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瑞手中拿著槐花糕,有些疑惑地看著薑容音:“怎麽了?”
“我先走了,改日有時間再見。”
說罷,薑容音就要離開。
尉遲瑞伸手拉住她:“看你這麽急,該不會是從家中溜出來的吧,要不我送你吧。”
說完,站在不遠處的人牽著一匹馬過來。
馬兒身形高大,卻乖巧地俯身在尉遲瑞的身邊。
薑容音看著馬匹,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她肯定沒有馬車走得快,萬一薑昀真的去了鴻恩寺,卻沒見到她的人,就真的完了。
尉遲瑞將槐花糕包起來放到馬袋中,而後翻身上馬。
朝著薑容音伸出手來:“上來吧,我送你過去。”
薑容音把手搭在他掌心,被他一下拉上來。
“鴻恩寺,多謝。”
她報上要去的地名,尉遲瑞嗯了聲,帶著薑容音朝著鴻恩寺奔去。
去鴻恩寺的路隻有這一條,無論他們怎麽走,都繞不開薑昀的馬車。
尉遲瑞似乎也看出來薑容音的愁思,低聲說道:“若是你不介意,可以抱著我。”
這樣一來,她的身形便完全被尉遲瑞遮掩住。
薑容音看了他一眼,伸出手虛虛環著他的腰身。
少年身形看起來瘦弱,渾身的肌肉卻不少,薑容音的臉貼在他心口的位置,還能聽到他加快的心跳。
尉遲瑞也沒跟人這般接觸過。
原本他想通過薑容音,探聽一下大雍皇室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薑容音似乎並不想過多地提起大雍的皇室。
他們都沒對彼此說實話,卻相處得很融洽。
不知身份,的確能夠體會到不一樣的東西。
尉遲瑞抬眼看著前麵的馬車,伸手將兜帽拉下。
馬兒疾馳,從馬車身邊一瞬飛奔過。
向明看著早就消失的兩個人,皺了下眉。
馬車中閉目養神的薑昀也在這時睜開了眼。
“殿下。”
“還有多久到鴻恩寺?”
聽到薑昀的問話,向明看了看山路道:“還有半個時辰。”
薑昀嗯了下,沒再多說什麽。
他也很想知道,薑容音費了那麽大的力氣,來了鴻恩寺,想做什麽。
薑昀可不信,她會為了退一個婚,如此大費周章。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鴻恩寺門口,薑昀彎身走下來。
鴻恩寺的鍾聲響起,陣陣誦經聲從寺廟中傳來。
隔著高聳入雲的古樹,悠遠到好似穿透厚重雲層一般。
他抬步走上去,麵上染上幾分未明的神色。
與此同時,薑容音也到了那間佛堂中,同尉遲瑞道謝後,他便離開了鴻恩寺。
甚至還貼心地說,若是五日後,她不方便出來,他會來鴻恩寺尋她的。
薑容音點了下頭,沒再多說。
雖說尉遲瑞幫了她不少,但是薑容音和他也才見過兩麵。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如今的處境,還是要小心謹慎得好。
況且,一個人,怎麽會對隻見過兩麵的人,如此熱心呢?
可薑容音又想不出來,自己身上到底有哪裏,值得尉遲瑞這樣幫她。
想著這些事情,薑容音翻身進到佛堂中,換了衣裳,重新挽了發髻,又將敲木魚的裝置藏起來。
隻聽門外傳來一聲殿下,隨後門被人推開,薑容音跪在那,聞聲轉過身來。
“殿下?”
她站起身,眼中露出幾分詫異,似乎是沒想到薑昀會來。
實則氣兒都沒喘勻,卻怕薑昀發現異樣,隻敢緩緩吐出一口氣。
薑昀的視線在薑容音的身上看了一眼,而後看著柱子旁的一點兒水漬。
“這麽誠心?”
他抬手,示意向明關上門。
佛堂內頓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怕陛下也派人在看著。”
薑容音露出一笑,隻見薑昀步步緊逼地走過來。
她後退幾步,而後,他伸出手,掐著薑容音的腰身,將她放到供台上。
身後的果子滾落到地上,她眨了下眼:“怎麽了殿下?”
薑昀雙手撐在她身側,湊近她,視線落在她唇上:“阿音的心跳地怎麽這麽快?”
聽到這句,薑容音露出一笑:“見到殿下,有些激動。”
她伸出手,兩隻胳膊交纏勾住他的脖頸。
“我怕回不去宮。”
畢竟褚餘給的罪名可是煞星衝撞,婚約雖然就此作罷,但難保魏皇後不會借此,讓薑容音再也回不了宮。
依照她對薑容音厭惡的程度,薑容音覺得還真有可能。
薑昀輕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摩挲兩下道:“孤還以為,阿音不想待在宮中呢。”
他眸光灼灼,眼中翻騰著名為欲望的海。
薑容音抿唇,湊上去,吻在他唇角:“殿下在宮中,容音自然是要回宮的。”
淺嚐輒止的吻好似蜻蜓點水一樣。
薑昀視線下移,精準地吻了上去。
一個吻可不夠,填滿他的心。
薑容音的身子往後退,他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身,阻止了她後退的動作。
攻城略池,呼吸急促得好似要將她吃掉一樣。
薑容音的手落在供台的瓜果上,眼眸微微睜大。
這可是佛堂,薑昀這是在做什麽?
“殿下……”
她伸手推了下薑昀,他順勢鬆開薑容音。
那雙黑眸也在此時清醒了一瞬。
“槐花糕的味道。”
“還有,糖葫蘆。”
聽到薑昀的話,薑容音的心好似漏掉了一拍一樣。
他伸手替薑容音擦拭了下唇角的瑩潤,笑著問道:“鴻恩寺,還有這種東西嗎?”
槐花的味道清甜,糖葫蘆的味道酸甜。
倒是交織出別樣的滋味兒。
“殿下是不是聞錯了,鴻恩寺的槐花還沒開呢。”
薑容音喘了口氣,回了他這句話。
她要是說今日的素齋有槐花,薑昀一查便知,倒不如直接否認。
又沒抓到現行,她想怎麽編就怎麽編。
“那就當孤吃錯了吧。”
薑昀咬重了吃這個字,倒是讓薑容音的臉又紅了一分。
她從供台上下來,險些摔倒,還是薑昀伸手扶了她一下。
“孤今日宿在鴻恩寺。”
聽到這句,薑容音點頭:“那我讓主持幫殿下準備廂房。”
“孤跟你住一起。”
薑昀的話讓薑容音愣了下。
她皺眉說道:“殿下,這是在寺廟……”
薑容音的話,讓薑昀不由得笑了下:“孤瞧著,就這麽像是昏君?”
“明日要去順州一趟,正好過夜了。”
說完,薑昀便離開了這間佛堂。
他要去順州?
那豈不是,這段時日,他都不會在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