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先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滿身髒汙的陳意柔,然後才慌亂的看向秦蘇,對上那雙冰冷沒有溫度的眼睛,他心裏“咯噔”一下,嘴裏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倏然,薛懷安反應過來,他為何要向她解釋這些?
薛懷安撐著薛七的小臂站起來,麵色依舊難看,“我來接你回府。有什麽我們回去再說。”
見秦蘇不動,薛懷安皺眉,“別鬧脾氣了。你既已經嫁給我,便是我的妻子,成國公府少夫人,這一點不會更改。”
似乎這句話就是用來安撫秦蘇的心。
“先前京中流言是你傳播的吧?”他自顧自的說,“我不與你計較,和我回去。”
秦蘇冷笑一聲,“我要是回去,這位姑娘當如何處置?”
她看都沒看陳意柔,在這個時候的陳意柔根本沒什麽作用。或許,她不在乎薛懷安這個人,陳意柔就半點威懾力都沒有。
薛懷安速來知道自己要什麽,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維護旁人,“我與這位姑娘隻有過一麵之緣。你莫要胡說辱了她人清白。”
秦蘇突然發笑,笑的有些癲狂。
“你居然在乎旁人清白。”她聲音略顯尖利,聽著就極為不舒服。
陳意柔被丫鬟攙扶著起來,她小臉幾乎和薛懷安一樣沒有血色。
看著這樣的秦蘇,她心裏其實也很不是滋味,雖然她實在不喜歡秦蘇這個人。
“秦姑娘放心,我與薛公子,並無幹係。”她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都微微顫抖,眼眶紅了,但倔強的憋著。
映紅見不得陳意柔這般軟性子,忙說:“姑娘!分明就是她插足旁人!”
“映紅!”陳意柔嗬斥一聲。
她這嗬斥當然沒用,映紅又對薛懷安說:“薛公子不能不對我們姑娘負責。”
薛懷安當即皺眉,他原本還覺得陳意柔十分懂事,但這丫鬟,真是讓人討厭至極。
半點眼色都沒有。
秦蘇一把揪過映紅,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映紅被打得耳鳴,她捂著臉,眼睛發狠的看向秦蘇,“你打我?!你憑什麽打我!”
秦蘇眼中癲狂之色沒有完全褪去,好似眼球多了紅血絲,瞧著就嚇人。
“陳姑娘禦下不嚴沒關係,我替你動手。”
因為她的動作雨傘稍稍傾斜,半邊肩膀都淋濕了。
薛懷安心中不悅,“好了,旁人下人有她主子管,你莫要插手。”
“我們回府。”他伸手就要去拉秦蘇。
就在這時鋒利鋥亮的刀刃貼在他手背上,薛懷安下意識收回手,扭頭就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
“宸王殿下?”
他驚愕出聲,旋即又看了一眼秦蘇。
“談完了嗎?”虞朔沒搭理薛懷安,問秦蘇。
秦蘇想了想覺得實在沒有繼續和薛懷安說下去的必要,於是仰頭對虞朔說:“殿下這邊請。”
虞朔頷首把傘傾斜給秦蘇,她半邊身子都被淋濕,“打人也要注意別淋著雨。”
看著二人動作薛懷安覺得哪裏不對勁,心裏狐疑得厲害。
似乎是察覺薛懷安的想法,虞朔又補充:“你若是感染風寒,忠義侯又有借口不上早朝。”
薛懷安疑團才稍稍散開,他應該是想岔了。
“秦蘇。”
他往前追了幾步。
秦蘇扭頭看去,他胸口的暈染幾團血跡,那是她紮出來的。
對於自己的作品,秦蘇很滿意。
“殿下小心腳下。”她笑嘻嘻的提醒虞朔。
虞朔很給麵子的頷首。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這都是誤會,除了你,我沒碰其他人。”
秦蘇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整個人變得尤為陰沉。
就連虞朔都停下腳步,繃直了嘴角。
“我們之間存在諸多誤會,但人關係近了哪能沒點矛盾。”
秦蘇說:“真是稀奇,薛公子以前可不想和我多說半句話。如今怎的變化如此之大?”
“還有,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她轉而看向滿臉受傷的陳意柔,說:“薛公子不如看看舊情人,傳言你可是把她肚子都搞大了。”
“可要對人家負責,做個有擔當的男人。”
薛懷安當即反駁,“那都是流言,根本沒這回事。”
陳意柔也補充,“我與薛公子的確清清白白。”
她抿嘴,轉而攥緊映紅的手往馬車那邊去,她實在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
她怕自己會狼狽至極的哭出來,那樣真的太丟臉了。
秦蘇轉身就走,這次沒再回頭。
虞朔跟在他身後,慢悠悠的說:“他似乎對你窮追不舍。”
“是啊,畢竟他想往上爬呢。”
虞朔靜默些許,當秦蘇看過來的時候他才說:“本王以為你不知。”
秦蘇苦笑,“以前不知。現在也不晚。”
“嗯。”
重陽看了一眼又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的虞朔,立即伸頭湊過來,“可薛懷安一直窮追不舍對秦姑娘來說應該是困擾的事吧?秦姑娘有沒有想過重新找個夫家?”
他沉吟片刻,接著說:“找個位高權重的,這樣就不擔心旁人騷擾。”
這話要是旁人提起,秦蘇多少會刺兩句,但重陽是虞朔的貼身侍衛,一直對她抱有善意,“重陽侍衛說笑了。這滿京上下,但凡位置稍稍高點的都瞧不上我。”
重陽瞥了一眼繃直嘴角的主子,隻聽秦蘇又開口:“他們眼中我們全家都是土匪,擺脫不了的。”
“與其指望男人,不如不嫁。”
重陽撇撇嘴,嘀咕,“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和薛懷安一樣。”
“我們殿下就不是。”
這話說完他就感覺自己被主子瞪了一眼。
秦蘇也是瞪大眼睛,“你這不是廢話?殿下當然不一樣!”
重陽立即就驕傲起來,他瞧見了,殿下嘴角都上揚了。
殿下開心壞了吧!
“殿下又豈是凡夫俗子?”秦蘇從未把男女之事和虞朔聯係在一起,他看上去就不像有感情需求的人。
重陽又暗戳戳看向虞朔,果不其然,虞朔微微上翹的嘴角又繃直了。
他連忙補充,“秦姑娘說的什麽話?即便是殿下也是飲食男女,不能免俗。”
秦蘇才不信重陽這話,不過也不想拂了他麵子,“那配得上殿下的恐怕得是個天仙。”
“胡叔!快去通報父親,宸王殿下來了。”
虞朔:“……”錯過糾正她的最佳時間,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