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容音示意寶銀上前,寶銀附耳過去。

聽完薑容音的話後,寶銀點頭:“奴婢這就去做。”

“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等寶銀離開後,薑容音攏好衣服重新躺了回去。

薑昀給她上的這鎖鏈,她的能夠活動的地方,也隻有這張床。

但他既然已經抓到了她,想來距離回京城也不遠了。

薑容音握緊床邊的鏈子,不知在想什麽。

午時的時候,侍衛送了吃食過來,寶銀喂了薑容音吃。

“殿下今日好似不在府中。”

“對了公主,齊寶他們已經被放出來了,隻是引路人怕是不能再做了,我按照您的吩咐,給了他一筆銀子。”

齊寶當時還不肯要,是寶銀搬出薑容音,他才收下的。

寶銀也問了齊寶,會不會怨公主。

聽到寶銀這句,薑容音低頭,語氣帶著幾分嘲意:“小寶定然是怨我的。”

如果不是因為帶她進了遙州,也不會招惹來這麽多的事情。

“小寶不怪公主的,他還說,有了公主這筆錢,他可以去盤一家鋪子,做正兒八經的生意呢。”

“再說了,小寶那麽聰明,不管做什麽,一定都會做好的。”

寶銀笑著給薑容音剝了個橘子。

聽到這句,薑容音才鬆了一口氣。

“他沒怪我就好。”

齊寶和許阿婆都是因為她承受了無妄之災,所以薑容音的心裏一直放心不下。

寶銀看著薑容音的笑,低著頭卻想起了齊寶的模樣。

殿下對齊寶他們用了刑,齊寶傷得很重,她給他找了大夫,又拜托人照顧他。

幸運的是,寶銀去的時候,齊寶醒了過來,兩人交談了兩句。

他說殿下讓他們離開遙州,去往邊境,此生都不能再回來。

寶銀將銀子給他的時候,他確實不要,因為齊寶覺得自己可能活不到去邊境那時候。

‘這就別告訴阿音姐了,我不怨她,隻是你們今後,一定要好好的。’

齊寶不知薑容音和薑昀之間的過往。

隻是看薑昀這般大費周章地尋她,或許是有仇吧。

“寶銀,在想什麽?”

“沒什麽公主……”

寶銀將剝好的橘子遞給薑容音。

“我給姑娘送些吃的,怎麽了?”

陳文素的聲音在外響起,聽到她的聲音,薑容音卻覺得這聲音熟悉。

早上的時候,她好像聽過。

她將手搭在寶銀的胳膊上,寶銀立馬會意。

隻是出去後,卻被侍衛攔住。

“寶銀姑娘,有外人,勞煩您在這兒等會兒。”

就這樣,寶銀又被攔了回去。

可明明早上的時候,她還能隨便出去的。

薑容音看著被攔回來的寶銀,心中了然。

寶銀之所以能出去,是因為薑昀的吩咐,包括她去看齊寶的事情,薑昀定然也知道。

薑昀這是在告訴她,隻要他不允許,她和寶銀都出不去這裏。

“外麵的是誰?”

聽著薑容音的問話,寶銀皺了下眉回道:“好像是陳小姐,這座宅子是遙州知州陳大人的。”

“原來是這樣。”

想到這裏,薑容音心中突然就有了計劃。

這陳小姐就是很好的由頭。

沒想到,倒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栽柳柳成蔭。

這次跟著薑昀回去,他是決心要抹去她的存在。

若是這樣,薑容音就再也跑不掉了。

她必須得讓人知道,她的身份。

這個人,還得是個有實權的,陳大人,十分適合。

她行動不便,看樣子,薑昀是打算在離開遙州之前,一直這麽鎖著她的。

要想戳穿她身份,至少,她得能走出這間屋子。

入夜後,薑昀來了這裏,這是陳大人給他準備的院子,他總是要回來休息的。

薑容音背對著他躺著,也看不出睡沒睡著。

薑昀脫掉外衣走上前,剛伸手攬住薑容音,就感覺到她身子輕微顫抖了下。

“還沒睡?”

“睡不著。”

她輕聲回了句,聲音輕到幾乎快要聽不見。

薑昀垂眸,將人拉到懷中,連帶著鎖鏈的聲音一起響起。

他這才看到,薑容音被磨出血痕的手腕。

“我是人,不是牲畜,殿下準備這樣鎖著我到什麽時候?”

“後日就要啟程回京城了。”

薑昀掏出帕子給她擦了下手腕上的血跡。

薑容音抽出自己的手,將手腕舉起來給他看。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哪怕回到京城,我也得帶著這個東西嗎?”

“別鬧了。”

薑昀扣住薑容音的手,將她再次攬進懷中。

他如今重傷還未痊愈,昨日又被薑容音打到了傷口,今日在外處理了一天的公務。

現在整個人都有些疲累。

“我不跑,殿下把這個解開,好歹也讓我在屋子裏能夠自由活動吧。”

薑容音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狗男人,力氣大得簡直像座山。

根本推不動。

“你想要的是什麽,孤知道。”

“上次的警告……嗯……”

薑昀話還沒說完,就被薑容音的手肘再次捅到腰腹。

他悶哼一聲,卻沒鬆開薑容音。

聞到屋子裏的血腥味,薑容音想起昨夜滴落在自己身上的血。

她動作停下,聲音染上幾分僵硬:“藥在哪裏?”

“阿音要給孤上藥?”

薑昀眸色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想,薑容音此舉,又想做什麽。

“殿下要是死了,我可就真的出不去了。”

她歎了口氣,轉過身,朝著他再次伸手:“藥。”

薑昀默聲,從床頭拿出一瓶金創藥放到她手中。

薑容音將他推倒在**,伸手解開係帶,露出他腰腹上的傷口。

這傷,怎麽比上次在宮中的時候,還要嚴重?

薑昀順勢倒在**,枕著她剛剛枕過的枕頭,聞著好聞的馨香。

“為什麽要跑。”

他看著低頭給他處理傷口的薑容音,出聲問了句。

看她手上動作一頓,而後才說:“我不想嫁到李家。”

“誰說要把你嫁到李家了?”

薑昀皺了下眉,她就這麽相信秦時言的話?

薑容音垂眸,過了一會兒才回他。

“宮中的人,都是這麽說的,說殿下要把我嫁到李家,以此來平息李家的怒火,好穩住殿下的太子之位。”

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反正宮裏都這麽傳。

薑容音拿來說,也無可厚非。

總不能要她現在告訴薑昀,她要跑,就是不想待在他身邊,因為她討厭他吧。

說出來,怕是薑昀直接一劍將她捅個對穿了。

“孤在你眼中,就這麽沒用?”

薑昀半眯了下眸子,握住薑容音的手腕。

他的位置,何時需要靠女人來穩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