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曼刷到白兮朋友圈的時候,傭人正端著剛出鍋的雞湯,在離桌還有一步的距離時,朱曼突然反手一掀,才止沸的濃湯全都潑到傭人臉上。

“啊——!”

一聲刺耳的慘叫驚破了整個莊園的寧靜,朱曼蹙眉,“丟出去!”

“主人,我錯了我錯了,主人……”

很快,兩名保鏢將翻在地上打滾的女傭拖去了玻璃房。

跪在地上收拾殘局的兩個菲傭嚇得瑟瑟發抖,他們在這工作,吃好穿好報酬也高,唯一的風險就是隨時都有可能被丟去喂蛇。

朱曼在法國的宅子養的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的黑戶,他們沒有護照,有的甚至連自己的國家都講不清楚。

這樣的家傭渴望安定,奴性極高。

最重要的是,他們多一個或者少一個,都沒關係。

朱曼抵著下顎,死死盯著白兮的朋友圈。

怎麽,隔著六個小時的時差給她下馬威?

“白兮,你以為這樣就能誅我的心?”

她臉上看不出神情,可那雙手已經出賣了她嫉恨到發狂的心理。

她死攥著拳,昨晚才做好的水晶甲一下崩裂了四段。

“阿笙,你居然為她做飯?她哪裏值得?她哪裏配?”

朱曼難以置信的盯著那張照片,他裹著浴袍,腰側的蝴蝶結一看就是白兮故意打的,她秉著氣息放大照片,在看到周承笙肩頭疑似吻痕的紅點時她差點沒繃住砸了手機。

她怒吼一聲:“賤人!”

站在大廳的家傭們個個提著心髒,大氣不敢喘一聲 隻有桑旭神情自若的走到朱曼身邊,“小姐,喝杯蜂蜜水,您消消氣。”

朱曼深呼吸一口,接過水杯,“白兮拍了那塊鬼地?”

桑旭點頭,“嗯,但周先生壓住了消息。”

朱曼苦笑,“他害怕白兮被流言所擾對嗎?阿笙你真是自欺欺人,南川城最著名的風水喪地被拍走,怎麽可能壓得住?現在整個權貴圈怕都是繞著白兮走了吧。”

桑旭猶豫了會,開口道:“周先生壓下的不是白兮競拍鬼地的事,而是在競拍地點他與白兮助理大打出手的事。”

朱曼瞪目,“阿笙動手打白兮的助理?男的女的?”其實在聽到大打出手四個字時,朱曼就知道了答案。

周承笙那樣的男人,怎麽可能動手打女人。

就算是打男人也用不著他出手。

除非,被情愛衝昏了頭,失了理智,亂了分寸。

桑旭感受到朱曼眼底的光在一點點黯淡,他說不上來究竟是心疼偏多還是期待偏多。

“是白兮的貼身助理,男的,兩人動手期間周佐也動手了,白兮全程護著自己的助理。”

朱曼放下杯子,一陣陣悶鈍的痛楚自胸腔蔓延全身,一寸寸絞著她的血與肉。

她疼的挺不直腰,半弓著背,“白兮,你手段真高啊,竟然把阿笙禍害成這樣……”

她冷笑著,強壓下眼底的痛色,“如果張絮梅知道自己最得意的孫子遇上了蘇妲己會是什麽反應?”

桑旭眼底閃過精光,“張絮梅最在意的是周氏集團的聲譽,如果周家繼承人行為有差池,我相信她會除掉一切障礙,確保周家的利益。”

朱曼重新坐回桌前,“想讓你死的人可太多了,白兮,你不可能鬥贏我。”她調整好姿態,抬手切著吐司。

突然,桑旭的手機響起,他眉頭緊鎖,嗯了一聲掛斷,“小姐,黑蠍在來莊園的路上,他想見您……周先生似乎查到了他的蹤跡,他想回總部換身份,金盆洗手隱居國外。”

“哐!”

朱曼將刀叉猛的砸在盤子上,潤白的圓盤頃刻間四分五裂,“一個早晨怎麽就這麽多破事,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阿笙查到了什麽?他查到哪一步了?”她又惱又慌,連音調都變了。

桑旭垂首,“周先生一直揪著禹州的事不放,剛好那件事也是四角龍做的。”

朱曼扶住桌角,“那他就不能留!”

桑旭微眯著眼,“是,小姐。”

她揉著發麻的太陽穴,在白兮朋友圈下評論:兮兮,阿笙的手藝肯定進步了很多。

言下之意,周承笙可不是隻給她做過飯。

白兮看到動態的時候,輕笑一聲,這酸不溜幾的茶言茶語充分說明她在意了,也紮心了。

不是喜歡放暗箭麽?

老娘放的箭能戳死你!

她蓋住手機沒再理會,朱曼的事交給周承笙她特別放心。

鬼打鬼,總能死一個吧。

最後一個,她再親自收拾,省時省力。

她架好平板,開始繪製珠寶設計圖,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妨礙她搞錢的步伐!

半個小時後,許晴敲門進來,“白總,周老夫人來了。”

白兮一驚,親自出門相迎,張絮梅身體恢複的很好,這會從電梯裏出來,連拐杖都沒用。

白兮上前攙扶,“奶奶,您今天怎麽突然過來了?提前告訴我,我去接您。”

張絮梅笑著打趣,“你不去看我,老太婆我隻好厚著臉皮來看你了。”

白兮縮了縮脖子,“奶奶,我……”

“傻孩子,奶奶知道你工作忙,我約了老閨蜜在福樓搓麻將,散場了路過你公司就想上來看看你。”

兩人走進總裁辦公室,張絮梅抬手輕輕拍了拍白兮的臉頰,“瘦了,臉上都沒二兩肉,是不是又沒有按時吃飯?奶奶叮囑你的事又忘了?”

白兮的心一下子軟了大半,她摟著張絮梅的胳膊蹭了蹭,“我沒忘,奶奶說的話我不敢忘。”

張絮梅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她握著白兮的手,輕輕歎了口氣,“兮兮,今天奶奶來,也是想跟你說說我的大女兒,周貴華的事。”

白兮微愣,是因為昨晚的事,周貴華跑回家告狀了?

她從茶櫃裏取出取出一罐大紅袍,“奶奶,您說,我聽著。”

張絮梅坐在茶席上,“不單單是華華,還有你的父親白文賢。”