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疏籬無視掉跪在地上的兩人默默搖了搖頭。

“柳姨娘,你隻是父親的一個妾室,理應尊稱我為大小姐。”

“至於葉舒柔,一個庶出的女兒罷了,難道真要為了她敗壞整個家風?”

柳姨娘臉色一白,葉疏籬說的並沒錯,可她還是心中微微發堵。

當年自己用手段爬上了葉凱正的床才有了柔兒,自己隱忍了這麽些年才熬到院裏隻剩她一人,沒想到到頭來還是沒能改變。

而此時的葉舒柔卻出乎意料的安靜,像是明白了什麽事情一般沉默不語。

“籬兒說得對!我葉家向來家風嚴謹,怎能因為這邊事情就壞了規矩?”

聽著屋外的聲音,葉疏籬的心猛地一顫,隨後便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父親回來了!”

看著抱在自己懷裏的大女兒,葉凱正難得地有些哽咽。

自從三殿下秦楓的事情後,他千嬌百寵長大的女兒又已經多久沒和自己親近了?

“籬兒。”

縱使內心五味雜陳,葉凱正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默默點了點頭。

等他邁著沉穩的步子進去之後,先對著葉老夫人施了一禮。

“拜見母親。”

禮畢,他猛的注意到了站在葉疏籬身後的秦燁。

這又是怎麽回事?

疑惑地看了對方一眼後他這才施了一禮。

雖說對方與葉疏籬定了親事,可畢竟君臣有別。

“七殿下也在。”

看著自己未來嶽父臉上的不解,秦燁恰逢時宜地站出來點了點頭。

“今日籬兒在街上遇到危險,本世子便將她送了回來,既然尚書大人已經治水歸來,我便先走了。”

秦燁進退有度的態度很快收到了葉凱正的好感,畢竟今日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早有所耳聞。

可看著他的歸來,柳姨娘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哭了起來。

“大人,柔兒實在無辜啊。”

由於事情的緣由剛剛自己已經聽說,現在對柳姨娘的哭訴葉凱正完全熟視無睹。

甚至心裏多了幾分對她的厭惡。

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顛倒黑白?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偶爾做出了這樣違背規矩的事情,這樣處理無可厚非。”

父親明辨是非,葉疏籬臉上露出了些許讚同。

葉凱正臉上的堅定讓柳姨娘無話可說,隻能作罷。

就在幾人一同打算離開時,原本一言不發的葉舒柔卻突然站了起來。

“嗬嗬,不就是因為我娘隻是一個侍妾嗎?解釋我所做的事情完全隻是為葉府,既然父親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處罰,女兒也無話可說!”

見自己平日裏溫婉的女兒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葉凱正猛地一驚。

自己不過是出去一趟,家中怎麽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難不成你到現在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為了葉家?自從我回來,大街上關於你的謠言接連不斷,你還真是我葉凱正的好女兒啊。”

“從小到大我又何時因為你的身份為難過你?沒想到你竟然心生怨念,看來今日的懲罰還是不夠!我們葉家怎麽就出了你這個敗壞門風的人?”

葉凱正再次怒吼出聲,隻恨不得將葉舒柔丟出門去。

“孽畜!”

街上發生的事情本身就鬧得沸沸揚揚,再加上她死不悔改的態度更讓自己失望。

見葉凱正竟然生了這麽大的火氣,柳姨娘著急的拽了把葉舒柔的衣袖。

“柔兒!”

可惜此時,葉凱正已經被突然起來的頂撞衝昏了頭腦,直接怒道:

“來人,給我請家法!”

……

耳邊傳來的哀嚎聲直勾勾鑽進了柳姨娘耳中,可作為一個妾室,自己也隻能默默淌淚。

一旦徹底失去了對方的寵愛,恐怕她們接下來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困難。

還是及時低頭重要,大不了之後再慢慢解釋,總比這樣好出許多。

直到當天夜裏時,葉舒柔躺在**依舊滿臉怨念地瞪著麵前的女人。

“如今父親已經回來,難不成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葉疏籬那個小賤人受盡寵愛?更何況憑什麽?我不過出門一趟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怎麽還不去死!”

聽著女兒幽怨的咒罵,柳姨娘也是滿腹委屈。

對於葉舒柔真正的性格她自然了解,隻是沒能想到女兒會有這麽大的怨恨。

“好柔兒,這件事情都是娘的不對,都怪我沒有本事將你從老太太手中救下來。可不論如何你也不能開口頂撞你父親啊。”

砰!

耳邊又是一陣瓷器被砸的聲音。

“難道我那個時候還要乖乖的忍下來?從小到大,家中有什麽時候聽過你我兩人的話,又有誰把你當做真正的夫人呢?”

葉舒柔這句話一句戳中了柳姨娘的內心。

葉疏籬的母親已經離世了這麽些年,可尚書似乎從未有過將自己扶正的意思。

苦笑兩聲後,她這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柔兒,都怪娘,可現如今我們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討好你的父親,你也到了婚嫁的年齡,難道就真的心甘情願草草一生嗎?”

可這樣苦口婆心的話葉舒柔根本聽不進去。

現在她的心裏充滿的都是對葉疏籬的怨恨和嫉妒。

憑什麽葉疏籬就可以得到這麽多呢?

考慮片刻,她猛地轉變態度親昵地拉過了柳姨娘的手。

“娘,難道你就沒想過成為正兒八經的尚書夫人嗎?”

女兒大膽的問題讓柳姨娘有些緊張,低頭看了一眼滿屋狼藉後,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哪兒有那麽容易。”

可即使這樣,葉舒柔還是喋喋不休的說了出來。

“這又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娘親你懷上了父親的骨肉,我相信他一喜之下一定會將你扶正的!更何況後院隻有你一人,難道這不是遲早的事情?”

說話同時,葉舒柔因為碰到傷口頓時眼含淚花。

“娘,再繼續這個樣子受委屈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柔兒如今已經到了婚配的年齡,再繼續等下去的話,又怎麽可能飛黃騰達?”

在葉舒柔接二連三的哀求下,柳姨娘終於答應了下來。

微微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對於這件事情還是沒有太多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