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瑞看著薑昀有氣無處撒的樣子,露出一笑。

“王兄。”

他喚了一聲王兄,朝著尉遲流走過去。

聽到這聲王兄,尉遲流對著薑昀頷首示意。

兩人一道離開了皇宮,薑昀看著尉遲瑞的背影,真的恨不得剛剛直接殺了他。

未來夫君?還要喚他皇兄?

他想的美,薑容音這輩子都隻會是他的。

薑昀跟著郭廣義進了紫宸殿,一進去便見皇帝正站在一旁,手中拿著折子。

“大耀想同大雍,重修嶺南商道,你覺得,大耀是什麽意思?”

聽到薑昀的腳步聲,皇帝出聲問了一句。

大耀提出重修嶺南商道,為的自然不是想真正和大雍做生意。

嶺南商道處在三國交界之處,這條商道一旦重新建立起來,為的是將大月圍困住。

尉遲流不是什麽昏庸無能的君主,相反,他是個很有野心的君主。

大月不敢對大雍做什麽,但是跟大耀之間的摩擦卻是最多的。

大耀對此苦不堪言,所以尉遲流上位後,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吞滅大月。

若是大雍同意重開嶺南商道,那到時候大月被吞滅後,兩國便可以將大月分割掉。

這件事,無論是對大耀,還是對大雍,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兒臣以為,重開嶺南商道,沒有壞處。”

薑昀出聲回了一句,皇帝聽到後,轉過身來。

“大耀虎視眈眈,尉遲流也並非是等閑之輩,他吞滅大月後,下一個目標,會是大雍。”

“一統三國,做天下霸主,是每個帝王都想有的成就,他會沒有?”

皇帝冷嗬一聲,坐到椅子上看向薑昀。

“你是朕的兒子,同樣,也是將來的皇帝,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聽這話的意思,便是在說薑昀剛剛的回話,同皇帝,背道而馳。

“無論尉遲流有什麽樣的想法,陛下隻需要知道一件事,若戰,大雍不怕,若和,大雍也可不允。”

薑昀站在皇帝麵前,冷聲說著這話,他語氣有些囂張,可那般輕蔑的姿態落在皇帝的眼中,竟然讓皇帝相信了這句話。

“你就這麽自信,大雍打得起?”

“打不打得起來,全看陛下想怎麽做了,隻是重開嶺南商道,並非是一件壞事。”

皇帝問完後,薑昀便出聲回了他。

在這世上,什麽都不可信,唯有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大雍的國力一日比一日強盛,那麽,真到了大雍和大耀要打起來之時,尉遲流也得好好想想,打不起的是誰。

薑昀當然能看出皇帝的憂慮從何而來。

他擔心的,是怕大月覆滅後,三國會重新洗牌。

但這麽多年來,即便大雍不想發動戰爭,可大月一直虎視眈眈的在挑釁。

畢竟沒有哪一個國家願意一直做附屬品。

也沒有哪一個國家的君主,願意一直對他國俯首稱臣。

所以,這場戰爭,遲早都會發生,隻不過提前了一些,主動權落到了她們手中罷了。

“你說的,倒也不假,那這件事,等朕的壽辰過後,便由你來辦吧。”

說完,皇帝正準備讓薑昀離開,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後說道:“朕聽聞你封鎖了邊境線?”

“陛下壽辰在即,兒臣是擔心有人混進來。”

薑昀解釋完這一句話後,頓了下,繼續說道:“嚴唯前兩日已經將他的夫人韓氏送出了京城。”

此話便是在提醒皇帝,嚴唯或許,要孤注一擲了。

畢竟今年皇帝的壽辰上,來了大月的人。

“嗯,朕知道了,你看著辦吧。”

皇帝聽到這句後,先是歎了口氣,而後回了這句。

對於嚴唯,一開始,皇帝真的希望,他可以迷途知返。

薑昀點頭應下,轉身離開了紫宸殿中。

從紫宸殿出去,薑昀便讓賀威去辦了一件事。

剛剛在紫宸殿中,薑昀便想到了,還得多謝尉遲瑞,不然他都想不到。

薑容音,孤一定會找到你的。

-

經過十幾日的航行,薑容音四人終於抵達了嶺南。

嶺南果然如戚如豐信上所言,荒涼,是蠻夷之地。

但有個好處,這裏魚龍混雜,想要隱藏身份,是極其容易的事情。

薑昀下達的命令讓嶺南這塊地方如今也被封鎖,想要出大雍,有幾分難。

“先去尋個客棧吧。”

薑容音拉住了帷帽,將自己的容貌遮掩住,生怕被人看到。

紅豆應下,帶著她和兩個守衛朝著一家客棧走去。

付了錢後,紅豆開了兩間房。

薑容音雖然看不見,但也能聽到客棧中傳來的嘈雜人聲。

“掌櫃的生意真好。”

她裝作不經意地說了一句,沒曾想,櫃台後的掌櫃的聽到這話,笑了下回她:“夫人謬讚,實在是咱們這望城鎮上,我們這客棧,是最好的。”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這話,薑容音也不少聽。

隻是沒想到,掌櫃的下一句話,讓她險些驚呼。

“若是夫人需要小郎君,盡管差人來尋我,我必定給夫人安排得妥當。”

起初,薑容音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後,紅豆先一步出聲:“我們家夫人可是正經人家。”

掌櫃的聽到這話,連忙應和:“是,我也隻是隨口一說,若是夫人有需要,盡管來尋我就是了。”

說完,掌櫃得讓小二帶著薑容音去二樓。

紅豆哼了一聲,扶著薑容音走上樓梯。

正在這時,隻聽得靠近樓梯的一桌客人說道:“我還想著到大月去買些東西呢,如今這路一封鎖,當真是耽誤事。”

“你想出去?我有條門路。”

一人說完後,另一人出聲說了句。

“哦?許兄有何門路,快快告訴我,你也知道,我這耽擱一日,鋪子裏就損失不少銀錢啊。”

“咱們這兒有個叫齊寶的商人,甭管你想去哪裏,隻要你有錢,他都能給你辦到。”

後麵他們再說什麽,薑容音卻是沒有繼續聽下去,齊寶二字傳進耳中,實在是讓薑容音有幾分恍惚。

齊寶?對了,她想起來了,齊寶當時說的就是,要來邊境。

倒是不曾想,他來的是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