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雪雁看著秦時言問了一句:“時大哥,你昨夜沒有睡好嗎?”

聽到沙雪雁的話,秦時言搖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聽他這麽說,沙雪雁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營帳的後麵便是一片林子,隻不過沙雪雁今天要采的藥不在這裏。

距離有些遠,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她才尋了秦時言。

“時大哥,泄洪之後,是不是範陽的事情就會好轉啊。”

“現在我還沒找到機會跟我爹說呢。”

沙雪雁一邊尋找草藥,一邊同秦時言談話。

秦時言嗯了一聲:“其實,將軍知道你在軍營。”

聽到這句,沙雪雁一愣,轉過身去:“我爹知道?”

“軍營中多了一個人,將軍怎麽會不知道。”

沙治林又不是傻子,隻是秦時言將沙雪雁之前說過的話告訴了他。

那時,沙治林歎了口氣,說沙雪雁和她的母親簡直如出一轍。

可他也為有這樣的女兒而感到驕傲。

所以沙治林才想盡快解決範陽的事情,好帶著沙雪雁早日返回彭州。

“我爹就那樣,口是心非。”

“不過泄洪之後,我還是擔憂,會有時疫。”

沙雪雁將草藥放到身後的背簍裏,擔憂地說了句。

“小王爺送來的東西裏,有防疫病的。”

秦時言話剛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殺意,在沙雪雁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一把拉住了她。

沙雪雁被秦時言護在身後,看著那支射到樹幹上的箭矢。

他轉頭去看,隻看到幾個黑衣人。

“你先回去。”

秦時言伸手握住腰間的長劍,推了一把沙雪雁。

沙雪雁看著這一幕,點頭應下。

她留在這裏隻會給秦時言添麻煩,倒不如回去搬救兵。

沙雪雁沒有猶豫,轉身就跑,秦時言在前麵擋住了要攻擊的黑衣人。

刀劍相撞,發出一陣錚鳴聲。

秦時言抬眼看向這幾個黑衣人,隻覺得有幾分眼熟。

“又是你們?”

在他來到範陽時,就遇到過這些黑衣人,他們刀刀致命,毫不留情。

秦時言甚至都不會知道他們為什麽刺殺他。

他隱姓埋名,在彭州也從未招惹過任何人。

這群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一刻鍾後,湧入的黑衣人越來越多,秦時言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胳膊被黑衣人的劍劃破,眼瞅著那把劍就要對準他的心口。

“時大哥!”

石頭精準無比地朝著那個黑衣人砸來,沙雪雁帶著士兵趕來,瞬間扭轉了局勢。

“你怎麽又回來了?”

聽到這話,沙雪雁回道:“我總得帶著大家找你嘛。”

“你手受傷了?”

她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看著秦時言手臂上的傷,扶住他。

“沒事。”

秦時言不動聲色地避開沙雪雁的攙扶。

她一個未婚的女子,這樣同他拉拉扯扯,名聲有礙。

沙雪雁有些失落的看著他,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等到士兵將那些黑衣人全部製服,秦時言上前看著他們。

“說,誰派你們來的。”

聽到這話,黑衣人別過頭。

“帶下去吧。”

說完,士兵直接帶著幾個還活著的黑衣人下去。

秦時言在前走著,沙雪雁在後麵跟著。

她抬步,好似踩到了什麽東西,待沙雪雁移開腳,就看到了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玉佩。

那玉佩上雕刻的是鴛鴦,邊緣都被磨得十分光滑。

看得出來,它的主人很愛惜它,時常拿出來賞玩。

而這個玉佩,沙雪雁在秦時言的身上看到過。

“時大哥,你的玉佩。”

沙雪雁幾步上前追上秦時言,聽到這句,秦時言步子停下,轉身看向沙雪雁手中的玉佩。

他伸手接過:“多謝。”

“這玉佩,是時大哥妻子的吧,怪不得這麽看重。”

古往今來,除了夫妻,也沒人會用鴛鴦做玉佩了。

“嗯,是她。”

秦時言將鴛鴦玉佩收起來,看著沙雪雁回了這句。

那還是幼年時,懵懂無知的薑容音送的。

她說這是錦鯉,能保佑他平平安安。

那時候薑容音沒什麽銀錢,去攤子上買來的東西,雕刻得實在瞧不出來是鴛鴦模樣。

她說是兩條大肥錦鯉,他也沒有戳破。

就這麽收在身邊許多年,時不時地拿出來把玩,磨得棱角都沒了。

想到這裏,秦時言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笑意。

看著這一幕,沙雪雁的心中有幾分刺痛。

時大哥看起來真的很愛他的妻子,她繼續追下去,怕是也不會打動他的心吧……

帶著心事,沙雪雁同秦時言一起回了營帳。

沙治林聽聞這裏有刺殺,急匆匆地過來。

見到沙治林,沙雪雁還沒來得及躲,就被沙治林揪住了耳朵。

“躲什麽?當我眼瞎瞧不見你?”

“爹,別揪了,我耳朵疼。”

沙雪雁臉色一紅,當著時大哥的麵兒被自家爹這麽不留情分地揪耳朵。

她也要麵子的好不啦。

“你啊你,真是不讓我省心。”

沙治林歎了口氣,鬆開了沙雪雁,她忙上前去挽住自家老爹的胳膊討好地說了句:“我這不是想著範陽也能用得著我,這才來了嘛。”

聽到這話,沙治林伸手揉了下她的頭。

“你先回去吧,我跟時言有些話要說。”

聽到這句,沙雪雁點頭,有些擔憂地看了秦時言一眼:“那我待會兒給你送藥過來。”

秦時言沒有多說,道過謝後點了點頭。

等沙雪雁離開,沙治林看著秦時言身上的傷。

“這黑衣人,還是之前那夥?”

“是,招招致命,像是江湖殺手,不見血,不收劍。”

聽到這句,沙治林眉心緊緊皺起。

“我在彭州從未招惹過人,這些人殺我,有些想不通。”

秦時言捂著胳膊,頓了下道:“我感覺,和範陽的事情有關。”

“的確和範陽的事情有關。”

薑昀的聲音從沙治林身後傳來,他緩步走過來,隻看了秦時言一眼。

兩人對著薑昀行禮,便見他朝著營帳中走去。

到了營帳,薑昀坐下,這才繼續接上那句話。

“範陽中混進了不少勢力,有人不想孤解決範陽的事情,更想將孤,留在範陽。”

此話一出,秦時言才想起來,之前那群鬧事的人中,看著就不像是災民。

“也難怪,最近諸事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