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在薑容音腰間的手帶著些許溫度,隔著衣裳,在她敏感的地方打圈。

薑昀抬眼看向薑容音,目光之中含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要。”

他在期待薑容音的回答,而她的回答,也的確在他的預料之中。

去了北園,就代表薑容音一輩子隻能在北園生活。

她怎麽可能答應。

薑昀唇角勾起,伸出那隻剛剛被薑容音包紮好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阿音,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換句話說,他想做什麽,根本用不著給薑容音打招呼。

無論在哪裏,薑昀都可以把薑容音掌控在手心,讓她永遠也逃不脫。

這個認知,令他有些糟糕的心情在這一瞬變得好了許多。

薑容音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一雙眸子中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殿下是不是又要說,取悅你,或者討好你,我才有資格不去北園。”

“可討好和取悅,是侍妾的手段,我在殿下這裏,連個侍妾都不算。”

她歪了下頭,指尖劃過薑昀的側臉。

薑容音從未在這張臉上看到過什麽失控的表情。

他好像無論做什麽,都是這樣的鎮定自若,成竹在胸。

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事困住他,更不會讓他為此表現出一瞬的動搖。

縱使天崩地裂,他也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也難怪,陛下這般喜愛他這個繼承人,薑昀當真是一個很讓人放心的儲君。

“想要名分?”

薑昀的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緒。

薑容音看不清楚,反正她也從未看透過薑昀的心思。

這世上,能看透他的人,少之又少。

“殿下願意給?可我們如今,可還在一個皇家玉牒……”

話還未說完,便見薑昀抬眼,那雙黑眸中像是攪動了風雲,生生止住了薑容音後麵的話。

哪怕他什麽都沒說,薑容音也從他眼中看到了警告。

話題到此結束,薑昀也沒了耐心繼續陪薑容音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扣住了她的頭,吻上了自己肖想已久的紅唇。

薑容音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反應過來時,薑昀已經抱著薑容音起身朝著床榻走去。

她扯住他的衣襟,睜眼看他:“殿下,這裏是寺廟。”

在這裏行這種事,也不怕遭報應?

但顯然,薑昀同她一樣,從不信這些。

“衣裳或者人,你隻能保一個。”

薑昀單腿跪在**,一手鉗製著薑容音的雙手,出聲問了一句。

“既然阿音對佛祖這般虔誠,待會兒還請記得,嘴巴閉緊了,勿擾了佛祖清淨。”

她身上的衣裳隨著薑昀的動作落在一旁,他的吻落在薑容音的耳邊。

熱氣像是烈日下的熾陽,要把薑容音燒透了一般。

都說小別勝新歡,薑昀待她倒是格外的熱情,動作都帶上了輕柔。

奈何薑容音從不喜歡同他做這些。

她在薑昀這裏,什麽都不是,可他依舊可以心安理得地壓著她做這些事情。

薑昀看著她倒在**,隻露出一雙緊閉泛紅的雙眸,呼吸都變得混亂。

沒有什麽比這個時候,更能讓薑昀相信。

在這世間,他們永不分開。

無論是愛,還是恨。

廂房內沒有帷幔,房中燃著的檀香嫋嫋升起,絲綢衣裳中落下一隻素白皓腕。

淺綠色的玉鐲撞在男子腰封的玉佩上,發出脆響。

而後便有另一隻手伸來,將她的手包裹起來,緊緊握住。

“阿音,別咬這裏,嗯?”

薑昀眉心皺起,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沉醉。

應當是許久沒有在一起,她的反應,一如當初,像一顆青澀的果子。

是有些疼。

他歎了口氣,用手撩開她被汗打濕的發,舒緩著她的情緒。

午後的陽光從鴻恩寺的窗戶中透進來,落在地上。

細微的灰塵隨光影飛舞,交纏。

廂房外的寶銀聽著裏頭的動靜,抿唇不語,而後瞪了向明一眼。

“我去給公主打水。”

向明還沒開口說話,就見寶銀氣憤地轉頭離開。

他聽著這聲音,也走遠了些。

隻不過寶銀打來的水,直到入夜都沒能給薑容音送進去。

薑昀手受傷,都能折騰得她招架不住。

她心裏擔憂東西被發現,趁著薑昀解衣裳的時候藏到了被子裏。

隻剩下個口脂的盒子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等薑昀發現的時候,薑容音早就被累得趴在**睡著了。

姑娘的眉宇間還有散不去的憂愁和疲憊。

薑昀看著落在地上的口脂,倒是沒說什麽。

對於薑容音在鴻恩寺做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過她聰明,倒是避開了他藏在暗處的人。

隻是明麵上,她見過徽之的事情,卻是瞞不住。

那個徽之跟她說了什麽,薑昀的確有點兒好奇。

他披著衣裳下床,將那盒口脂撿起來,小巧精致的盒子托在掌心,薑昀看著,眸光未明。

然後,將口脂放到桌子上,這才重新躺回去。

把薑容音的睡姿調整了下,薑昀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隻是她聞到他身上的雲鬆香,卻是再次皺了下眉。

皇家人愛用昂貴且名貴的天石香,香氣溫和,聞多了,能撫慰人焦躁的內心。

也是在時刻提醒著皇室中人,無論何時,都得平心靜氣,不可失了皇家儀態。

可薑昀不愛這種帶著幾分苦澀沉重味道的香氣。

他偏愛帶幾分青橘酸澀清甜的雲鬆香。

薑容音在他身邊聞了一年多,哪怕他身上有血,有藥粉的味道,她也能聞到。

她伸手想推薑昀,可他卻抓住她的手,沉聲道:“別鬧。”

聽到這兩個字,薑容音抽回手,又沉沉睡去。

雲鬆香的味道,很澀,像是山間春日剛結出的果子,一口咬下去都能酸到胃裏。

可這樣的香氣,卻讓薑容音偶爾能想起豐州的家。

那時候,母親總愛摘這樣的酸果子,她說釀酒來喝,很好喝。

薑容音隻喝過一次,可味道,已經隨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生活,消散在雲煙裏了。

薑昀很像她記憶裏的豐州,可她在豐州,已經沒有家了。

“阿娘……”

她囈語一句,將自己蜷縮在薑昀的懷中,輕薄的褻衣帶著些許涼意。

唯有他的懷中,是溫暖的。

薑昀垂眸看她,將手落在她的後背上、

“容音。”

他啟唇,喚了她的名字,不是阿音,也不是薑容音。

他一直都記得,她叫容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