斯底裏的吼出來的。

她真的是看不下去了,萬俟曉苦苦暗戀喜歡了七年之久的男人,怎麽可以說出這樣子的話?

“真的嗎?”夏侯傑呆呆的抬起頭,問。

“你相信別人能夠比你更加的愛她了嗎?她為你做了這麽多,難道你就真的不打算用心回應一下了嗎?如果真的是,那她萬俟曉還真是愛錯人了。”陳纖纖冷冷的說。

以前兩個人是同桌,三年都是。

每天上課之前下課之後,萬俟曉都一直在自己的本子上寫寫畫畫。寫的全是夏侯傑,畫的全是夏侯傑。

有一段時間萬俟曉父母曾經過來想要帶她去帝都,但是被萬俟曉給拒絕了。

她說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兩個人都在這裏,所以她得留在這裏看著。

隻是沒想到看著看著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局,陳纖纖深深的對萬俟曉感到了愧疚和抱歉。倘若能夠幫她爭取回來夏侯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真的贖罪了呢?

誰又知道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