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煙每天都會過來,帶一盅蓮子湯或者燕窩粥,好在這兩次並沒有發生什麽狀況,沈沅芷吃的時候也是麵不改色。

但今天,用完早膳已久,她卻遲遲沒有離開。

“姐姐,你這兩日臉色這麽蒼白,喝點補氣血的東西才好。”淩若煙端著一杯紅棗茶走了過來,剛準備遞過去,卻突然發出一聲驚叫,整個人向前撲了過去。

她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一杯茶全都灑在了沈沅芷的身上。

“姐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她慌忙用帕子幫她擦拭身上的水,“要不重新換一件吧,我來服侍姐姐更衣。”

說著,她便要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沈沅芷按住她的手,不動聲色道:“這種事情怎麽好勞煩妹妹,還是讓芊芊來吧!”

“她不是下去給我沏茶了麽,姐姐不用跟我客氣。”淩若煙滿眼都是算計的目光,芊芊分明就是故意被她支開的,不然怎麽方便接下來行事?

沈沅芷起身走到屏風後,淩若煙立即跟了進去,幫她解開衣帶,將外麵的玉色煙蘿長裙褪去。

她滿眼欣喜的看過去,卻有些傻眼,裏麵竟還有一件白色的絹紗長衫,將她曼妙的身形遮了個嚴嚴實實。

“姐姐,現在都快入夏了,你穿這麽多不會熱麽,要不我幫你換吧!”

淩若煙又想去扯她身上的衣服,沈沅芷連忙退後兩步。

“我近日身子不好,大夫說了要注意保暖,自是比不得妹妹身強體健。”

沒有給她再刁難的機會,她立即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淩若煙心中滿是不忿,卻也隻能作罷。

那一日的雞湯是件顯然引起了她的懷疑,就算蘭香那賤婢使了奸計,可那碗放了迷情散的藥沈沅芷也喝下去了啊,她怎麽可能相安無事?

所以,她才想出這個辦法探探虛實,驗證一下沉沅芷是不是清白之身,也不知她是不是早有防備,這次的計劃顯然還是沒能成功。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姐姐,今日天氣不錯,聽說雲夢湖那邊景色很美,我們去湖上泛舟吧。”

沈沅芷似笑非笑道:“出去倒是可以,可若是見了不想見的人,讓心情變得更糟糕,那該怎麽辦?”

她毫不懷疑,隻要她們出了將軍府的大門,祁王府那邊就會立即收到消息。

泛舟的時候,發生點什麽落水事故也不會讓人覺得意外,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人“英雄救美”。

淩若煙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姐姐在說什麽呢,妹妹怎麽聽不懂?”

“那便說些妹妹懂的事情吧,一個月之期已經到了,我們將軍府該辦喜事了。”

隻要一提這件事情,淩若煙就瞬間破防,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姐姐,你該不會真的準備要讓那賤婢入祁王府吧?”

“這不是之前就已經說好的事情嗎?”

“可是都過了這麽久了,說不定大家早就已經忘了,就算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也不會怎麽樣的!”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淩若煙就嫉妒的想要發瘋。

她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而那個賤婢竟輕輕鬆鬆就入了她夢寐以求的祁王府,尤其她現在還……

不到最後一步,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賤婢春風得意!

“妹妹錯了,這是顏妃娘娘和祁王親口允諾,同將軍府共同商議的大事,難道你想讓人知道堂堂祁王竟然失信於人,奪了良家女子清白還不想負責嗎?”

“這……”她一直覺得事情沒有這麽嚴重,可沈沅芷這麽一說,她便不敢有意見了。

因為她不敢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如果真的出了事,她也根本付不起責任!

沈沅芷當然看得出她眼中壓抑著的怒火,也知道這些日子她們毓春院鬧出的動靜,但她還是不動聲色。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不要再拖下去了,我已經跟爹娘說過此事,再過三天便是良辰吉日,你和姨娘準備一下,到時候送蘭香出閣。”

“那好吧,妹妹先回去了,明日再過來看姐姐。”淩若煙突然想到了什麽,也顧不得祁王交給她的任務了,匆匆告辭。

殊不知,沈沅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去之後,淩若煙直接來到一間柴房門口。

打開門,便看到一個女子趴在裏麵,雙手卻被繩子綁在身後,嘴巴也被堵著,一看到她便發出“嗚嗚”的聲響。

淩若煙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在她麵前伏下身子。

“你知不知道,今日姐姐說起讓你入祁王府的事情了,要不怎麽說你這丫頭好命呢,很快你就要成為貴人了。”

蘭香沒有絲毫喜悅,滿眼都是恐懼,渾身都在發抖。

“這可是我親自為你熬的補藥,我們主仆一場,就算你要走,我也得盡一下做主子的情誼。”

“嗚嗚……”蘭香看著那碗藥,拚命向後退著,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怎麽,不想喝?讓你僥幸爬上王爺的床便也罷了,你這賤婢該不會還以為有資格生下王爺的孩子吧?”淩若煙一把抓著她的頭發,臉上的表情滿是猙獰和陰毒。

那夜宮宴的事情讓她方寸大亂,回來之後更是想著如何討好祁王,調查沈沅芷,竟忘了某些不可控的事情,這丫頭竟然……有了身孕!

自古子嗣為重,就算這丫頭身份卑微,可她腹中的孩子畢竟流著皇室的血,也能保她一生的榮華富貴。

她簡直都要氣瘋了,心中充滿了嫉妒,她是絕對不可能讓這賤婢生下孩子的!

蘭香拚命搖頭,可她手被綁著,壓根反抗不得,淩若煙死死掰開她的下巴,將那碗藥給她灌進去。

“喝了這碗藥,調理好身體,我才能送你風光出嫁啊!”她臉上明明掛著笑容,可是那笑卻讓人不寒而栗。

嗬,這不僅僅是一碗墮胎藥,而是讓蘭香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懷孕的藥!

就算這賤婢要入祁王府,她也要徹底毀了她!

直到把所有的藥全都給她灌了進去,她這才把碗一摔起身離開,任由蘭香像一條殘破抹布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