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經過觀察都沒有大礙的兩人一起出了院,回到了先前住的酒店。
“傅總,那個肇事者……人沒了,最後沒能救過來。”姚助理向男人稟報著情況,“但該賠償的,肇事者那邊家屬都會負責賠償,隻是屬下查過了,看起來沒有別的異樣……似乎就隻是一樁普通的醉駕事故。”
“隻是普通事故?”傅景琛抬眼,神色凝重:“難道你不覺得這種‘事故’似曾相識?”
“是……屬下想起來,當初也是一場車禍,讓您變成了植物人……可傅三爺不是死了嗎?難道他又死而複生了?”
姚助理開了個玩笑,可說完之後,卻愣住了。
“難不成真的……”
“派人回國確認下。”傅景琛當即吩咐道。
如果當初真的順利把傅文華料理了的話,那應該還能找到對方的屍骨。
但若沒有的話,那就說明對方最終還是逃脫了。
那時傅文華已經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即便成功逃脫,也是廢人一個。
一個廢人……居然還能在背後設計他?
隨便一想,都覺得這事情沒那麽簡單。
“好在這次您和林小姐都沒受太重的傷,說起來,林小姐可真是您的福星呢。”姚助理感歎,“有她在,您似乎總能化險為夷。”
傅景琛:“我也這麽覺得。”
看出男人淡然表情中透出的幾分驕傲,姚助理一時有些傻眼。
傅總……這是在炫耀嗎?
還是自己看錯了?
“篤篤。”突然,門被敲響了,姚助理跑到門口一看,當即就決定開了門:“林小姐……請進。”
因為是林鹿秋,所以都不用問過自家老板,直接就放人進來了。
林鹿秋剛進來,傅景琛的眼神就移了過來,那眼神像是在問,她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你額頭上的傷口。”她解釋道:“好像到該換藥和紗布的時候了。”
“哦對,是的沒錯,多虧林小姐提醒,不然我都差點忘了!”姚助理誇張地說,然後用飛快的速度把醫藥箱拿來,“麻煩林小姐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溜的那叫一個快。
“……”她來到沙發前,打開醫藥箱,有條不紊地取出要用的碘酒、藥膏和紗布等。
一切準備就緒後,一抬頭,就見男人正專注地望著她。
“……我是看你的助理可能不會做這些,才過來幫忙的。”她下意識說。
傅景琛:“嗯,我明白。”
“那,我開始了。”來到他麵前,開始拆他額頭的紗布。
原本是很專心的,可男人的視線,讓她有點不自在起來。
忍不住說:“傅總,你就不能把眼睛閉上嗎?”
“嗯。”男人聽話地閉上了眼,不再看她。
她終於鬆了口氣,繼續專注於手上的事情。
紗布拆開後,才真正清楚地看到他額角那道傷口。
大約一根小拇指那樣的長度,傷口挺深的,之前猜想可能會留疤,現在看恐怕是真的。
“你這……還真是要破相了。”她輕聲說。
這張英俊帥氣的臉上留下這麽一道傷疤,多少讓人覺得有點可惜。
假如車禍發生時,他沒有撲過來護住她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道傷了。
自己都沒察覺的輕歎,被男人聽進了耳中。
“你覺得遺憾?”他忽然問。
“你不在意嗎?”她反問,“這張臉,應該也是你引以為傲的資本之一吧。”
“說的不錯。”他淡淡表示:“但我走到今天,和這張臉沒有太大關係。”
“……”她一時無語,“好吧,看來傅總確實不在意這道疤。”
他本人都不在意,那她又何必那麽在意呢?
“因為,這是為你而留下的傷口。”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微熱。緩緩睜開眼,定定地和她對視。
“我隻會感到高興。”
“……瘋了吧你。”她沒好氣說,試圖掙開他的手:“傅總,請你放開,我還要給你換藥。”
“你離我太近,所以有點情不自禁。”男人低聲說完,還真放開了她的手,語氣含著幾分抱歉。
林鹿秋忍不住感到詫異,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傅景琛嗎?
總覺得像被人奪舍了似的。
一邊在心裏吐槽著,一邊替他換好了藥,貼上新的紗布。
“這段時間都要吃得清淡些,有利於傷口恢複。”
傅景琛:“嗯。”
不對……她忽然想起,他的口味原本就是清淡的,根本用不著自己囑咐。
“那我走了,你繼續忙吧。”
看了眼他身邊放著的那一遝文件,收拾好醫藥箱,就打算離開。
“等等。”男人叫住了她,“留下來,談點公事。”
她隻好停住腳步,“是關於西蒙斯工廠的事嗎?”
“嗯,明天我準備再去見他。”
“……那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好歹自己也是林氏企業的負責人,既然傅景琛要去,她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好。”男人微微頷首,說話時,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
“中午,一起用餐?”他態度隨和地詢問著:“我打算就在房裏吃。”
“你這傷口,今天確實不宜出去見風。”她想了想,他的意思很明顯,是邀請她留下和他一起在房間裏共進午餐。
“如果我不答應的話……”
傅景琛:“那我就去餐廳。”
他的回答很果斷。
林鹿秋輕輕磨了下後槽牙,“……行,那我就應傅總的邀請,在這兒陪您一起用餐。”
這人,可真是越來越會威脅人了。
可明知道如此,她卻沒有辦法拒絕。
誰讓傅景琛這麽狡猾,居然用起了苦肉計呢?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這男人非但不覺得自己額頭破了相不好,反倒把那傷當做拿捏她的條件呢。
不就是一起吃飯嗎?反正又不會掉塊肉。
但當看到酒店服務人員推著餐車進來的時候,她還是差點被驚掉了下巴。
……這人到底是花了多少錢,一頓午餐而已,用得著整得那麽豪華嗎?
“兩位貴客,請慢用。”服務員殷勤地為他們布置好了碗筷,才麵帶笑容地退了出去。
“傅景琛……”她握著筷子,終於忍不住問:“你這是打算把我撐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