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搭個雨棚在門口,拿上銅錢和糖果,就說,但凡是今日說了吉祥話的,每人都有錢拿。”

楚清音對著身旁的花蕊吩咐了一句。

既然天公不作美,那她就自己做。

她就要嫁給秦時言。

等到秦時言帶著秦家的花轎來到楚府門口時,就看到了一群人圍在楚府門口。

“公子,是楚家在發銅錢。”

打頭的小廝撐著傘,打聽清楚後便走了回來。

“楚家的人還說,吉祥話說得最多的,能拿到最多的錢呢。”

小廝手中還拿著幾枚銅錢,秦時言坐在馬上,看了一眼後翻身下馬。

門口的人見到秦時言,忙喊了一句,姑爺來了。

隨後便是一陣敲鑼打鼓,秦時言麵無表情地走進去,麵對喜婆一句接一句的吉祥話,他也沒搭理。

喜婆有幾分尷尬,門口那些原本做好堵門攔親的楚家人也沒敢攔他。

隻是任由他走到了楚清音的院子。

他們都覺得,這秦時言倒不像是來娶親,倒像是來殺人的。

“小姐,姑爺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聽到這句,楚清音皺了下眉:“外麵沒人攔門嗎?”

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花蕊看向楚清音,有幾分尷尬道:“姑爺看著凶神惡煞的,咱們的人也不敢攔……”

那秦公子活像是死了媳婦一樣,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看著哪裏像是娶親啊,誰敢攔他。

聽到花蕊的話,楚清音冷嗬一聲,直接伸手將蓋頭掀開。

“小姐,這個時候不能掀蓋頭啊,不吉利。”

花蕊趕忙上前來,想重新給楚清音將蓋頭蓋上,卻被楚清音伸手攔住。

“他都不想娶我,還守這些規矩做什麽。”

楚清音直接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花蕊手中拿著那張蓋頭,在後麵追著楚清音。

“小姐……”

秦時言手中撐著傘,見到楚清音出來,也沒說話。

“夫君想來是史上第一個就這麽輕鬆將新娘子接走的吧。”

沒等花蕊給楚清音打傘,楚清音已經走到了秦時言麵前。

雨水打在她的金冠上,順著她的長發流到了臉上。

“你就這麽,不願意娶我是嗎?”

楚清音伸手拉住秦時言的衣裳,而後就見秦時言毫不客氣打掉她的手。

“這是你自己選的路,你如願以償了,楚清音。”

他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裏。

紛紛雨幕下,楚清音看著秦時言的背影越走越遠,毫不猶豫地將她丟棄在這裏。

楚清音朝前走了幾步,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被揪起來。

“小姐!”

花蕊撐著傘走過來,剛要扶住楚清音,就見楚清音直接倒了下去。

到最後,秦時言當然沒能從楚家將楚清音接走,反而是秦父秦母來了楚家。

當著楚家人的麵兒,狠狠打了秦時言一頓,讓他去跪了祠堂,等到楚清音醒來,再來給她賠罪。

帶著傷的秦時言卻隻覺得鬆了一口氣,沒有拜堂,他和楚清音就不算成婚。

他沒有娶她。

此時在宮中的薑昀聽到消息後,眸光淡淡。

秦時言還真是,想盡了辦法,也不要娶楚清音啊。

“殿下,向明回來了。”

站在門口的賀威看到進來的向明,頷首示意。

“殿下,屬下回來了。”

向明走進來,薑昀抬眼看向他。

出去這麽久,整個人倒是顯得有幾分狼狽。

“屬下無能,沒能找到九公主的蹤跡,隻是屬下在揭州的別院發現了這個。”

向明上前,將一張帕子放在薑昀的桌子上。

那是一張帕子,而裏頭掉落著不少金粉。

“羊城金墨?”

薑昀看著被包在帕子裏的金粉,手中力道收緊,哢嚓一聲,那支上好的狼毫筆被徹底折斷。

“臨湘閣的紙,那上頭有特製的金墨,旁人不知道,放久了,會掉,屬下在搜查揭州院子的時候,在書房的抽屜裏發現了這些掉落的金粉。”

待向明說完後,薑昀直接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

要去的地方,自然是臨湘閣。

這麽多年來,羊城金墨向來隻供應臨湘閣使用,可金墨出現在揭州,還在薑容音的手中。

他就說,查到揭州的時候,他都沒有暴露,薑容音怎麽會知道。

原來是有人早一步就給薑容音去了消息。

等到了臨湘閣時,戚如豐剛走出來,就看到了麵帶怒火的薑昀。

“你這是……”

“為什麽要給薑容音傳信?”

薑昀開門見山的話讓戚如豐直接愣在原地。

可是他毫不在意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為什麽要這麽做?”

薑昀的話語中有著強壓下的怒火,聽到他這句,戚如豐坐到一旁:“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在提醒你,你現在要以什麽為重。”

“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

“我才是那個最有資格替你做決定的!”

薑昀說完,戚如豐冷笑一聲,而後抬眼看向他:“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救的你,是誰把你從廢墟中背出來,給了你第二條命。”

“薑徽,別再執著薑容音了,你好好想想,你現在要做什麽,我們的計劃就要成功了,等你安安穩穩坐在那個位置上,我不會管你。”

戚如豐咽了下口水,一雙眼中有幾分泛紅,起身看向薑昀。

“我等了這麽多年,忍辱負重,我隻有報仇這一個念頭,你懂嗎?”

他和薑徽都是苦命的人,造成他們如今結局的,是皇帝,他複仇有什麽錯?

世家貴族林立,戚家甚至都算不得權貴,為什麽要成為皇帝繼位後,殺掉的第一人。

他什麽都沒有了,他不像薑昀,至少在這世上,薑容音還是他的牽掛。

他什麽都沒有了。

“你懂嗎?薑徽,我一無所有,我什麽都沒有了,你懂嗎?”

戚如豐仰頭閉上眼,將心中所有苦楚全部咽回去。

他隻想複仇。

“她去了哪裏。”

“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但你也知道,我不能沒她。”

直到今日,薑昀才能承認一句,薑容音,是他無論如何都舍棄不掉的存在。

“皇帝的壽辰,隻有二十日不到了,我不會告訴你她在哪裏的。”

“戚如豐!”

薑昀幾步走到戚如豐麵前,隻聽戚如豐道:“想知道她的下落,就拿我要的東西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