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唐黎月渴醒了。

嗓子像是要冒煙一樣,迫切地想要喝水。

唐黎月撐著身體爬起來靠著在床頭上,揉揉陣痛的太陽穴,小聲呢喃:“難道我喝醉了嗎…”

說話間,上唇碰到下唇。

隱隱感覺嘴唇有些腫脹和酥麻。

唐黎月心想,喝醉的副作用的太大了,頭暈頭痛也就算了,居然還口渴唇麻。

摸摸床頭櫃,想拿水杯,結果摸了個空。

“嗯?”她習慣在床頭櫃上放杯水的呀。

唐黎月疑惑地把燈打開。

燈開的那一瞬間,唐黎月徹底愣在了原地。

這不是她房間!

唐黎月著急地想起身,掀開被子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近乎**!

這是怎麽回事?!

她怎麽又一次在陌生房間醒來?

不對,剛剛嘴唇麻該不會是……

唐黎月趕緊下床把衣服都穿上,然後衝進浴室裏找到鏡子。

透過鏡子一看,嘴唇果然有些腫脹,還比平常的唇色紅潤不少。

這種感覺唐黎月是熟悉的,這是被親吻了……

她新婚夜那天醒來時,唇上也是這種漲麻漲麻的感覺,雙腿也是酸軟的。

不過這次腿上倒是沒什麽異樣感。

唐黎月轉頭看了眼浴室四周,在幹衣區看到了一套西服,這套衣服是鬱墨淵的,唐黎月見他穿過。

所以,是她喝醉了又誤入鬱墨淵的房間嗎?

唐黎月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羞還是該著急,有些難堪地蹲下身子,捂著臉悶悶地吸起鼻子來。

“一次新婚夜也就算了,怎麽又一次進了二叔房間……”

“我該怎麽麵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唐黎月很無助地努力回想喝醉後的事。

可能是酒精不多,努力地回憶一下後,一些零碎的畫麵就閃現出來。

她一杯酒之後,就迷迷糊糊了。

宋君野將她送回來,然後遇到宋青崖,她十分厚臉皮地管宋青崖叫了聲“宋大哥”,然後宋青崖就將她送回房間。

在宋青崖詢問哪個是她房間時,是她親自指向鬱墨淵房間的!

再然後……

她自己把自己扒光了。

唐黎月眼眶不紅了,變成了臉紅耳朵紅。

唐黎月記起來了,每一幀每一幕都記起來了。

是她拉住鬱墨淵的手!

是她抱住鬱墨淵的脖子!

1是她主動貼在鬱墨淵身上!

唐黎月又羞又臊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不敢再回憶了。

這下好了,她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鬱墨淵了。

唐黎月在浴室裏緩了好久,意識到不能當一輩子鴕鳥後,還是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鬱墨淵房間。

外麵客廳的燈是亮著的。

鬱墨淵躺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著,他皮帶鬆散著,因為領帶已經解掉,所以領口也是敞開著。

這幅樣子,看得唐黎月有些麵熱。

成年女性偶爾也是會有欲望的,雖然唐黎月不願意承認,但是看著沙發上的鬱墨淵,想到零點前的畫麵就覺得心髒亂跳身體發熱,連雙腿都在發軟。

唐黎月趕緊移開視線,然後看到了茶幾上的長壽麵。

唐黎月僵住了。

長壽麵……

唐黎月每年生日邱姨都會親手做一碗長壽麵祝賀她又長一歲。

原本唐黎月已經做好了二十二歲生日要自己一個人過的準備了,誰知,鬱墨淵竟為她準備了長壽麵。

她喝醉的時候那麽出格,鬱墨淵也及時刹住車,沒對她有更進一步的侵犯行為。

不但如此,他還準備的長壽麵……

唐黎月小心翼翼地在茶幾旁邊坐了下來,輕輕拿起筷子,夾起麵嚐了一口。

雖然麵已經冷了坨了,但依然很好吃。

唐黎月低下頭,眼眶紅了,一顆熱淚滴了下來。

這時,一張紙巾遞到了唐黎月麵前。

唐黎月一愣,趕緊抬頭,然後對上鬱墨淵還有些困倦的眼神。

見唐黎月不接紙巾,鬱墨淵就探身主動在她臉上胡亂擦了擦,然後沉聲地道:“眼淚是珍珠,不要動不動就哭。”

