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趙家別墅。

潮濕昏暗的地下室裏,趙芝柳一臉得意地坐在椅子上,趙誌德站在趙芝柳身邊。

在他們麵前,是被用繩子綁住了手腳的邱秀禾。

邱秀禾身上還穿著病服,病服上有好幾個髒汙的腳印,這是被人踹留下的。

趙芝柳把邱秀禾的手機拿在手裏打轉,“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給不給唐黎月那個小賤人打電話?”

邱秀禾倔強地閉上眼,“你們直接把我弄死比較快。”

她死了,就沒人能為難大小姐了。

她本來就是個累贅,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治病。

要是當初不答應治病,唐黎月說不定早就在學校的安排下去國外過外交翻譯官了,順利的話,說不定還能移民去國外定居,離這些是非之地遠遠的。

都是她……

都是她這個病號拖累了大小姐。

“你以為你拒絕給唐黎月打電話,她就能躲過去了?你從醫院失蹤,醫院肯定會聯係家屬,到時候她滿世界地找你,會不會急死哭死?”

“你覺得以她的智商,什麽時候才能猜到你是被我帶走了?我覺得她這麽蠢,應該一輩子都猜不到。”

“”我要等她找絕望了,再砍你一根手指找人丟給她,再過幾天,又砍個手臂丟給她。”

邱秀禾神情有些慌了。

不是怕被砍。

是趙芝柳太狠了,邱秀禾擔心唐黎月在她身邊生活,遲早會出事。

邱秀禾咬牙,狠狠地朝趙芝柳“呸”了一口濃唾沫。

“我呸,我是不會讓你傷害我家大小姐的!我寧可死也不要成為大小姐的累贅!”

邱秀禾說完,直接雙腳跳著往牆壁衝。

看她那架勢,是要撞牆自盡!

但趙芝柳和趙誌德誰也沒攔著。

趙誌德甚至還笑出聲,“糟老婆子,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你當是拍電視呢撞幾下牆就會死?”

邱秀禾沒有理會趙誌德的嘲諷。

她用盡最大的力氣用側腦往堅硬的牆壁上撞。

一下就頭破血流天旋地轉了。

但還不夠,撞不死,她就一直撞!

她不願意成為唐黎月的拖累!

唐黎月是她一口一口米漿喂大的,對邱秀禾來說,唐黎月跟她親生閨女無異啊!

抱著必死的決心,邱秀禾又狠狠地對著牆壁撞了一次。

還有力氣,就再撞一次!

“臥槽!瘋子吧!”

趙誌德趕緊去把邱秀禾拉開。

結果邱秀禾對著趙誌德手臂狠狠咬了一口,這口,直接讓他手臂見了骨頭!

“啊!我槽你媽!”趙誌德怒了,狠狠給了邱秀禾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把邱秀禾打暈過去。

趙芝柳麵無表情的看著,“別讓她死了,我還要拿她威脅唐黎月呢。”

趙誌德捂住被咬穿的手臂,惡狠狠地開口:“死不了!頂多腦震**了!姐,你真打算關她幾天再通知唐黎月啊?鬱墨淵都回來了,錄音筆必須馬上拿回來,一刻也不能拖啊!”

“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傻。”

趙芝柳起身往外走,邊走,邊把邱秀禾的手機開機。

打開通訊錄,置頂第一個號碼就是唐黎月的。

趙芝柳冷笑著撥電話過去。

剛撥通,就聽到一樓上麵傳來的手機鈴聲。

一樓客廳。

唐黎月手機響起的那一刻,鬱敏川和唐黎月都第一時間看向手機屏幕。

“是邱姨!”

鬱敏川立刻冷臉看向旁邊的仆人,“我再問你一遍,我媽和舅舅在哪?”

仆人著急跺腳:“表少爺,您怎麽能強闖進來呢……”

“別廢話,回答問題,多說一句廢話小心舌頭不保。”

“誰舌頭不保!”

趙芝柳充滿怒意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鬱敏川和唐黎月同時轉頭看去。

趙芝柳冷笑著把電話掛斷,然後把邱秀禾的手機丟進旁邊垃圾桶。

“唐黎月,你這個小賤人本事大得很,居然能說動我不願意出門的親兒子來幫你護你?怎麽,你該不會覺得他一個廢人真能幫你吧?”

趙芝柳這聲“廢人”,鬱敏川毫無反應。

這是聽多了,脫敏了。

但唐黎月卻擰緊了眉,“大夫人,你怎麽能這麽說敏川!他可是你親兒子!”

“呦,不叫母親了?”

唐黎月咬牙,不搭話,直接開口:“把邱姨還給我!”

趙芝柳冷笑一聲,走到沙發旁坐下。

“想要你的邱姨啊?可以啊,拿錄音筆來換。”

錄音筆?

鬱敏川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唐黎月毫不猶豫地拒絕,“我是不會幫你的!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

就應該老老實實去蹲監獄。

但這句話,唐黎月沒有說出口。

因為鬱敏川就在旁邊。

錄音筆牽扯到三年前那場車禍,跟鬱敏川的斷腿有關。

如果讓他知道錄音筆的內容,不知道他將如何自處。

趙芝柳挑釁,“就該怎樣?你怎麽不敢說了?心疼敏川啊?”

“你、你還是人嗎!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敏川!”

趙芝柳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趙芝柳哼笑,“我眼裏當然有他,好歹是在我肚子裏待了十個月生下來的,他在我肚子裏踹了這麽多腳,生產的時候讓我這麽痛,他欠我的,現在還回來怎麽了?”

這是什麽歪理!

唐黎月不忍的捂住鬱敏川的耳朵。

一直沉默不語的鬱敏川卻笑了,他輕輕將唐黎月的手拉下來,“月月,我沒事的,這樣的話我聽了三年了。”

從醫生宣布他很難再站起來時起,這樣的話他幾乎每天都能聽到。

以前覺得痛心和難堪。

現在,隻覺得好笑。

“敏川…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跟她聊就好。”

鬱敏川捏捏唐黎月的手,輕聲安慰,“我們是朋友,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而且,我說過我會盡我所能的護著你。”

說完,鬱敏川看向趙芝柳。

“母親,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拿。”

“你?”趙芝柳眉頭鬆了鬆。

鬱敏川道:“能接近二叔的,不止月月一個。在二叔心裏我是什麽地位,母親不會不清楚。”

趙芝柳當然清楚。

鬱墨淵以前對鬱敏川好得沒話說,基本鬱敏川要什麽,他就滿足什麽。

要不是鬱敏川真真切切是從她肚子裏生的,要不是鬱墨淵跟鬱敏川隻相差了五歲,她都要以為鬱墨淵跟鬱敏川才是親父子了。

但……

錄音筆讓他去拿……

豈不是把最後一塊遮羞布都徹底掀開了嗎。

到時候,她怕是很難再用“母親”這個身份逼迫鬱敏川做其他事情了。

唐黎月還沒懷孕呢,現在被鬱敏川知道真相,他哪裏還願意給她生個孫子孫女出來?

不生小孩,她就拿不到股份,就永遠比不過鬱墨淵!

錄音筆她要!

“股份”她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