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伯爵大人有沒有想過,狡兔死,走狗烹,你將壽安王一家的所作所為全部暴露出去,無疑是打了所有藩王的臉,既然這樣,那麽他們又會將矛頭轉到誰身上了?”
看著桌麵上秦燁送來的賞賜,秦瑞祥滿臉嘲諷的拿起了上麵的玉墜。
“隻怕是眼前的富貴過於耀眼,皇叔甚至都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呢。”
“如果你當真想要替自己的子孫後代著想,那麽如今還是考慮考慮如何挽回陛下對你的信任吧。”
留下這句話後,秦瑞祥徑直轉身向外麵走去,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原本還沾沾自喜的伯爵頓時癱軟的坐到了地上。
當初在宴會上麵,錢瑞祥一句話確實幫了自己不少,他甚至瞅準秦燁如今麵臨的會困境揭發了壽安王一家的所作所為,可是這些金銀總會有揮霍完的一天,到時候自己又會麵臨怎樣的下場呢?
伯爵夫人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伯爵滿臉的汗珠,她先是焦急的看了一眼早已離開的秦瑞祥隨後匆忙來到伯爵身邊,替對方擦去了額上的汗水。
“大人這是怎麽了?他當初不過是給我們提了個醒而已,如今能有這樣的成就都是您精心謀劃的結果,哪有什麽來之不當的?”
匆忙地倒進了一杯熱茶,伯爵夫人依舊喋喋不休地不能著,不等他的話說完,伯爵卻突然起身將他推到一旁。
“我從前倒是小瞧這個外甥了,夫人,你覺得發生了這件事情,陛下還會重用我們嗎?”
伯爵夫人不解抬頭看向對方:“這是自然,藩王之間的這些事情又有誰不知道,可如果不是大人提陛下送去有利證據,恐怕他現在還沒有什麽事情可以發落吧?”
“這件事情咱們可是頭功,看看這滿屋子的嗓子就能看出來陛下有多麽器重您了。”
整整一夜伯爵久久不能入睡,直到次日清晨的時候猛然驚醒,寫下一封罪己詔後後身著素衣隻身入宮。
第二日的時候,整個京城中便有了伯爵大人在陛下的感懷之下承認自己罪過的傳聞,不過是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秦燁念在他主動承認僅僅是發去了一年的俸祿便再沒有多說。
是也,葉疏籬看在自己麵前感情真摯的罪己詔臉上難得露出一副驚訝。
“這位伯爵也當真是豁得出去,剛剛在朝廷上受到封賞便自己揭露了這麽多罪行,恐怕也很難有人有他這樣的魄力了。”
一旁秦燁看著自己麵前的白玉瓷瓶點了點頭:“隻有自己將從前的所作所為全部揭露出來,往後才不會有人捏住他現在的把柄。”
……
另外一邊,伯爵夫人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麵前傻笑的男子,深吸了好幾口氣之後,這才重重地坐到了對方身邊。
“您這是什麽意思?咱們費盡周章才換來了這麽些東西,如今這樣不聲不響的就交了回去,難道不是惹人笑話嗎?”
伯爵轉頭看了對方一眼,”夫人還不知道秦瑞祥那小子當時壽安王剛剛貶謫之後便在皇宮中呆了兩個多時辰的事兒吧?”
伯爵夫人眼神一僵,“這是怎麽回事?”
伯爵舒暢的將腳放到了桌子上麵看著,他這幅麵色紅潤的模樣哪裏有向秦燁請追時的那副虛弱勁兒。
“既然他在宮中停了那麽長時間,自然是獲得了陛下的信任,可一個倒向陛下的人又怎麽可能來到我們這兒議論陛下的不是呢?”
說到這裏,伯爵故意向夫人賣了個關子,捏起一旁的糕點塞進嘴裏。
“你還吃什麽呀?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都替你擔驚受怕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心思吃糕點!”
伯爵笑著向對方搖頭,“這不就說明陛下要重用咱們了嗎?我們這些有封地的藩王哪個手底下又是幹淨的,隻有我們自己將曾經的追責全部承認,那麽日後才不會有人捏著過往不放。”
直到此時,伯爵夫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上來原本那張愁容滿麵的臉瞬間消失不見一,臉驚喜地湊到了伯爵身邊。
“所以你怎麽說陛下是要重用咱們家了?”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的時候,秦燁終於在眾人不斷的期待中揭露了接下來蘭樓國的去向。
“伏安伯爵性情敦厚,為人之得失懂進退,自蘭樓國歸附以來始終沒有得到徹底的管製,特封為蘭樓巡撫,保留伯爵稱號!”
有了這件事情作為開頭,各大藩王看到有利可圖之後,竟然難得的將自己從前的作為一一表露出來,他們的這一封封最基招,並不僅僅代表著自己開始朝廷之路的敲門磚,更是主動交到秦燁手中的把柄。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做出了與秦燁一向不服的決定,那麽對方也可以用這些罪責將自己罷免。
自然,這其中也有人不願意交付權利,可一一被對方尋找理由扣在京城淪為階下囚。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整個朝廷的風氣比起從前瞬間好上了許多,官員之間的行為作風更是達到了開朝以來的一個巔峰。
在此期間,秦燁實行一係列仁政的措施,舉國上下迎來了又一個新的風潮。
大約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葉疏籬終於收來了迎春姍姍來遲的信件,她在信中表示自己和玄一兩人已經徹底將曾經萬毒窟的事例歸攏,甚至在南方已經組建了一批不小的勢力。
看著信上娟秀的文字,葉疏籬扶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來到書房之中。
“陛下,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兩個總算是成功了。”
放下手中狼毫,秦燁滿臉笑意的抬起頭摸了把葉疏籬秀發,自己自然早已收到了玄一的信件,甚至已經派人送去聖旨,讓他在南方擔任了一個不小的官職。
可看著葉疏籬臉上的笑容,秦燁還是沒來由地心中感慨。
起身小心翼翼地將對防扶著坐下,秦燁這才開口說道。
“如今萬事俱備,南雁國那邊也已經差不多了,用不了幾個月的時間,我們便可以起兵南下從此一勞永逸,瑾兒也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