唐黎月原本還能勉強忍住。

可是現在看到鬱墨淵關切的眼神,和嘴硬但心軟的話,就再也忍不住的“哇”一聲哭出來了。

鬱墨淵手一抖,連忙開口:“你怎麽哭得更厲害了?我最後不是沒對你做什麽嗎。”

經濟危機都沒讓鬱墨淵慌過,這會唐黎月的哭聲,竟讓鬱墨淵是束手無措了起來。

唐黎月抽泣著開口:“我想邱姨了……”

不是因為方才在房間裏的事?

鬱墨淵鬆了口氣,開口道:“想她不能打電話嗎?”

“都這個點了……”

鬱墨淵開口:“有時差,國內應該也才零點左右。”

唐黎月哭聲止住,抬眼認真地盯著鬱墨淵,滿眼希望:“真的嗎?”

“嗯。”

唐黎月連忙拿著手機衝出外麵陽台,陽台門合上,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鬱墨淵在沙發上坐好,把手裏染著淚的紙巾揉成團,撰在手心裏。

轉頭看去,唐黎月已經舉著手機跟電話那頭的人聊了起來。

鬱墨淵無奈地發出一聲低笑,把紙團丟進垃圾桶裏,然後低聲道了句:“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心軟……”

就掉幾滴淚珠子,就讓他緊張了起來。

嘖,傳出去豈不是丟臉死。

約莫十分鍾後,唐黎月掛了電話走出來了,不哭了,甚至臉上還有笑容了。

唐黎月回到茶幾旁坐下,不敢看鬱墨淵。

空氣突然開始彌漫尷尬的氣氛,誰也沒再主動說話。

尷尬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想要找事情做。

鬱墨淵拿起手機看起了微信,而唐黎月也拿起筷子想繼續吃麵。

剛夾起一筷子麵,就聽到鬱墨淵開口。

他說:“麵已經坨了,明早讓廚房做碗新鮮的再吃。”

唐黎月沒抬頭,也沒聽話,低頭把麵吃進了嘴裏。

等咽下去後,才小聲開口:“邱姨讓我多吃點。”

鬱墨淵有些好奇了,放下手機,“邱姨是誰?”

“我家保姆,從小照顧我長大的,在我心裏邱姨是我半個母親。”

唐黎月又吃了口麵,終於敢抬頭看鬱墨淵,“每年邱姨都會給我做長壽麵的,我還以為今年吃不到了。”

“所以你剛剛就是因為這碗麵才哭的?”

唐黎月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輕輕“嗯”了聲。

鬱墨淵笑了,他站起身,“那你慢慢吃吧,明天別嚷嚷胃疼就行。”

說完,邁步準備回房。

在鬱墨淵的手放到門把手的時候,就聽到唐黎月在身後喊了一聲“鬱墨淵”。

鬱墨淵揚眉,回頭,“你喊我全名?”

哭了一通,把膽子哭大了?

唐黎月抿唇,“我、我是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的麵,謝謝你…沒碰我。”

鬱墨淵這才開口:“沒有下次了,別再喝酒。”

唐黎月用力點頭,“嗯,再也不喝了。”

鬱墨淵這才進屋。

在關門前,又聽到唐黎月說了句話。

她說:“二叔,我不害怕你了,也不討厭你了。”

鬱墨淵身體一僵,不答,關上房門。

在房門關上後,鬱墨淵的嘴角便不受控製地勾了起來。

他悶笑低語道:“真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