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進宮邀帝後去縹緲閣同樂。”
內監過來引著他往外走。
壓低了聲音悄聲道。
“縹緲閣的事情,陛下便知道了。”
顧文城鐵青了臉。
咬牙回了王府。
“早不進宮,晚不進宮。”
“本王帶人圍了縹緲閣,他的王妃就進了宮。”
一腳將門踢開。
顧文城大步進到書房裏。
“我又不知道那是他寧王府上的產業。”
“圍了又怎樣!”
“一個兵魯子。”
“難不成如今還比本王金貴?”
顧文城不知道這事兒該恨南鳳儀?
還是究竟該恨顧慕遠?
畢竟,縹緲閣中,他不曾露過麵。
甚至在南鳳儀進宮那日。
他都不曾去過宮裏。
“定然是寧王挑唆。”
趙躍進跟著進到書房。
“那位文王妃尚未及笄。”
“怎會有如此手段魄力?”
打量了下顧文城氣憤憤的麵容。
趙躍進在旁進言。
“若不是寧王在背後搞鬼。”
“陛下怎麽會偏就知道了這事?”
“還震怒如此?”
重重地捶了下桌案。
顧文城惱恨不已。
“他在西狄時,本王就不該讓他有機會活著回來!”
對麵人的眼眸暗了暗。
趙躍進眼底滑過一絲陰狠。
不動聲色道:“王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咱們總會有機會的。”
“十年?”
顧文城顯然對他這套說辭十分不滿。
“你等得。”
“本王可沒有那麽好的耐性。”
趙躍進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笑意。
“小不忍則亂大謀。”
“陛下既要王爺閉門思過。”
“可見對您還是期望猶厚。”
“近些時日,王爺不若就好好做做樣子吧。”
見顧文城仍舊有些氣憤。
溫言道:“南詔五皇子派人送來消息。”
“說為殿下精挑細選出的美人,已經啟程在路上。”
“估計過不了多少時日,便就到了。”
顧文城睨了他一眼。
突然就笑了。
“老狐狸!”
“難道本王就是個沉迷酒色之徒嗎?”
趙躍進笑而不語。
上前為他斟了茶。
顧文城大刺刺坐到椅子裏。
“算他是個懂事的。”
“若是能送個與那人一般無二的。”
“倒也是妙事。”
可天下哪裏有那麽多一般無二的人?
所以,當顧明衡與江雪燕微服去縹緲閣時。
顧文城便一直在府中閉門思過。
隻是他的閉門是真。
思過卻是不存在的。
整日裏美人在懷,夜夜笙歌。
他心裏卻還是覺得不痛快。
恨不得南詔的美人們,插了翅膀趕緊飛來。
飲了口酒,醉眼朦朧看著懷裏的人。
“若你是我的。”
“該有多好。”
美人粉麵桃腮。
聽著他的話,藕臂輕環。
“王爺,奴婢就是您的啊。”
顧文城看清她的臉。
索然無味將人推開。
他垂涎南鳳儀的美色。
卻又畏懼顧慕遠。
還有她那時不時伸出來的小爪子。
或許是顧慕遠**成如此的?
一想起在縹緲閣。
她與自己說起話來時的樣子。
顧文城心裏,就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若她是自己的女人。
定然是千依百順,討人歡喜的。
歎了口氣。
顧文城將人盡數揮退。
一個找不到。
一個得不到。
身邊即便有再多的人。
心裏卻也是有種填不滿的感覺。
所以,他整日裏便盼著。
南詔的那幾個美人快些到來。
可心裏又覺得煎熬。
像有千萬隻螞蟻啃食著自己。
又癢又痛,讓人好不難受。
“去眠柳巷,將柳公子接進府裏。”
顧文城百無聊賴。
對自己的貼身小廝吩咐。
“王爺,這不妥吧?”
小廝心有餘悸。
“萬一被王妃知道……”
顧文城瞪他一眼。
“什麽時候,本王見誰,還需得她同意了?”
拎了拎鬆垮的衣襟。
顧文城抬手蹭蹭上麵的唇脂印。
“將趙先生一並請來。”
“就說本王與他二人有要事相商。”
“旁人不許來打擾。”
嘴上說著並不在意金婉柔知曉。
可她父親畢竟是三朝元老。
心裏多多少少的。
還是有一些顧慮。
小廝不再說話。
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夜半時分。
京寧城中喧囂盡退。
一輛馬車停在了眠柳巷的門外。
趙躍進站在屋裏。
看著茫然坐在床榻上的柳玉晃轉頭看過來。
他已經得到通傳。
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先生也想要我去嗎?”
他畢竟與眠柳巷裏養著的那些女子不同。
夜半入府。
可想而知是做什麽去。
柳玉晃的眼眸裏都是水汽。
哀怨著聲音向他問道。
趙躍進微蹙了眉頭。
屋內隻燃著一盞燭光。
映照的陳設都有些朦朧。
挺了挺脊背,趙躍進看向一旁的暗影。
“去與不去,我從不曾勉強過你。”
“你若有怨言……”
榻上的人赤足下來。
一雙手臂從後環住他的腰身。
柳玉晃將臉貼到他的背上。
半晌才幽幽道:“隻要是為了你。”
“什麽我都願意。”
微涼的水意浸透衣料。
趙躍進像是被什麽燙了一下。
渾身禁不住打了個顫。
回轉身,入眼是一張布滿淚痕的臉。
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微有些蒼白的臉。
趙躍進的眼眸黑漆漆的。
看不出什麽情緒。
隻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愁意。
半晌才吐出來一句。
“玉晃,你所做的,我都記在心裏。”
柳玉晃苦笑一下。
臉上的濕意更重。
鬆開手臂,轉過身去。
“奴家要更衣了,先生還是請出去吧。”
趙躍進的手僵在半空裏。
怔了怔,沒有說話。
推開門站到院中等候。
明月高懸。
照耀的周邊盡是一片靜謐。
他歎了口氣。
心裏暗自寬慰。
為了大仇得報,一切都是值得的。
金婉柔那處,正在哄著孩子。
“王爺召了趙先生入府。”
“說是有要事相商。”
輕輕拍著哄睡。
金婉柔顯得漫不經心。
“趙先生是不可多得的謀士。”
“王爺近日煩悶,有先生陪伴也是好的。”
看著睡得香甜的奶娃娃。
金婉柔慵懶道:“讓廚房裏備上宵夜。”
“不可慢待了先生。”
“是,王妃。”
婢女得令。
躬身退了下去。
金婉柔安然睡下。
隻要不是那些狐媚女子。
她又有什麽好擔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