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文聽得汗流浹背,字字句句啃噬著他的心,幸虧還沒有開口讓自己的老媽子走啊,不然還真的忘本了,變得沒有良心了。他一想到白發蒼蒼的老母親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拉扯長大,現在來了,媳婦不待見她,心酸啊,苦澀啊。
秦晴在電話裏麵聽到了充滿火藥味道的叫罵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連續叫了一聲“小雨”,都沒有人回應,很快又是“砰”的一下,杯子掉在地上的聲音,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還有一隻小狗“汪汪汪”的慘叫聲……可想而知,她們那邊的氣氛已經緊張成什麽樣了!
秦晴的腦子閃過了梁帶娣的話,生怕運文好像她的丈夫一樣關上門將小雨往死裏打,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把電話給掛上,就往外走。
路過大廳的時候,林宇翔他們三個人還圍著幾個空碟子說說笑笑,有什麽好說的,一定是在說我的什麽壞話吧!秦晴瞪了丈夫一眼,一聲不響地拉開門。
林宇翔以為自己又惹她生氣了,急得要命,霍然站了起來,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悅地問,“秦晴!站住,你去哪裏?”
秦晴別過頭張了張嘴,本來想告訴丈夫原委的。隻是,老太婆不屑的表情,梁帶娣鄙夷的目光,讓她寒了一下心,隨後,一語不發頭也不回地向前走著。
太小氣了!太小氣了!林宇翔咬牙切齒地暗罵,恨不得立刻、馬上將這個女人拖回到房間好好**一番,再好好疼愛一番。
他追了上去,一把拽著她的手臂,一臉無奈地說,“秦晴,我媽和客人在裏麵,給我一點薄麵,行麽?等他們走了,你要這麽折磨我,我都答應。”
秦晴停住了腳步,看著丈夫渾濁的目光,心忽然痛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甩了甩林宇翔的手臂,林宇翔挺無賴的,索性順勢擁她入懷,“乖,回去先。”
“客人?他們算什麽客人,客人會一家大小搬行李到別人的家裏賴著不走嗎?我瞧她那副樣子,倒更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秦晴咬牙說道,然而,她的心裏早就在林宇翔的柔情之中清除了所有的怒氣。
“那個不管怎麽說,都是我媽!”林宇翔也磨著牙,“你要去哪裏?”
“是,是你媽,不是我媽!所以,我給不給好臉色她看,是我的事情。你這個當兒子的,回去好好服侍她吧。”秦晴氣急敗壞地說道。
其實,她的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可是,話到嘴邊怎麽就這麽難聽,這麽傷人了?後悔死了,早知道針線把嘴巴縫起來算了。
“自私!小氣!”林宇翔拽著她的手臂終於慢慢地鬆了開來,“那個就是我我媽,你的婆婆,你和我生活一天,承認也是,不承認也是。”
“婆婆?嗬嗬,我把她當做婆婆,她把我當做兒媳了麽?”婆婆,隻是一個符號而已,沒有任何的感情融進裏麵去。
“秦晴!”林宇翔拖長著聲音咬牙說道。
而,她還是冷漠地漸走漸遠。
他的心,卻感到很疲憊很疲憊,暗罵了一句,媽也真是的,梁帶娣的生活過得再好再苦又關我們什麽事了?他和梁帶娣的關係,她又不是不知道,然而,為了一個外人把苦苦經營的脆弱婚姻留下一抹裂痕,值得麽?
秦晴也心胸狹窄,在別人麵前也不給幾分麵子!
小氣小氣!!
林宇翔怒氣衝天地想到這裏,氣急敗壞地抬起腳,狠狠地踢了一下提上的小石頭,那個痛呀!真他媽的倒黴!
秦晴匆匆忙忙來到了小雨她家,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了好像刀子劃過玻璃那般尖銳的吵嚷聲。
她嚇了一跳,急忙用力地按著門鈴,“叮咚”的聲音被兩個女人對罵的聲音所掩蓋。別無他法,隻能大力地敲門了,大聲地喊道,“小雨,怎麽了,開門啊!別打出人命呀!”
一個老太太手無縛雞之力,真怕小雨不會掌握那一個度,把她打傷了,那麽運文絕對不會饒了自己的妻子。不管怎麽說,那個都是他母親,都是老年人,在男人的心目中就是屬於需要嗬護的弱者啊!
