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一刻也不敢停,馬兒也感受到了危險,狂奔著往前跑。

但是老虎的速度何其快,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短。

就在老虎即將再次撲來的時候,薑容音勒住韁繩,讓馬兒直接繞到了樹後。

老虎撲到一棵樹上,還好那棵樹十分粗壯,倒是撞得自己摔倒在地上。

薑容音和馬兒直接趁此在樹林裏不停地繞著。

幸好這是一處密林,地形還算複雜。

薑容音從懷中掏出一包迷藥,朝著身後丟去。

這迷藥本就是為了逃跑用,沒想到,用在這裏了。

老虎吸了許多迷藥,步子都有些搖搖晃晃。

迷藥分量雖然多,奈何老虎的體積大,也隻是讓它昏了一瞬。

被薑容音三番四次地針對後,老虎也徹底怒了。

一聲虎嘯響徹雲端。

圍獵場外正在攀談的眾人自然是聽到了這聲虎嘯。

“這裏怎麽會有,老虎的叫聲?”

有人說了句,而後薑昀便感到自己手中牽著的馬匹開始躁動。

他皺了下眉,隨後馬匹直接掙脫了他的手朝著林中跑去。

“陛下,不好了,圍獵場中跑進去一隻老虎。”

負責巡邏的侍衛急匆匆地從林中跑出來說了句。

皇帝聽到這句,頓時起身:“快去將林中的人都帶出來。”

話落,皇帝便看到薑昀進了圍獵場。

“太子!”

他喊了一聲,卻沒得到回應。

這下,眾人紛紛害怕地往後退。

那可是老虎,百獸之王。

誰敢往前湊,除非是不要命了。

寶銀聽人說圍獵場中闖進了老虎,著急的就要過去。

而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從營賬中拿了不少東西。

外頭亂糟糟的,寶銀避開人,摸到了圍獵場邊緣。

隻聽人說太子殿下也進去了,她眼眸微微睜大。

眼下這麽亂,公主也在裏頭,若是可以,公主應該會趁亂跑的吧。

寶銀咬了下牙,那就賭一把,成功了,她們就可以徹底跑掉了。

薑昀看著那匹馬留下的腳印,皺了下眉。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很不安。

像是什麽東西已經徹底掙脫了禁錮的線,將要高飛一般。

此時,薑容音和馬兒正躲在一處地方。

馬兒確實如薑昀所言,很通靈性,知道他們現在是在逃生。

所以很是配合的一聲不吭。

不多時,薑容音便聽到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那聲音不像是老虎的聲音,更像是人的腳步聲。

薑容音心中鬆了口氣,隻見小白馬蹭了蹭她的手掌心,好像要出去一樣。

她摸了摸它的頭,有人來救他們了,她也該走了。

沒想到,被老虎一路追趕著,陰差陽錯之下,竟是跑到了自己本來就要找的地方。

薑容音仰頭去看,高聳的山峰近在眼前。

她現在猶豫的,是自己走了,寶銀要怎麽辦?

可若是不走,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明日還能不能進圍獵場都難說。

甚至有可能,這次的燕射宴,就此結束。

眼下她被老虎追殺,正是逃跑的好時機。

“快點,老虎朝著外麵跑了,別驚擾了陛下。”

外麵的聲音漸行漸遠,不時伴隨著一陣老虎的叫聲。

薑容音深吸一口氣,正要出去的時候,就聽到一句公主。

她猛地抬眼去看,隻見寶銀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

“寶銀。”

她喊了一句,寶銀看到她,急急走來。

“你,你怎麽找到我的?”

聽到薑容音的問話,寶銀笑了下:“公主您忘啦?那迷藥還是奴婢買的呢。”

當時裝藥粉的時候,不小心摻了一些香粉進去。

寶銀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幸好她從小對氣味敏感,聞著這味道,一路尋了過來。

主仆兩人這麽多年的默契,足以讓寶銀找到她。

“你若是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這次的機會難得,可薑容音怎麽會把寶銀丟下。

被薑昀發現她跑了,寶銀哪裏還能有命在。

寶銀聽著薑容音的話,心中感動。

“公主,奴婢給您帶了一身衣裳,還有咱們準備的東西。”

寶銀將小包裹拿出來放到地上。

薑容音點頭,接過衣服,看著馬兒。

一刻鍾後,眾人終於合力將那老虎射殺。

薑昀放下手中的弓箭,抬手用指腹將濺到臉上的血擦掉。

“殿下,九公主沒出去,還在林子裏。”

向明過來說了一句。

“母馬找到了嗎?”

薑昀沉聲問了句,向明搖頭:“也沒有。”

聽到這句,薑昀握緊手中的弩箭。

那股不安越發明顯,他半眯了下眸子。

正準備離開,就看到母馬帶著那個小馬駒跑了過來。

小馬駒的身上還掛著血,破碎的衣裳被它叼在口中。

薑昀看到那些碎布料,瞳孔微微睜大些許。

他幾步走過去,拿起那些碎布料。

“這不是九公主穿的衣裳嗎?”

向明看著薑昀手中的衣服說了句。

薑昀握緊手中的布料,眸光變得陰沉許多。

“告訴守在去汀州路上的那些人。”

“抓到薑容音,直接送到別院。”

她竟然真的敢跑。

薑容音,你真是好膽子。

聽到薑昀這句,向明沒有多說,應下後便去做了。

那小馬駒的身上都是血,若是旁人看到,怕是要誤以為,九公主已經落入到猛獸口中了。

可他們抓到那隻老虎的時候,它的牙齒上根本就沒有人的血肉。

九公主分明是跑了。

向明也沒想到,那般緊急的情況下,九公主竟然都想著跑。

此時的薑容音帶著寶銀正在翻山。

玉衡山很高,但隻要從這裏出去,她們就能活下來。

所以兩人也不覺得累。

夜色漸濃,為了防止被人抓到,兩人找了個茂密的灌木叢準備休息一晚再走。

“寶銀,這次,咱們真的能跑出去了。”

薑容音怕薑昀搜山,所以連火折子都沒敢點。

她自然不會覺得自己對薑昀有多重要。

隻是她跑了,在薑昀看來,是忤逆,是背叛。

因為這麽多年來,薑容音忍辱負重,處處退讓,為的就是這一天。

薑昀就喜歡,將她掌在手心中,看著她無論如何也逃脫不掉的絕望。

可是現在,她跑了,跑得徹底,跑得頭也不回。

對於薑昀而言,這便是挑釁。

寶銀將餅子掰成兩半,遞給薑容音一半。

“公主,咱們到了遙州,你想做什麽?”

聽著寶銀的問話,薑容音笑了下:“到了遙州不代表就安全了。”

“薑昀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先活下去,再說其他。”

正是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薑容音提早就準備好了足夠她們度過這段艱難時日的銀錢。

若是一年不行,那就兩年。

薑昀總有厭煩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