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漓有些緊張地看著林依依。
“你都知道了？”
林依依板著臉。
“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問你了。”
墨漓斟酌著回答。
“這還多虧了你，我回來之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化妝成了父皇身邊侍候的小太監，因為胡公公現在身體欠佳，父皇的身邊都換上了麵生的小太監，隻要我小心謹慎一些，就不會被人發現。”
林依依都不得不佩服他。
“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連我都沒有發現。”
墨漓輕歎一口氣。
“你不是沒發現，是我一直在躲著你，就怕被你發現。”
林依依聽他這麽說，心情有些複雜。
“你不會是怕我認不出來你啊。”
墨漓伸手捏了捏她的瓊鼻。
“我這點微末功夫，怎麽能躲得過你的火眼金睛？”
林依依有些心疼墨漓。
“你的膽子真大，皇上身邊的小太監，你端王誰不認識啊。”
人人都認得的人，偏偏出現在人來人往皆熟人的人地方，這心理素質也沒誰了。
墨漓耐心地解釋。
“我回來之後，去拜見父皇的時候，父皇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本王在他的身邊，所有的事情都能及時知道，作出相應的對策。”
林依依緊抿著嘴唇。
“沒想到父皇這麽信任你。”
墨漓歎氣。
“父皇能信任的人的確不多。”
林依依咬唇。
“可惜我不得他老人家的眼緣，想必這也是幕後那人拿我作伐的原因吧。”
墨漓臉色凝重。
“你是本王的王妃，隻要本王喜歡就好，至於別人，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
林依依不說話了，她隱隱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墨漓見她不說話，斟酌著開口。
“那人就是我們猜測的人，被我們抓到，他承認的倒是很爽快。”
林依依精神為之一振。
“五王爺承認了所有罪行？”
墨漓點點頭。
“勾結外族，害死虞老將軍的事情也都招認了。”
林依依歎氣。
“一個人靠權力中心太近不是什麽好事。”
墨漓點點頭。
“你說的沒錯，五王爺就是這麽說的，他也是父皇的兒子，就因為他的母族是異族，父皇就對他不喜，他覺得上天對他不公，明明他無論文韜武略，都不在這些皇子之下。”
林依依歎氣。
“怎麽都是這樣。”
墨漓也覺得很不好受。
“生在帝王家，大概就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吧。”
林依依卻覺得不對，爭辯道。
“還是野心蒙蔽了雙眼，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做一回事，不過……”
墨漓追問。
“不過什麽？”
林依依有些悶悶地開口。
“在皇家，善良的人都活不長久。”
墨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遲疑著問林依依。
“父皇最近身體每況愈下，有沒有什麽法子……”
林依依打斷他。
“大夫也不是萬能的，父皇他富有天下，想要什麽稀世奇珍做藥，天下人趨之若鶩，不比窮人，隻有等。”
墨漓沉默。
陰九忽然出現。
“王爺，宮中來人請你過去。”
林依依善解人意。
“眼下正是用人之時，你不用擔心我，照顧好你自己，別叫我擔心，若是回不來，能叫人捎個信給我最好，就是不能……若是不能……就不能吧。”
墨漓忽道。
“宮中煙火很好看，你每夜睡不著的時候，可以在戌亥相交之時，看看煙花。”
林依依眼神一亮。
“戌亥相交之時，好的，我記下了。”
墨漓走向林依依，伸手緊緊地摟著她。
“我現在才懂得了，為何都想要做昏君。真的想放下一切不管不顧。”
林依依聲若蚊蠅。
“你敢。”
明明是威脅的話，卻說得沒有一點威懾力。
墨漓笑了笑。
“不敢，所以我真的要走了。”
林依依心中有些不舍，卻還是鬆開手。
墨漓大踏步離開。
林依依向前追了兩步，忍住想要叫住墨漓的心思。
一直看著墨漓消失不見，林依依轉過身去找蒿兒她們。
那邊蒿兒和皎羽正喝著薑湯呢，見到林依依進來，連忙也給她盛了一碗。
林依依喝完，瞪了兩人一眼。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要不是墨漓留下來的暗衛告訴她，蒿兒她們在菜市場，她都不知道這兩個小妮子竟然這麽膽大。
兩人對視了一眼，垂下頭去。
林依依故意冷哼一聲。
“別以為你們什麽也不說，我就拿你們沒辦法。”
皎羽偷眼看了林依依一眼。
“王妃好不容易睡著，而且，秦嬸說，女人這種時候，是不能出門的，皇上的聖旨又不能違抗，我們想著，就替王妃走這麽一遭，誰知道，半路上被人給弄到了菜市場。”
林依依冷哼一聲。
“這些人竟然連假傳聖旨的招數都用了，沒想到本王妃竟然會有這麽大的用處。”
虞如夢的聲音響起。
“你的用處啊……隻怕你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用處。”
林依依聽到虞如夢的聲音，神情微微一鬆。
“嫂子，你沒事就好。”
虞如夢臉色凝重。
“我自然沒事，可是你卻有事！”
林依依笑著道。
“你說妖女的事情嗎？基本上已經解決了。”
等過了這段日子，她要專程去拜謝玉真人才是。
虞如夢緩緩地搖頭。
“皇上病危。”
林依依一愣。
“你說什麽？”
她隱隱覺得不對，若是如此，墨漓進宮，為什麽不帶她去？
虞如夢深吸一口氣。
“我原本是想要追回蒿兒她們兩的，不想卻錯過了，我直接進了宮，宮中似乎剛剛經過了一場動亂，我也沒有心思管，不過我也不能直接去禦書房，隻好回去小十三住的宮殿，找了相熟的宮娥，叫她們幫忙探聽。”
林依依緊抿著嘴唇，這種時候，隻怕什麽都打探不到。
虞如夢看了一眼林依依。
“那宮娥沒有回來，不過，孫將軍聽聞我來了，派人過來給我傳話，叫我趕緊出宮，並且告訴我這句話，叫我務必轉告給小十三。”
林依依連忙道。
“十三皇子去送玉真人出城了。”
虞如夢定定地看著林依依。
“你真的不知道，皇上病危意味著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