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站在花樹下,看著紅絲帶飄揚。

祈福牌碰撞發出聲響,她眨了下眼。

之前同秦時言來鴻恩寺,便是為了祈福。

她不信這些,畢竟從未得到過命運眷顧的人,自然不會信有神佛能幫自己脫離苦海。

隻是秦時言信。

他說他要和她歲歲年年長相守,自然要求佛祖庇護。

祈福牌還要掛得高高的,不然佛祖看不到。

那時候,秦時言想的很簡單,他隻想和他愛的人歲歲年年。

他們都認為彼此會是今後唯一的相伴。

想著這些,薑容音垂眸收起情緒。

走出這裏後,薑容音才走到廂房門口便看到了一個自己不想見的人。

楚清音。

她竟然找到了這裏。

“薑容音!你站住。”

楚清音被人攔著不能進去,而後轉頭看去,便看到了薑容音。

她幾步走來便要伸手去拉薑容音,卻被她躲開。

“楚小姐,有事?”

薑容音聲音冷淡,畢竟每次遇上楚清音,都沒好事兒。

現在見到她,薑容音就恨不得當做看不見。

奈何楚清音不依不饒。

“九公主,我求求你把時言還給我吧。”

這話一出,薑容音就知道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又是覺得她搶了秦時言。

“楚小姐慎言,秦公子是你的未婚夫,你來尋我做什麽?”

薑容音退後一步,同楚清音拉開距離,生怕她待會兒又要下跪。

楚清音看著薑容音後退的動作,眸中劃過怨恨。

“時言是我未婚夫,可九公主你為何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她眼中帶著淚,看著薑容音。

秦時言為何拋下一切也要從軍,為的還不是薑容音嗎?

他什麽都不要,甚至連秦家的一切也都丟下。

楚清音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就是對薑容音念念不忘。

“我不放過你們?”

聽著楚清音的話,薑容音都要被氣笑了。

“我哪裏沒放過你們?我是給秦時言寫信要他帶我私奔,還是給他說,別娶你,為我守身如玉?亦或者說,是我讓他拋下這一切的?”

薑容音眸中藏著霜雪,站在楚清音麵前,句句反問。

她做什麽了?

也是,即便她什麽都不做,在她的眼中,她都是搶走秦時言的那一個。

當真是可笑。

“楚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時言本就是我的,搶走他的人,是你。”

“婚事是你算計得來,姻緣是你從我這裏偷走的,你有什麽資格來找我要人?”

薑容音壓低聲音,對著楚清音說了這句,而後伸手落在她臉上。

看著楚清音難看的臉色,她嗤笑。

那一瞬,在楚清音的眼中,她便同生氣的薑昀無二差別。

他們好生相像,宛若一體。

“你誌得意滿,以為隻要留住了他的人,心便也屬於你,這麽有把握,為何還要來尋我?”

薑容音的話讓楚清音的臉色一下蒼白,她伸手推開薑容音。

“你還說你沒有!”

楚清音的手揚起,就要朝著薑容音的臉落下。

薑容音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反手打在她臉上。

“楚小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猛地鬆開楚清音,看著她踉蹌幾步被自己的丫鬟扶住,這才轉身離開。

剛剛那一巴掌,打得楚清音臉火辣辣的疼。

“你,你竟然敢打我?”

從小到大,便是犯下錯,家中長輩都顧及她的身子,從未對她動過手。

薑容音竟然敢打她?

隻不過麵前的人早就走遠,一副懶得和她計較的模樣。

寶銀跟著薑容音離開,扭頭看了楚清音一眼。

她上前扶住薑容音道:“這楚小姐莫不是癔症了,每次都要來找公主的麻煩。”

薑容音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她才不是癔症了,因為她心知肚明一件事,秦時言是不屬於她的。”

所以她隻能靠卑劣的手段,哪怕搭上自己的名聲也要得到他。

可秦時言跑了,她算計到最後什麽都沒得到,隻能來找薑容音的麻煩。

“她也真是的,自己留不住人,還來怪公主。”

寶銀說完,拉住薑容音的手揉了揉:“公主的手都打疼了呢。”

聽到寶銀這句,薑容音沒忍住笑了下:“你啊。”

“不過,楚清音受了委屈,可不會善罷甘休,我也得給自己找個人撐腰才是。”

她唇角笑意深沉,回到廂房後便提筆給薑昀寫了一封信。

這男人雖然有時候陰晴不定,但關鍵時候,還是能用得上的。

書信間,薑容音一字不落地把話全部轉達,除去那些壓低聲音同楚清音的談話。

末了還寫了一句。

‘若是給殿下添麻煩,容音自己去受罰就是了。’

寫好信,薑容音把信折好,讓寶銀找人送出去。

同薑昀相處了這麽久,薑容音最清楚他的性子。

吃軟不吃硬,偶爾軟硬都不吃。

但大多時候,他很喜歡自己討巧賣乖的樣子。

剛出城門不久的薑昀便收到了薑容音遞來的書信。

信是暗衛送來的,上頭的字跡還沾著淚痕,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看完信,薑昀輕笑一聲。

“向明,差個人去楚家傳句話。”

信紙在薑昀手中,被折成一支飛鶴,他緩緩吐出一句話:“管不好自己的女兒,孤不介意,親自管。”

“隻是落到孤的手中,是死是活,就不敢保證了。”

飛鶴從馬車的軒窗飛出去,落到了向明的手上,他點頭應下。

信是九公主遞過來的,向明本以為,殿下不會管的。

誰曾想,殿下還當真給九公主撐腰了。

有了殿下的話,楚清音即便是受了委屈想討回來。

楚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殿下了。

楚清音剛從鴻恩寺回到楚家,捂著被扇得火辣辣疼的臉,剛要去找自己父親訴苦,就看到了薑昀的人。

他的影衛,怎麽會在楚家?

難不成,是為了給薑容音那個賤人撐腰?

等到影衛離開,楚清音走到自己父親麵前:“爹……”

“來人,把小姐帶下去,這一段時日,不要讓她再出門。”

聽著自己父親的話,楚清音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爹?您這是要關我禁閉?”

“你如今是越發無法無天了,關著你,也好過你再去尋九公主的麻煩!”

楚遠勝歎了口氣,他當然不怕薑容音那個小丫頭片子,他怕的是自己女兒會因此受到傷害。

太子殿下可是說一不二的性子,落到他手裏,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單看李家的下場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