拍了好一會兒的門,一個瘦弱的老太太才跑來開門了,隻見她光著腳丫,一拐一拐走過來的,蓬頭垢麵,兩邊臉上都變得很紅腫。嘴角還有著一抹紅色的血跡沒有擦去,手臂上的紅藥水塗得一塊一塊的,好像沾滿了鮮血一樣,怪嚇人的。
秦晴捂著嘴巴,許久才回過神來,小雨實在太莽撞了,把一個老太太打成這樣,怎麽就不懂得手下留情?若是運文回來了,看到自己的母親這個樣子,還不是又有一場家庭暴力。男人嘛,傷害他的母親,就是不給他麵子!不尊重他母親,就是看不起他,母親和兒子之間仿佛是一個共同體,母親再蠻橫自私陰險,在兒子眼裏也是無可指責、善良、能被原諒的弱者。
秦晴倒吸了一口冷氣,快步返回了屋裏,隻見地上淩亂地橫放著椅子,支離破碎的玻璃到處都是,茶幾上隻剩下一張寒光閃爍的水果刀。而,小雨也披頭散發地捂著肚子趴在沙發上痛哭著,就連秦晴來了她也沒有別過頭看一眼,好像小蝦米顫抖著的身體顯得楚楚可憐。
這……到底什麽怎麽回事,兩個女人就把家弄得天翻地覆,永無安寧了?秦晴從來都沒有見過小雨如此委屈的模樣,急忙走了過去,壓低著聲音說,“怎麽了?你下手怎麽這麽狠?”
壓低著聲音說完了這句話,偷偷瞟了老太婆一眼,隻見老人一滴晶瑩的淚水緩緩地掉了下來。
小雨不敢相信地抬起了頭,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哇”的一聲大哭,然後扯著秦晴回到房間裏,一五一十地說著這件事的始末,聽得秦晴心驚肉跳,急忙扒著小雨的衣服驗傷!!!
原來,小雨的婆婆看到家裏經常有一些剩飯剩菜丟掉了,在鄉下節省慣了的她,就買了一隻毛絨絨的小狗回家養,這樣每天吃不完的東西就有了一個解決的方法,再者就是養一隻小狗,可以看家不說,老人家白天也可以牽出去遛,解一下悶。然而,本來是一舉三得的事情,偏偏遇上小雨對狗毛過敏,在身上,手臂上生著一下紅色的小疙瘩,拚命的搔就破了皮,留下了一個個小小的疤痕。小雨再也承受不了了,就讓運文想辦法把這隻狗處理掉,運文把這件事和老媽子說了,老媽子一臉不悅,說小雨真矯情,是不是嫌棄她住久了,故意找一個借口趕她走。
天地良心啊,小雨雖然不喜歡她在這裏,但是為了運文這些她都忍了下來,隻是,越來越嚴重的小疙瘩很瘙癢啊,忍不了啊。所以,小雨有一天就趁著婆婆不在家,把這隻小狗扔出去了,誰知道晚上的時候,婆婆嘴裏喋喋不休地罵著粗話地把小狗又撿了回來,口口聲聲說小雨沒愛心,不待見老人。
罷了罷了,這些也就罷了,更可惡的就是那一隻狗!小雨下班的時候,回到房間的時候,竟然發現那隻該死的東西睡在**拉屎,一張雪白的杯子已經沾滿了狗毛,還有排出來的味道!
小雨氣得半死,一把抓起了那隻小狗扔到了大廳,拽著被單來到了婆婆的而麵前,紅口白牙,目光直視,“你看看養什麽樣?都在這裏拉了,明知道我對狗毛過敏,也不注意注意!”
老太婆呆了一下,回過神來就給了兒媳一個響亮的巴掌,哼哼,太沒大沒小了,婆婆是她這樣大聲大叫嗬斥的麽?未等小雨反應過來,她就若懸河唾沫橫飛地罵道,“你*,要你這個臭婊子來教訓我了。我愛養什麽就養什麽,這是我兒子的家,你不樂意就給老娘滾出去。還過敏?嗬嗬,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某個男人睡了,生艾滋!吃喝玩樂樣樣精,整天扮成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